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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敢情是来刺探情报了。
但人家都这么客气了,她也就礼尚往来,擦了手,左右胳膊肘往桌上一支,双手捧脸,“说吧,小哥哥。”
肖也笑眯眯的,“哥哥问你啊,胡教授是不是要你跟江医生组队?”
盛棠心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说组队早了点吧?我连对方什么底细都没摸出来怎么组?
她放下一条胳膊,一手托腮,“也许吧,以前我也经常跟职业修复师组队啊。”
像是她主要负责临摹、重建壁画图像这类的工作,日常跟修复师打交道也是常事,同样都是要往石窟里钻,一待就要待上好久,时间一长她甚至都开始学习了修复的皮毛。
肖也瞧着她那双黑白晶亮、纯得就跟山泉水似的眼睛,心理建设顿时垮了一半。看来师父是有意培养这小丫头了,难道是想收她为第二个关门弟子?他多少听说过她的能耐,说不准真有一天他就被她这个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细细打量她,心又是一阵哀嚎,就算师父真偏心也正常吧,瞧瞧人家,长得漂亮又乖巧的,谁见谁喜欢吧,更重要的是,人家年轻!
一看就是能跟他差出几道鸿沟来……他太难了!
“小哥哥?”盛棠偏着头瞅着他一脸的大酱色,忍着笑,故作小心谨慎问他,“那位江医生……什么来头?”
“江执啊,他是……”肖也放下西瓜没吃,拎过一摞纸杯,顺过胡翔声放在办公桌上的保温壶,里面还装着没来得及喝的绿豆汤。
他给彼此倒了绿豆汤,转眼的工夫也就转了话锋,“职业修复师嘛,要不然师父找他来做什么。”
盛棠“哦”了一声,拉长了音,说了句“明白了”,然后端起纸杯一口闷了绿豆汤。
肖也听得有点懵。
明白了?他说什么了她就明白了?正打算开口,就见盛棠伸出拇指蹭了一下嘴角,纸杯攥成团朝着垃圾桶的方向掷过去,肖也的视线也在半空画了个弧,准确落在垃圾桶里。
再转眼瞧她已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肖也叫住她,心里有点受伤,“明白什么了?你就没别的问了?”
比方说问问他的光辉历史等等,他在新疆这两年都快憋成自闭了,每天面壁,跟他相伴的就只有凄风苦雨。再不济他还是关门大弟子吧,对他好奇点是件很困难的事吗?
盛棠靠在门边,抿唇一笑,“明白你没打算跟我一条战线啊,所以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肖也微愣,怎么就弄出个战线来了?
等盛棠的身影不见,他这才细细品了她刚刚的笑容,看着是挺如沐春风的,可怎么就觉着脊梁骨发凉?好像……没他认为的乖巧可人呢?
刚拿起西瓜要啃,就见盛棠的一张笑脸又从门边探出来,肖也被这冷不丁的变故吓得嗷一嗓子,掐了满指头西瓜汁,眼睛抡圆了盯着她。
盛棠一脸的无害,朝他眨眨眼,“怎么会有人叫僵直啊?”
“……个人喜好吧。”
“哦~没事了,随便问问。”盛棠扔了个潇洒的手势,一扭脸走了。
好半天肖也反应过来,僵直怎么了?又没叫僵硬……不对啊,这小丫头怎么对江执这么感兴趣呢?不会是看上了吧?
他几口啃光了西瓜,叼着西瓜皮走到镜子前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双手摊开,“我也挺英俊潇洒风度不凡的嘛。”
“用这里的人组团队?”
江执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胡翔声,反问,“这是建议还是要求?”
胡翔声没能如他所愿直接带他进第0号石窟,而是又折回了院里,七拐八拐地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在独立一层,位于层南的一处是窗明几净,有舒适的阅览区足够驻足。但他们所在的层北处,光线就暗沉了不少,这里搁存的都是实体资料,按照年份、事件码放整齐。
江执推门进来的瞬间,第一感觉是温度比外面能低出几度来,第二感觉是恍惚走进了陈旧泛黄的年代,空气里充满厚重的气息,甚至连时光都是静止的。
胡翔声回答说,“是要求。”
见江执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想了想,倒了杯水给他,“馆里没奶茶,你将就着喝。”
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有固定的搭档,但水土不服的道理你是清楚的。我为你配的是从基本材料认识到工具使用、到辅助师傅工作、在师傅指导下上手再到独立修复的人,那都是老师傅手把手带出来的能手,协助过西藏、青海、宁夏和甘肃这些兄弟单位,重点是对敦煌壁画十分了解。”
他以时间为名
第9章 尘封的工作日记
胡翔声在生活上是随遇而安的人,但面对工作上的事那是一丝不苟,江执眼睛毒,拆穿胡翔声对他在技能和对敦煌壁画了解程度上的试探,胡翔声尴尬虽有可没觉着这是多此一举,毕竟接下来江执要面对的那可是历史瑰宝。
江执抵靠着桌角,双手搭在桌边,没喝水,耐着性子听胡翔声说完,一语中的,“胡教授安排的都是自己人吧。”
“是。”
江执垂下眼,沉默了少许,说,“薛顾先失踪前接手的就是0号石窟?”
这一次胡翔声没那么干脆回答,停搁的时间长过江执刚刚的沉默。江执抬眼看他,胡翔声叹了口气,“等我一下。”
他走到档案柜的尽头,最里层的是上了暗锁的房间。从江执的角度看过去,能瞧见胡翔声开锁时手在轻颤。房门开了,里面很暗,胡翔声进去后一抹灯影也就亮了,约莫三四分钟,房里又暗了,胡翔声从里面出来,手里多了只箱子。
是一个长约30厘米左右扁平状的金属匣子,匣子面上刻了天女的图案,很细的银色线条,就跟工笔画似的。匣扣是齿轮带数字密码的,一共三组。
胡翔声将匣子放在桌上,当着江执的面将数字定格在“930”,只听匣子“啪嗒”一声响,江执眼里的情绪也触动一下。
匣子里躺了本工作日记,厚度跟匣子的高度对等,褐色牛皮纸封面,早已泛旧,右下角的位置有钢笔签的名字:薛梵
江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盯着日记本封面上的签名,紧抿着唇,下巴略有僵冷。
“顾先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人叫了,尤其是年轻一辈的修复师,只知薛梵不知顾先。”胡翔声小心翼翼地将工作日记从匣子里拿出来,轻抚了一下封面,然后递到江执面前,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
“0号石窟的确是顾先负责的,他失踪后,0号石窟里的秘密就跟着这本日记一起被封存了。”
江执接了过来,看着日记没有说话。
胡翔声继续说,“第0号石窟所处位置特殊,如果不是当年也下了一场今年这么大的雨导致洪水冲刷山墙,那么顾先也发现不了那个石窟……”
他的话顿了顿,少许又是一声低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再开口声音惆怅,“作为敦煌壁画的守护人,也许我不该这么说,可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如果当年没有发现0号窟,如果当年有专业的修复团队协助,那么顾先就不会势单力薄独自工作,也不会跟着魔了似的天天待在石窟里,更不会后来失踪。”
“又如果,当年我没有半途被调走,再如果,那天我能陪着顾先一直待到天亮……”
没那么多如果,一切都成了定局,事实上他就是失去了这世上最好的搭档。想当年他和薛顾先两人可是为数不多的职业修复师,也是院里的顶梁柱,携手共度最艰难的石窟修复生活。
胡翔声永远记得当时薛顾先发现石窟时候的亢奋,也记得薛顾先首当其冲揽下石窟的修复工作,更记得他和薛顾先坐在距离石窟窟门不到一公里的枯木上,薛顾先看着石窟的方向,跟他说话时眼里是熠熠生辉。
顾先跟他说,我有预感,如果能够完全解开石窟里的秘密,那将会震惊整个世界!
那一天是黎明前,天际昏沉沉的暗,还未有透亮的光扯破天空,正值黄沙横行的四月初,哪怕有了一场意外的洪水,风沙季也从未让步。
天亮后,就不见了薛顾先的踪影。
“0号石窟特殊,在没有最合适的人选和最稳妥的修复方案前,院里尽量保持它的原态,做了不对外公布的决定,直到今年的这场大雨。”胡翔声说到这抬眼看江执。
“我知道你早晚都会冲着0号石窟来,也知道你为了能够接手0号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这么说吧,不论是修复技能还是对敦煌壁画现状的了解你都是最佳人选,所以今年因为洪水的缘故不得不修复0号窟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
江执手攥着工作日记,迟迟没翻开,脸色看着平静,但眼里的温度是凉的,良久后他问,“0号窟里藏了什么秘密?”
胡翔声语气沉重,“17窟知道吧,被黄沙埋了900多年的藏经洞,后来被王道士发现,17窟一开,里面大量经文、画卷佛经等文化瑰宝被贩卖。对于17窟来说,至今留了两大疑团,第一,藏经洞当年为什么被封藏?第二,除了17窟外,整个敦煌会不会有第二个藏经洞?而0号窟也是被先人刻意封藏在远离石窟群的位置,我们怀疑它就是传说中的第二藏经洞,如果能完整修复0号窟,可能也就顺带解开17窟被封藏的秘密。”
“只是怀疑?”江执质疑。
“目前只是怀疑。”胡翔声明白他的意思,轻声解释,“0号石窟四壁和塑像病害严重,当年顾先接手0号窟的时候因为人手有限,只做完对石窟的清理工作,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出事了。但凭着顾先多年的壁画修复经验,他认为0号窟极有可能就是第二藏经洞,我跟他是多年搭档,虽然目前还没定论,但我相信他的判断。”
江执始终没翻看日记本,随手将其放回匣子里。胡翔声瞧着他的脸色,一时间竟也拿不准他的心思来。
想了想又说,“说实话我是有私心的,顾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