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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滋有味儿的过完一生,比浑浑噩噩的人生强多了。”
丧事结束,林申依旧服素,摸摸元宝的头,“我知道。只是人难知晓命运,我若知母亲这么早过逝,当初就不出国读书,而是伴在她身边了。”
元宝觉着申大哥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的申大哥是个有些潇洒的人,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很稳重的气质。元宝说,“在人力所能及的程度内,已经做到最好了。”
就是这句“在人力所能及的程度内,已经做到最好了。”,让林申固然惋惜母亲寿数不长,心里也十分想念母亲,却不必痛悔什么。
因为是真的没有可痛悔的。
尽管李氏临终前交待林申一定要完成学业,林申也没急着回国。母亲已经过逝,父亲与母亲是结发夫妻,林申想留在国内多陪伴父亲一段时间。
林鹊也眼见有些苍老了,不过,林申的归来让他得以休养一段时间。
林申一直在国内留到第二年五月,李氏过逝也有十个月了,林鹊提出想续一房的事。这在当下也不是难以理解接受的事,林鹊毕竟身子骨儿还不错,想娶填房也在情理之中。
林申没有反对,到舅家一说,舅家也能体谅。不过李氏生前留下的话,李氏的嫁妆不妨现在就分派清楚,以后也省事。
林鹊就林申一个儿子,下头还有林行这个长孙,林鹊是觉着岳家想的有些多,他这东西还能传给旁人不成?不过,早晚是孩子们的,何况这是李氏的嫁妆,岳家过问也是情理之中。
林鹊请来族中长辈,又请来岳家人,当着林申,把李氏留下的嫁妆都交给了林申。
林申再三推辞,林鹊说,“这是你娘的意思,也不是给你的,让你媳妇给行哥儿收着吧。”
李家舅舅同林申道,“这既是你爹的意思,也是你娘的意思,你就拿着吧。”
如此,林申才收下了。
还有单独给元宝的一箱,也给了元宝。
里面是一箱上等衣料,李氏知道元宝喜欢穿新衣服,送给元宝的。
元宝想到慈爱的大伯母,不禁又红了眼眶。
这些事处理清楚,林申就准备再赴国外继续学业。林鹊也没意见,更没有留下林申喝他喜酒的意思。按旧时老礼儿,林申有母孝三年,母孝期间,让他祝福父亲另娶新人实在有些为难。
林申与妻子晚上说起私房话,“我还有一年就能毕业,明年回国,我想在城里谋一职差。行哥儿跟元宝也大了,现在城里的私立学校也不错,届时带他们到城中读书,有助于以后升学。”
婆婆这一过逝,公公即将纳新人进门,章氏心里也是有几分别扭的。章氏说,“你既都安排好了,我跟行哥儿在家等着你。”
面对林申的离开,不舍的还有顾常两位先生。无他,林申在家时,俩孩子读书格外认真刻苦。林行还好,这一直是好学生。让人哭笑不得的还有元宝,以前可没见他这么用功,有林申在,写作业都格外整齐起来。
尤其一手大字,练的有模有样。
林申走前,对俩孩子也有一番教导鼓励,大意就是,都好好读书,不许顽皮。
说这话的时候还着意盯了元宝一眼,元宝一幅体贴人意的模样说,“申大哥你放心吧。我俩就差头悬梁锥刺骨了。”
林申颌首,“这法子不错,一会儿我告诉顾先生,要是不用功不妨试试。”
林行偷笑。
元宝说林行,“你还笑呐,你爸要给你头悬梁锥刺股啦。”
林申轻轻给他后脑勺一下,元宝这才闭紧嘴巴,一本正经听申大哥训话。
番外十六 林爹 元宝纪事(“哎哟喂林老爷可真挑。。。)
“哎哟喂; 林老爷可真挑,小刘庄的刘寡妇过年才二十七,媒人去给林老爷说; 听说林老爷不乐意呢,嫌人家年岁大。”
“哎哟,那想要多小的,林老爷今年也快五十了吧?”
“二十七的都嫌大,那就是想十七的呗。”
“我听说,林老爷出一百块大洋的聘银哪。”
“我的天哪; 真的?”
“那可不真真儿的,听说十里八乡的媒婆子都快把鞋底子磨薄了,恨不能把全县的好闺女都送到林老爷跟前儿给林老爷挑,这要是给林老爷相中,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哪。”
……
以上大约就是近些天栗子沟村儿的谈话内容。
元宝也常听到个一句半句; 他是没什么感觉的,就是族长大伯要续弦,元宝也没觉着奇怪。大伯母走的很安祥,看鹊大伯身子骨儿还硬朗; 续弦亦在情理之中。
至于是找十七的还是二十七的,这是鹊大伯自己的事; 跟这些碎嘴子有什么关系啊。
林鹊续弦一套程序,是林百亩帮着操持的。
林百亩这人抠归抠; 也恩义分明。元宝这几年在鹊大哥家读书; 连书本都是鹊大哥帮着一起置办的,平时中午还在鹊大哥家吃饭; 林行什么时候做新衣,也有元宝的。如今鹊大哥要续弦; 他当然得帮着出力。
于是,林百亩忙前忙后,与林鹊关系更好了。
倒是王氏对林鹊续弦的事嘀咕几句,林鹊没相中二十七的,也没相中十七的,而是相了个十六的。
王氏抱怨着给丈夫倒碗茶,“这以后怎么走动啊。我先前跟大嫂子有说有笑,如今来个这么小的,可怎么称呼?”
“叫小嫂子就是。”林百亩说。
“哎,鹊大哥真是的,十六,这也忒小了,不知道鹊大哥怎么想的。”
“怎么怎么想的?不找十六的,难道找六十的?”
“你这不抬杠么?我是说,比申哥儿还小十来岁,以后申哥儿见了怎么称呼?就是申哥儿媳妇,这怎么叫啊?”
“该怎么叫怎么叫呗。”林百亩自然也是跟大嫂子李氏感情最深,叹口气,“行了。得过了前头大嫂子一周年才正经办喜事,鹊大哥也不算没情义了。”
王氏低头继续做针线,“这男人哪,一没了女人就要找新的。这要是女人,没了男人多是守寡的。”
林百亩用茶碗盖刮着茶水上的浮沫子,不以为然,“那是当然啦。女人就得守洁。”
元宝放学回家,一进屋正听到爹娘这话,元宝放下书包说,“爹,你这都是老黄历的规矩了。现在是新社会,不讲究女人守寡,要是死了男人,女人一样能改嫁。”
元宝放下书包很开明的跟他娘说,“娘,要是我爹有个好歹走你前头,你愿意改就改,我肯定不拦着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也只管跟我说,我帮你张罗!”
王氏一针就扎自己拇指肚儿上了,林百亩放下茶碗,跳起来就去揍元宝。元宝跟条泥鳅似的,哧溜就跑出去了,林百亩没追元宝后头骂,“回来我抽不死你,小兔崽子!抽不死你!”
元宝跑的快,林百亩追半天没追上,怒气未消的回屋,“这叫什么东西!”
王氏含着被扎出血的拇指肚儿,心里有点想笑,觉着疼的好些了,撕破干净布条缠上,跟丈夫说,“这城里就是跟咱老家不一样啊。”
“不一样什么,听元宝乱说,哪个地方也没这规矩!妇人不守洁,那还叫妇人么!”林百亩坚定的说。
王氏道,“以前男人留辫子,女人梳发髻,你看现在,村儿里还有几个留辫子,你什么时候也剪了吧。”
“老祖宗留下来的,这怎么能剪?”林百亩道,“要搁前清的时候,剪辫子都要杀头的。”
“这也不是前清了。”
“那也不能剪。”
王氏起身拎起元宝的书定,给元宝搁隔间儿去,那是元宝自己的房间。书包刚一入手,就觉着沉甸甸的,王氏打开来,见里而除了书本外,还有个很精致的缎而儿盒子。
“唉哟,这是什么啊。”拿出来,盒子上有字,不过,王氏不识字,递给丈夫看。
林百亩比着字念出来,“埃迪三合一洗发膏。”
林百亩翻来覆去看了一回,“这是啥?洗发膏?洗脑袋的?”
“申哥儿媳妇给咱元宝的吧,兴许是城里人用的东西。”王氏说,“给元宝放下吧,一会儿吃饭时问问他。”
元宝在外兜了一圈,饭点才回来。
林百亩气已经消了,瞪元宝几眼,问元宝,“那啥洗发膏是啥?”
“哦,洗发膏啊。娘,一会儿我洗洗头,这是臻臻让赵叔给我捎来的。上回写信我说在家熬皂角洗头,她就让赵叔给我捎了这个来,说是洗头用的,头发用水洗湿后,舀一块放到头上揉一揉就能出很多沫沫,洗完后头是香的,也洗的很干净。”
林百亩王氏听后都眉开眼笑,王氏把最后一碗稀饭摆上桌,“这东西得挺贵的吧,看着盒子怪精致的。”
元宝,“不知道。臻臻给我的,我用用看。”
林百亩给儿子夹块炒茄子,“吃吧。”觉着儿子这亲事的确结的不错,儿媳妇也知道心疼儿子,还没过门儿就常送东西给他儿子,这闺女好,有点傻,以后成亲时多带些娘家的银钱过来,宝贝儿子一辈子不用发愁了。
要不说天生有福哪,林百亩乐滋滋的替宝贝儿子打算着。
就听元宝不满的说,“我不爱吃炒茄子,爹你自己吃吧,别给我夹了。娘,炒茄子得多放油才好吃。要舍不得放油,你就蒸着吃,调个蒜酱加点儿香油一拌也好吃。你这炒舍不得放油,也不蒸,做出来跟水煮茄子似的。”
伸脖子看桌上的菜,元宝没啥食欲,“明天做个葱花炒蛋吧,我想吃炒鸡蛋了。”“行,明儿我就炒。”王氏笑呵呵的应下。
林百亩眼睛一瞪,“吃啥炒蛋!鸡也就一春一秋下蛋下的最勤,不许炒,那得留着卖哪!”
王氏把酱碗给儿子推推,“醮着大酱吃,就有滋味儿了。”
“酱也炸一炸啊。现在天儿凉了,也不用怕坏。炸的时候切点肉丁就香了。”元宝嘀嘀咕咕的给他娘提意见。
他爹又不满,“老天爷,从没听说炸酱搁肉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