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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车子撞上防护栏之前，季霆渊那焦急紧张的声音，她的脸上不由泄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次重逢以来，季霆渊在她面前就显得极为克制，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愤怒，对她事事顺从，也不知道当他得知自己的算盘彻底落空之后，会不会歇斯底里。
没能看到那一幕，还真是有些遗憾。
季远之的脚步声临近，文笙知道自己难逃一劫，闭上眼睛的同时，有一行泪无声从她脸颊划过，没入厚厚的地毯消失不见。
季远之冷笑一声，高高扬起手里的棒球棍。
“呼”的一声，文笙能感觉到面前有一道破空声，带着凌厉的杀气和恨意，文笙丝毫不怀疑这一棍下来，她的小命还能保住。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文笙蹙了蹙眉，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不想在临死前看到季远之的那张脸，只觉得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便是棒球棍落地的声音，而后是一声巨响，文笙的头发因为空气中的风声而微微晃动，她连忙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季霆渊一脚踹飞季远之的画面。
季霆渊此刻全身都是阴森之气，眼神像是想要把季远之直接生吞活剥，站在那边活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你……你怎么进来的？！”季远之猝不及防地被一脚踹开，当他看到季霆渊的脸时，眼中不由浮现出一抹惊惧。
季霆渊冷冷地望着他，仿佛正在看着个死人。
“季远之，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季霆渊的声音也自带寒意。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门口瞬间涌入一群人，有保镖一脚踹在季远之身上，刚才还笑容猖狂的季远之被这一脚踹中心脏，眼前瞬时一黑。
季霆渊没再管他，转而看向一旁的文笙。
当他看到文笙身上的伤口时，心痛和自责在瞬间袭来，几乎要将他溺毙。
大跨步上前，季霆渊抖着双手扶住文笙，对她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文笙此刻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身子便一软，直接扑进了季霆渊的怀里，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获救，更没想到季霆渊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
一颗心重重落回地面，文笙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紧跟着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季霆渊吓得手脚冰冷，抱着文笙仔细检查一番，见她呼吸尚存才松了口气，紧紧将人搂进怀里，用冰冷的唇去触碰了一下文笙额头的伤口，心痛到无法呼吸。
第513章 谁的错
季霆渊将文笙从地上抱了起来，动作全程小心翼翼。
ken将散落一地的文件捡起来，只匆匆扫过脸上便露出极其难看的表情，他转头瞥了一眼捂住胸口靠坐在地上的季远之，恨不得冲过去将人直接给打残。
“季先生，这份文件……”
ken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受伤严重的文笙，眼睛登时就红了。
“我先带她去医院，其他的话之后再说。”剩下的帐，他要一笔一笔慢慢清算。
“好。文千万不能有事！”
季霆渊让人看好季远之，便抱着文笙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卧室。
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脸色惨白的楚婉婷，季霆渊朝她冷漠地颔首，然后抱着人直冲到楼下，将人塞进自己车里，带着人扬长而去。
季家精美的别墅中，落了满地的狼藉，那是季霆渊带人上门直接用暴力破开的证明。
也是在绝对武器的压制下，楚婉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喝退了还想试图反抗的季家下人，领着季霆渊去了楼上，用自己的钥匙帮季霆渊打开了反锁的房门。
“开快点！”抱着文笙，季霆渊焦急催促司机。
“是！”司机不敢耽误，一脚油门踩到底。
老板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不照做的话司机怀疑自己会被暗杀。
“对不起。”季霆渊紧紧抱着文笙，仿佛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眼角也滑下一抹晶莹，脸上的表情写满自责和悔恨。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几乎怀疑自己眼花。
他为季霆渊开车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无所不能的老板落泪。
在司机的努力下，车子火速开到医院。
车刚停稳，季霆渊便抱着文笙下了车，走在医院大厅，抱着人进入电梯时，季霆渊恍惚想起几个画面，他还记得在这里，顾斯屹永远失去了栾梓虞。
而他的二嫂，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对某些事处理的方式有问题，或许就不用这么早离开。
“你千万不要有事。”季霆渊眼睫轻轻抖动，说出口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算我求你。”
文笙无知无觉地躺在季霆渊的怀里，脸色苍白羸弱，仿佛一朵开在悬崖边即将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季霆渊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脏快要窒息。
“叮”的一声，季霆渊抱着文笙到达指定楼层，医生和护士严阵以待守在电梯门口，一看到他们便迎上前去。
季霆渊将人放到病床上，由着医生将人推进急救室。
他眼睁睁地看着文笙离他越来越远，一种无力感袭来，他突然转身狠狠朝墙上捶了一拳。
司墨寒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嫂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司墨寒轻声劝道。
季霆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将拳头收回，指节处一片青紫，墙面甚至留下了斑斑血迹，可见刚才那一拳有多用力。
“差一点，如果我晚到一点……”
季霆渊不敢再说下去，他用双手抱住脑袋，无力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后怕的情境中。
如果他晚到一点，季远之的那根棒球棍势必要挥到文笙脑袋上。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他自己也不知道。
司墨寒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季霆渊，全身居然在微微发颤，心中不由大受震撼。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跟顾斯屹那种后天形成的高冷不同，他向来很少说话，此刻虽然内心受到震撼，但表面依然表现冷淡平静。
“没事了……”司墨寒说，“幸好你赶上了，她会没事的。”
然而这话却并不能安慰到季霆渊，他垂着脑袋，眼泪无声滑落。
因为脚上有伤而晚到一步的杰西卡和江忆寒，终于在宋衍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一到这边便看到眼前这副画面，季霆渊躬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在无声哭泣，司墨寒则站在他旁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江忆寒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这……三哥居然哭了，难不成三嫂她……
杰西卡的脸色瞬变，比起江忆寒她要直接得多：“你们为什么要哭？我家boss怎么了？她没事吧？”
听到轮椅划过地面的声音，季霆渊重重抹了把脸，擦掉了掌心的眼泪，抬起头来冷漠地瞪着面前的两人，那双阴沉的眼睛里还带着满满的红血丝，就连眼眶都是通红的。
看到这副模样的季霆渊，在座所有人的心里都极度震惊，包括杰西卡。
只见季霆渊冷冷扫了她和江忆寒一眼，冷声说：“她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差点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而已。”
杰西卡心口一窒，前所未有的慌乱击中了她，几乎在瞬间她便落下泪来。
“怎么会这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杰西卡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耳光，悔恨铺天盖地，“如果我当时能阻止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季霆渊冷眼看着她哭，并没有出声安慰。
他知道这一切其实跟其他人无关，文笙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其他人的阻拦并不会改变她的心意。
但季霆渊舍不得找文笙算账，只能从身边其他人身上下手，要让他们也经历一番自己的心惊胆战，才能让他们明白文笙目前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江忆寒看到杰西卡哭得泣不成声的沐浴，那碧蓝的眼睛里流下的眼泪仿若珍珠，砸得他心口发麻，他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忙伸手按住了杰西卡的手，声音沙哑地说：“不关你的事。”
江忆寒表情苦涩，终于正视自己的问题。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心有不甘，就不会在她面前胡言乱语，如果不是我说的那些话，三嫂她……也不会突然生出搬走的念头。”
江忆寒眼中也开始湿润，他鼻头发酸，心里又委屈又害怕，文笙的这番经历则让他又生出了一抹愧疚，他边哭边捶自己。
“都是我这个猪头害的，要挨打也应该是我挨打。”
“不！都是我，是我没有及时阻止她！”
“不，是我刺激得她想要搬走。”
杰西卡和江忆寒两人一来一回，都想往自己身上揽锅，杰西卡哭着哭着突然一巴掌甩到了江忆寒的脸上。
“没错！就是你害的！可是我也有错，呜呜……”
江忆寒原本还有些愣怔，听到杰西卡的话，居然和她抱头痛哭起来，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哭声，看上去好不凄惨。
司墨寒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第514章 季远之逃了
“唰”的一声，手术室的门被人拉开。
护士黑着脸瞪着正抱头痛哭的两个人，无语地说：“哭什么哭，病人又没死！”
把江忆寒和杰西卡吓得立马收声，愣愣地回头望去。
护士瞪了两人一眼，丢下一句：“不要打扰医生给病人检查，这里是医院，体谅家属心情但请不要过分激动！”
然后“砰”的一声，又把检查室的门给关上了。
江忆寒和杰西卡这才如梦初醒，发现他们居然还抱在一起，连忙松开手。
杰西卡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好似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才噙着泪眼看向季霆渊：“季先生，我家boss情况到底怎么样？”
还有，为什么华国的医护人员这么凶！
季霆渊的脸色青白，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其实他刚才也很想骂人，不过被护士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