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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奥林匹克是一种特殊的比赛。好了,孩子,不要再问这些傻问题了,等你接受教育以后,你会懂得这一切的。”父亲回答他。
想到这里,乔治不由得叹了口气,重新在位置上坐正。“当你接受教育以后,会懂得这一切的。”有趣的是,记忆中的那些事,如今竟是这样清楚。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会说:“假如你能得到教育。”真的,乔治总是天真的提出一些傻问题,现在他还是这样。似乎乔治的头脑里有一种天生的不能接受教育的特性,而且专门靠提出问题来掌握一些知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最好的学习方法。在教育所里时,他们也是鼓励乔治这样做的。因为这样做适应于他头脑的类型,这是唯一的好方法。
乔治突然有点愤慨起来,是什么恶魔在迫使他出现这个念头呢?
难道是因为特雷弗扬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特雷弗扬是奥林匹克竞赛者,而他会这样甘心情愿放弃这场竞赛了吗?不,决不能,他不是一个低能者。乔治在心理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一个人碰到他的脚,才恍然大悟地发觉观众的叫喊已经洋溢了整个大厅。在中心的一个包厢里挤满了一群穿挪飞制服的随行人员,在他们的上方有一块板上写着大大的字:“挪飞。”
“挪飞”是一个拥有大量人口,技术高度发展的,具有文明道德的第一流世界,也许这是银河系里最美好的一个世界,是地球上的人都巴不得有一天能到那里安居乐业的一个世界,人们即使自己不能到“挪飞”去生活,也指望能看到自己的子孙住在那里。乔治着记得特雷弗扬就曾坚持把“挪飞”作为一个奋斗目标——而他还为此和特雷弗扬发生过争执呢!
观众头顶上空天花板上的灯熄灭了,四周的墙上发出了光亮,竞赛者都站在中心的出口处等待着命令。乔治再次试图想辨认出特雷弗扬来,然而离得实在太远了,没有成功。广播里传出清脆的声音“尊敬的挪飞发起者,女士们,先生们,有色金属冶金学家奥林匹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参加这次竞赛的人——”乔治仔细地,认真地听着读的那张节目单。名字,出生地,受教育的年限,他都听得很仔纵每个名字都得到观众的欢呼,而来自“山纳”的竞赛者尤其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读到特雷弗扬的名字时,乔治被一片呼喊声以及狂欢地挥手的情景惊呆了。灰头发的人坐在乔治的身边,简直被乔治的神态吓楞住了。乔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惊讶地凝视着前方坐在他邻座的人斜过身子来说:“我的家乡没有人到这儿来参加比赛,你想找什么人吗?”
“不。”乔治连忙收回了目光。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向一个方向看,你要借用一下我们眼睛吗?’“不,不必了,谢谢你!”乔治心想:这个老傻瓜为什么不去管自己的事,却专盯着我呢?
广播员继续播送着有关比赛的各种细节问题,以及得分标准等等。最后播音员讲了一个主要问题,观众们都静静地听着:“我们将发给每个竞赛者一根含有未知成份的非金属棒,要求竞赛者提供样品,分析鉴定金属棒的成份,并用百分数表示结果,要求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四位。每个人可以用一架微型摄谱仪来进行工作,这是最先进的Fx一2型仪器,利用它可以不必象常规分析那样麻烦。”观众们发出了一片赞叹声。广播员又说:“要求每个比赛者先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器和机器,并且进行适当的调整。调整的时间将在总时间中扣除。所有的竞赛者都准备好了吗?”五号竞赛者上方的牌子发出了闪光的红色信号。五号运动员跑出了比赛场,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这引起了观众们一片善意的嘲笑声。
“所有的竞赛者都准备好了吗?”广播员又问了一声。
没有一块牌子发出信号。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仍然没有信号。“那么你们可以开始了。”
当然,观众中没有一个人会去注意竞赛者的技术工作,他们不懂冶金分析这一行,他们只是注意地看着记分牌,他们关心的只是谁获得冠军,谁是亚军,谁是第三名。他们为那些为之打赌的竞赛者而担也巴望看到这些人的胜利,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乔治也和其他人一样,他的目光从一个竞赛者身上移到另一个竞赛者身上,竞赛者们都在认真地忙碌着操作。可是乔治却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乔治也不懂特雷弗扬现在是怎样干的。突然,17号竞赛者上方的记分牌亮了:“金属板的焦距没有对准。”观众顿时狂热地欢呼起来,当然,他的判断有可能对也可能是错的,但观众并不介意,他们只是为他第一个找出机器的毛病而欢呼。其他的牌子也都亮了,乔治注意到12号,即特雷弗扬的牌子是最后一个亮的。竞赛者们又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17号最早结束了,4号仅次于他两秒钟,然后一个接一个结束,只有特雷弗扬仍然在工作,所有的竞赛者都站在旁边等着他,特雷弗扬是最后一个结束的人。
整个比赛结束了,但是一切还没有完,官方的通告自然还得耽搁一下。时间浪费一点算得了什么,要紧的是名次必须必须准确无误,有一大堆因素需要评判员认真考虑呢!最后,播音员的声音终于响起“冠军,第17号,时间是……”,第二名是8号,第三名是4号,至于十二号,连提也没提,特雷弗扬是名落孙山了。
乔治拼命挤出站着一大群竞赛者的大门,那里有一大堆人围着优胜者,亲属们眼睛里流着激动的泪水向他们表示祝贺,新闻记者则围着最高得分者进行现场采访,或者是家乡来的男孩子们要求他们签名。总之,他们成了所有的人的追求者。女孩子们也不例外,她们总是追逐着最高得分者,几乎都向往到挪飞去。
乔治神情不定,他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山纳”离开他的家乡太遥远了,特雷弗扬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人来安慰他呢!一群竞赛者出现了,他们轻声地笑着,一边高兴地点头,一边讲话。而警察远离这群人,以便让出一条通道给他们走出去。每一个得高分者周围都有一群人簇拥着,好象是一块磁铁,吸引住很多小小的铁屑。
当特雷弗扬走出来时,门口几乎已经没有人了。他的嘴边叼老一支烟,眼睛朝下看,就这样走出了大厅。这是乔治离开家乡一与半,不,几乎是象十年半这样漫长的日子里第一次见到家乡来的儿乔治感到十分惊奇,特雷弗扬一点也没有长大,还是一年半以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时的那副样子。乔治向前一跃,叫了起来:“特雷弗扬。”
特雷弗扬楞住了,他凝视着乔治,把手伸了出来:“乔治,讨厌的家伙。”几乎同时,特雷弗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笑容,但是乔治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手,他却已经缩了回去。特雷弗扬急促地回过头去,指了一下大厅,阴沉他说:“怎么,刚才你在那里了吗?〃,“是的。”乔治说。
“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我干得不好,对吗?”特雷弗扬扔掉了手中的纸烟,并且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然后调转头去看大街。街上先前的那群人正慢悠悠地走着,向摩托快艇走去。
特雷弗扬沉重说:“这算得了什么?这仅仅是我失去的第二次机会。在今天这个打击以后,挪飞可能会成为我的一种动力。还有其他星球可能会需要我去的。不过,乔治,自从‘教育日’以来,我一直没有看到过你,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的父母说你属于特殊分配,但不知道详细情况。而你从来没有写过信给我,你是可以写信的。”“是的,我当然会写。”乔治又说:“对于这件事,我感到十分抱歉。”特雷弗扬却客气他说:“用不着这样。我告诉你,挪飞可能是耍了个花招——唉,我应该在比赛前就知道这一点。他们好几个星期以来,一直说比赛时用日型机器,于是大多数选手把所有的钱都花在日型机器上。而且,以往我接受的是‘亨勒斯’型教育,现在谁会再爱‘亨勒斯’型教育呢?世界现在被G型人群所垄断。唉,他们就不能给我受一些先进的教育吗。…“为什么你不对他们叫屈呢尸乔治问。
“我不是傻瓜,他们将告诉我,说我的脑袋适应成为一个接受‘亨勒斯’型教育的人。你去分辨吧,几乎每样东西都是坏的。你注意到了吗比赛时我是唯一的一个要求调换修理器材的人。”特雷弗扬愤愤他说。
“可他们把这些时间都扣除了呀。”乔治感到迷惑。
“是这样,但是为了这些,我已经失去了一些时间,这些时间就用在判断器材中哪部分是不能用的这类问题上了,而这些他们是不会扣除的。如果他们也是接受‘亨勒斯’型教育的人,那我的想法就可以和他们合拍,然而遗憾的是,他们却不是,那么我怎么能比得过他(妮?第一名是一个‘山纳人’,第二、三、四名也都是‘山纳人’,只有第五名是‘路思人’。他们接受的都是大城市式的教育,这是最有效场日型摄谱仪和一切器材都适合于他们,你说我怎么能和他们去比呢?象我这样的等级,我这次参加比赛的名额还是苦苦向一位‘挪(奥林匹克比赛发起人哀求要来的,现在想起来觉得还不如留在家里好。我告诉你,‘挪飞’并不是太空中仅有的一个大城市。”特雷弗扬大场说,好象并不对乔治讲,也不对任何人讲似的,他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满肚子牢骚。乔治当然了解这一点,于是乔治说:“如果你在比赛前就知道接受日型教育的人可以被录用,那用你为什么就不能去向他们学习呢?”
“告诉你,他们和我接受的不是同一类型的教育。”特雷弗扬有点生气了。
“但你总可以多读一些书吧。”乔治看到特雷弗扬突然愤怒地盯住他看,就吞吞吐吐他说出了这句话。
特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