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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宋娜临出门前说道：“黄海说下次考试给我报名。”
办公室门打开又关上，吕冬继续写自个的提案草稿，杜小兵一直在负责泉南那边开新店的事，除了徐曼中间进来找他签字，倒也没有人过来打搅。
写完提案的理由，又写问题所在。
相比前一点，后一点好写很多，吕冬常年生活在青照河边，这条河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无论98年夏天的洪水，还是现存老化和人为破坏的河堤，他都实际见过参与过，有着切身的感受。
到时他提交的不止是文字提案，还会选取一些有代表性的照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图无真相？
…………
温馨商贸的办公室里面，蒋晓晓接过一个女孩送来的茶杯，笑着道谢。
宋娜问道：“晓晓姐，你考虑的咋样了？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实习了？你来我这里实习多好，你学的工艺美术设计，我这里最适合你发挥了，你前段时间还给我说，想要把梦想里的色彩和美丽，设计成各种饰品，我这一个设计师都没有，就等你过来。”
蒋晓晓说道：“我家里都帮我找好实习单位了。”
宋娜笑颜如花：“我知道，县里的文化宫，晓晓姐，你确定要去那样的单位，进去了你学的专业毫无无用之地，就是慢慢的熬资历。吕冬本家有个叔，就是文化宫的，说是这种冷衙门里，勾心斗角同样厉害。”
能上得起艺术学院，蒋晓晓的家庭条件不说多好，但也不差，公家单位啥情况，没有亲眼见过，却多少听说过。
蒋晓晓学艺术搞设计的，挺烦这些。
但家里不一样，家里觉得去这种单位稳定。
女孩子，抱着个铁饭碗，一辈子都不用发愁。
眼见蒋晓晓不说话，宋娜知道她有顾虑，又说道：“晓晓姐，吕冬那个叔，在文化宫做到副主任，工作十来年，一朝内斗失败站错队，现在叫人排挤到交通技校去了。”
宋娜不是第一次找蒋晓晓，之前就聊过好几次。
蒋晓晓的迟疑就写在白皙的脸上：“家里都给我问了，我要是不去，多不好。”
“晓晓姐，你实习先来我这看看，我这不光给你开一个月1000的基本工资。”宋娜知道现在是经济社会，想吸引人必须得说钱：“你设计的饰品能打样，能进店销售，还另外算提成。”
她想了想，又说道：“你先在我这看看，不合适，等到夏天毕业，进文化宫就是了，这等于让你多了一个选择。”
蒋晓晓轻轻点头：“宋娜，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事，我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行。”宋娜不可能过于逼迫：“晓晓姐，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打我电话。”
蒋晓晓笑笑：“好的。”
宋娜又问另一个事：“晓晓姐，上次我提过的模型那个事，你帮忙问了没？”
“问了，那人也是个爱好者，不太想转让。”蒋晓晓非常好奇：“你一个女孩子，也喜欢那些？”
宋娜说道：“二月二吕冬的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正版，就上次去你宿舍找你玩，听你宿舍的人提到她男朋友喜欢，这才有个目标。”
蒋晓晓不无羡慕：“你对吕冬真好，这么冷门的东西都费劲心思去找。”
宋娜笑得很甜：“他对我更好，没他我指不定啥样……”
说不定还在勤工俭学或者摆地摊挣学费生活费。
蒋晓晓说道：“我再托宿舍的同学帮你问问，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便宜不……”
说到这里，她自己就笑了：“这点小钱，对你不算什么。”
蒋晓晓很快离开，宋娜汇合赶过来的娜塔莎，骑着木兰摩托车，一起赶到交通技校，继续练场地。
今天交通技校人很多，一方面是快要下一次场地考试，寒假班的学员都尽可能抽时间过来练车。
另一方面，职业考试中心那边，自从正月十五过后，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考试，毕竟500块钱的职业补助非常香，哪怕这边的人脸难看话难听，还是能得到实惠。
宋娜练完一趟下车，来到黄海旁边，问道：“教练，我这次考试能过？”
“你差不多。”黄海摸了摸有点秃的额头，略微发愁的看向娜塔莎：“你那个外国朋友，正常考有点悬。”
宋娜开车方面受到吕冬影响很大，想着说啥不能当马路杀手，说道：“不行她就等下一期，多练练。”
“只能这样。”
换成一般人，黄海早就烦了，这都是关系户。
宋娜学着吕冬，打开斜背着的包，掏出一盒烟递给黄海：“谢谢教练。”
娜塔莎不懂中国的人情世故，只能她来。
职业考试中心那边传来一阵争吵声，宋娜看了一眼，乌压压的全是人，啥也看不到。
有同样学车的人过来跟她说话，都是大学城的学生，宋娜有一句没一句得应付着。
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姐，站着看了听了几分钟，这边寒假班，基本都是大学城的学生学员，人都说的是外地口音，只有宋娜的口音像是本地人。
大姐趁着宋娜跟前一个女的上车，几步走过来，对宋娜说道：“妹子，你是青照的？”
宋娜听到本地口音，应道：“是。”
大姐听到是青照人，放松一些：“妹子，我也是青照的，能不能帮个忙？”
第371章 职介与替考
这人看起来相当朴实，宋娜用青照话问道：“啥事？”
“就一点小事，几分钟能好，很简单。”大姐指了指职业考试中心那边，说道：“那边不是组织考试，考试过了能领几百块钱，中介公司的人拉我们一起过来，本来我和我妹子一起来的，我妹子刚才考完笔试，临时有点事，赶紧回家了，后面的操作没法考……”
宋娜不太明白她要干什么。
大姐笑着说道：“就缺个操作考试，几百块钱没法领，太可惜，我们来的时候，都给中介公司交了30块钱，不考试这钱就白瞎了，我刚问了带队过来的人，他说找个人替我妹子考，照样能领钱。”
宋娜听吕冬说过这个职业考试中心的事，好像是杨烈文与大学城管委会着力推动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专业人才。
例如有技术含量的车间工人、厨师、汽修、会计、、电焊、数控等等。
怎么听大姐这话不太对？
大姐看宋娜听得认真，以为这女大学生热心肠，连忙说道：‘妹子，我第一次来这里，谁都不认识，也找不到别人帮忙，这不一出来就碰到你，外地人我也不敢找，你是咱青照的本地人，能不能帮姐这个忙？“
她看眼练车的那边：“我妹子报的是汽修，我都问过了，你啥都不用管，去了就在车前站一站，让照相的人拍上你，考试就过了。”
别的事，宋娜就直接拒绝了，这事吕冬说过好几次，还是杨烈文推动的，她就留了个心眼？问道：“大姐？我不懂汽修，这能行？”
大姐笑起来：“我和我妹子也不懂？我俩小学都没念完？勉强认个字写个字还行，就知道车上有个方向盘？别的啥都不知道。”
宋娜好奇：“笔试不考这些？”
“中介的给答案，比着照抄就是。”大姐觉得这问题有点好笑？女大学生没见过世面：“只要不是文盲？这考试咋考考不过去？”
宋娜一时间语塞。
大姐说道：“妹子，咱都青照的，你就往车跟前站站，两分钟就完事？中介公司的说了？上面拍个照片应付下检查。”
宋娜肯定不能跟着她去弄虚作假，不说别的事，万一查出来影响到学业就不好。
正好娜塔莎从皮卡车上下来，宋娜指着车那边：“不好意思，大姐？我该上车了，这忙帮不了。”
大姐还要说话：“妹子……”
宋娜几步走开？斜背着的包交给娜塔莎，钻进皮卡车里面。
看到迎面过来的金发外国女人？大姐当然不会去找人帮忙，赶紧去了旁边练车的地方？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人。
宋娜练完一圈下来？想着刚刚大姐的话？准备去职业考试中心那看看，娜塔莎想跟着去，但考虑到她太过显眼，宋娜叫娜塔莎安稳的在这等着。
来到职业考试中心，宋娜发现外面多了一圈铁栅栏，想要进门要么有考试证，要么得有人领着才行，平白无故的不好进去。
记得上次跟吕冬一起过来时，还没有。
好在栅栏挡得住人，却挡不住视线，职考中心的操作区，搭建的也是敞开式的钢结构棚子，基本上一览无余。
宋娜见有人好奇的看里面，就凑过去充当路人观众旁观，铁栅栏门就在左手边不远处，那边说话偶尔能听到，时不时就看到跟考试中心合作的一个职介所的人，领着人从门口进去。
因为专门留了心，宋娜很快从一个人的吊牌是上看到职介所的名字，非常洋气，叫凤舞职业介绍中心。
宋娜本身开公司，店面正在不断扩张，跟职介所也打过交道，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考试中心不是面向社会，面向普通人的吗？怎么跟中介联合上了？
就在宋娜纳闷的时候，汽修那边的卡车前，刚刚的大姐出现了，她拉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的出来，在职介所的人指挥下，拿起扳手站在打开的车头位置，按照人说的要求，摆造型照相，前后也就两三分钟就下去了。
二十出头的这女的宋娜认识，叫不出名字来，但看到过不少次，黄海旁边另一辆皮卡教练车上学车的。
然后，大姐亲自上场考试，跟前面那个年轻的一样，就是装装样子拍拍照，考试就结束了。
看到大姐眉飞色舞的跟职介所的人说话，宋娜挺好奇，考试就这个样？
宋娜毕竟是做生意的，很快有所猜测和联想。
但她谈不上吃惊，做生意跟基层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乱七八糟的事没少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