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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点点头,悄悄移到了张喜身后。
将糯米洗净,放在冷水中浸泡,整个浸泡过程至少要持续两个时辰。趁着浸泡糯米的功夫,白璃再次向张喜问起了花铃的事情。
原来,这张喜爹娘唯恐花铃变做厉鬼回来索命,就把花铃的尸体一分为二,将驱赶葬在了山林边,将头颅埋在了春柳家的祖坟里。
“这将花铃的尸体一分为二,分别掩盖在不同的地方,我尚能理解,可将头颅埋在春柳家的祖坟里又是个什么意思?莫非,这春柳家祖上是大将军,是戾气极重的屠夫,能够压得住花铃?”
“不是,是我娘见不得春柳家日子好过,存心给他们添晦气。”张喜轻轻撇嘴。
“我就说嘛,这张婶儿又不懂风水,怎么能想到借别人家祖坟来镇尸,原来是见不得别人家日子好过,纯粹给人家添堵。”白璃用手托了下巴,看着兀自站在张喜背后的花铃:“虽不知你是什么时候被害的,但你被害的时间一定是早于张叔去世的时间的。我很好奇,这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留在花溪镇上。是找不到去地府的路,还是心有怨恨,想等报了仇之后再走?”
花铃先是僵硬的摇头,接着吐出三个字来:“走…不…了!”
第026章 酸书生与解秽酒(13)
“为什么走不了?是地府见你太漂亮不肯收,还是地府的人觉得你死的还不够惨?”
花铃看着白璃不语,倒是一旁的张喜帮着开了口。
“她是签了身契的丫鬟,生是主人家的人,死是主人家的鬼,我约莫着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走不了的吧。”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跟花铃挺熟的。”白璃猛地凑到张喜跟前:“你既觉得她可怜,当年张叔跟张婶儿要将她尸骨分离时,你为何不帮她。”
“我那时还只是个孩子。”
“那春柳呢?算了,我不问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个本质上很自私的人。”
“是,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可是白璃,你告诉我,这人活着又有谁是不自私的。”张喜伸手:“有酒吗?苦酒也行,我心里难受。”
“等着。”白璃瞅了他一眼,转身去了陶老头儿的房间。不多会儿,拎出一瓶酒来递给了张喜:“我师傅的酒,瓶子上也没个标签,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酒。苦辣酸甜,你自己品吧。”
张喜连个谢字都没说,也不要酒碗,直接拿起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瞧着他喝酒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会喝酒的。果然,几大口下肚,他整张脸都红了,呛得直咳。
虽说有些讨厌他,可看着张喜现在的样子,白璃又有一种不忍苛责的感觉。春柳的死,张婶儿的失踪,以及当年花铃和张叔的死对他而言,都是沉重的心理负担吧。
人呐,果然还是得活得坦坦荡荡才好。
估摸了下时间,转回厨房,将之前泡上的糯米翻搅了下。抬头,看见花铃垂着头站在窗外,她轻叹口气,问了句:“你是不是想我帮你?”
花铃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是担心我一个小姑娘没办法帮你是不是?你忘了,我还有个师傅呢。我那个师傅虽说贪吃了些,但常到花溪镇上去,对你那个主家兴许有些了解。”
花铃抬了头,眼睛里依旧是空洞洞的。
“起初,你没有现身,是因为你的尸骨被镇在了林子里。将你镇住的可是那山林里的妖怪?”
花铃点头。
“你找张喜也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想让她帮你去镇子上你的主人家帮你要回身契。”
花铃快速点头,同时侧转,看了眼已经喝醉了的张喜。
“张喜哥他拒绝了?”
花铃先是点头,随后又轻轻摇了下。
“我明白了,他不是拒绝,他只是告诉你,他没办法。别再难为他了,估摸着他现在也没有心思理会你的事情。”白璃用锅盖将泡着的糯米盖好:“你要是不急的话,就等我师傅回来,我让我师傅想办法。”
“谢…谢…”
“你的喉咙是不是有问题?”白璃听她说话奇怪,忍不住问了句。
花铃没有回答,只是尽力将嘴巴张开。她的舌头,被剪掉了一半儿,舌根儿处也仅有一丝系连。
花铃的舌头当然不可能是她自己咬断的,且看那创面,也不像是牙齿造成的。人都死了,连具全尸都不给留,这张喜爹娘做事儿也忒狠了。
正想着找个什么话来安慰一下花铃,却听见“哐当”一声,白璃与花铃一起看过去,只见张喜手上满是鲜血,桌上地上则都是一些酒瓶渣滓,在桌角上,还有一个明显的酒瓶与桌角碰撞的痕迹。张喜自个儿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看都不看自己的手,而是直接扑到了那些碎渣滓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叫着春柳的名字。
白璃先是捂了耳朵,接着松开对花铃道:“你们鬼是不是可以隐身,要是能隐身的话,你就先藏起来吧。他这哭得,也忒难听了。”说完,又把耳朵捂上,回房间去了。
张喜呜呜地哭了一阵子就睡过去了,趁他睡着的功夫,白璃找了些碎布条给他凑合着包了包,等陶老头儿回来,就把花铃的事情给他说了。
“你想让我带你去花溪镇?”陶老头儿喝了一口刚刚酿好的糯米酒:“这件事儿也不是不行,但带你出门前,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给你做好吃的?”白璃伸手将搁在陶老头儿跟前的糯米酒给收了:“我给你做的好吃的还少吗?再说了,我又不是让你带我去花溪镇上玩儿,是让你帮帮花铃。她够可怜的了,先是被不良少爷欺骗感情,接着又被张婶儿妒忌害命,死都死了,还被人拔了舌头,整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眼下,人家只是想安安生生的做鬼,安安生生的去地府报道,等着下面给排个好日子转世投胎,重新为人。相遇既是缘分,咱们能帮就帮一帮呗。”
“我又没说不帮。”陶老头儿盯着白璃手里的糯米酒:“再给师傅倒点儿尝尝?说实话,你这酒,发酵时间不够,味道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把这糯米酒一滴不剩的全送给别人。”
“送吧送吧,再做就好。”陶老头儿嘴上说着不在乎,手却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抢夺。
“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刚刚是哪个老头儿说的,说我这糯米酒味道不好来的。”白璃将糯米酒藏到自己身后。“说吧,什么时候启程。”
“只要你答应了我老头儿的条件,我们随时可以启程。”陶老头儿趁其不备,转到白璃身后将糯米酒给夺了去,然后咕咚咕咚就喝了个见底儿,“丫头,下次发酵时间长点儿,还有这糯米,酿酒要用上好的糯米。这米不好,做个米糕吃还凑合。”
“别废话,说吧,什么条件。”
“这什么时候出门,丫头你说了算,但什么时候回村儿,却要老头儿我说了算。”
“你这意思是,你还打算在外头多玩几天?”白璃双手环胸,眯着眼睛道:“瞧不出啊,你这老头儿不光贪吃,还贪玩儿的很。行吧,我答应你,正好我也没见过花溪村外头都是什么样子的。出去走走看看也好,但有一点,玩之前先把花铃的事情给处理妥当了。玩是玩,正事儿可不能耽搁。”
“不耽搁,不耽搁,就这么点小事儿耽搁不了。”陶老头儿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咯儿:“要不,你先去收拾东西,这出门怎么着也得带两件换洗衣裳吧。师傅我,先回屋眯会儿。”
第027章 白骗子与蓑衣饼(1)
一觉睡醒,就听见了低沉的“哞哞”声,舒展着胳膊从屋里出来,就瞧见陶老头儿双手抱胸,胸前还竖着一根牛鞭,闭眼假寐地坐在牛车上。牛车很破,像是从那个破烂堆里捡出来的。
“你这牛车不会是偷的吧?”
走到车前,白璃用脚使劲儿踩了踩,见那木板还算结实这才放心的坐了上去。
“偷偷偷,就只知道用这个偷字,你师傅我看起来像是会做那种龌龊勾当的人吗?”陶老头儿乜斜了白璃一眼:“你不跟你爹娘打声招呼?”
“昨个儿晚上说过了。”白璃拢着包袱坐好,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昨个儿晚上跟爹娘说这件事时的情形。他爹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她娘呢,也只是象征性的淌了几滴眼泪,至于她的那两个哥哥,就只惦记着让她回来带东西,千万别空着手。亏得她不是真的白璃,要是真的,遇见这么一家子,气也给气死了。
“花铃呢,隐身了吗?怎么没看见她。”
“这里呢。”陶老头儿拍了拍身上的酒葫芦:“那么一大只鬼带着出门多不方便呐。喏,藏在我这酒葫芦里,既不惹眼,也不容易吓到人。”
白璃瞄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牛车晃晃悠悠走了将近一天,就在白璃快要给晃零散时,花溪镇终于到了。可看着眼前这个破败不堪的城门,白璃打从心底生出一股失望来。
“这里就是花溪镇?”
“这里就是花溪镇。”陶老头儿摸了摸肚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儿老张家的面摊儿该摆上了。”
白璃没有心情去吐槽陶老头儿的爱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小镇。没有想象中的车水马龙,也没有想象中的古色古香,有的就只有冷兵器时代战争过后留下的满目疮痍。
花溪镇的城门被烧的乌七八黑的就不说了,关键这城门还是破的。城墙上也到处都是弓箭和火石留下的印记。墙根儿下还留着一些断箭,箭头上还沾染着不知从那个身上流下来的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烟尘与血腥交织的味道。白璃使劲捂住鼻子,才让充斥在鼻端的那股气味稍稍淡了些。
城门口没有把守的士兵,两扇城门也是虚掩着的。陶老头儿给白璃使了个眼色,白璃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牛车上跳下,用足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两扇虚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