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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好交差,姐姐得罪了。”
“什么?”谨嫔正自一怔,贤嫔回身:“你们去,将纯熙宫各处都围起来,不论是纯熙宫宫人还是谨嫔身边的宫人,都只许进不许出。”
谨嫔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墙下的阴影里还立了两列宦官,人数之多,只怕贤嫔是吧纯熙宫能调的人全调了来。
仔细一想,谨嫔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无感激地福身:“多谢姐姐。”
一时之间,贤嫔看向谨嫔的神色多有几分怜悯。
皇后与宠妃相争,原不关她们的事。可前有舒妃、后有谨嫔,一个个都被牵扯进来。
贤嫔觉得皇后如此行事不太厚道。
“娘娘!”殿中传来一唤,二人一并转头,是谨嫔身边的掌事枫锦疾步走了出来,“奴婢在佳妃娘娘的床褥之下找到了这个。”
枫锦迈出门槛,指间捏着几个薄薄的纸包。
。
紫宸殿,宫人忽然前来禀话,顾鸾就先醒了。念及楚稷昨夜睡得太晚,她原不想扰他,待得听完宫人所禀之事,却又不得不折回床边叫他起来。
楚稷被从睡梦里拉出来,听她说话时脑海里都浑浑噩噩。她说完很是等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蓦地坐起来:“搜宫?!”
顾鸾点点头:“是。”
他又问:“谁下的旨?”
“……”顾鸾一听便知他刚才没醒过来,又说,“皇后娘娘。”
“胡闹。”楚稷眉头紧锁,匆匆下床。宫人们赶忙进来侍奉,不出一刻,御驾就浩浩荡荡地出了殿门。所过之处,宫人皆隐约觉出不对,无不瑟缩下拜,头都不敢抬一下。
纯熙宫内,万籁俱寂。
片刻之前,殿中的动静惊醒了几位随居宫嫔,在贤嫔之后,陈昭容与闵美人也都先后到了。紧接着,消息渐渐传开,宫中不知有多少等着看佳妃热闹的人,都找了说辞赶来一观究竟。
而纯熙宫里,偏还真就搜到了东西。
谨嫔不敢耽搁,即刻着人去回了皇后,皇后暗惊,当即往纯熙宫赶来。
前后脚的工夫,皇帝与佳妃也到了。
伴着那声“皇上驾到”,原就死寂的殿里更是安静了一重。皇后率众妃迎至殿门处惊驾,皇帝一言不发,进殿落座。
皇后沉住气,上前福身:“皇上,臣妾命谨嫔搜宫,原是为着毒芹一按。未成想搜到了些意料之外的东西,太医已然验过……”
楚稷眉心微跳:“搜到了什么?”
皇后稍稍偏头,一宫女就以托盘盛着几枚纸包上了前,皇后轻喟,曼声:“这是在佳妃的床褥下搜出来的。太医说……乃是助男女动情之物,药力不大,并不至于让人乱了心智,精妙之处却在于若长久服用,可致人上瘾,时时去想……”皇后轻咳,“去想服药时所做的事、见过的人。”
这话说完,满座一片惊吸冷气之声。
楚稷目光睃过那几个纸包,面色沉到极致。
笑话,她会给他用这个东西?上一世是他对她念念不忘,让他给她下药还差不多。
戏谑之语在脑中一划而过,楚稷睇了眼还立在身边的顾鸾。
她脸色很不好看,虽不见惧色,却紧紧绷着,惊怒交加。
“别慌。”他捏了下她的手,口吻轻松,“坐。”
顾鸾回神,依言坐到侧旁,定住心神:“是不是臣妾的东西,殿中一应宫人皆能作证。”
燕歌闻言上前:“奴婢日日为娘娘收拾床铺,从没见过这些东西。”
“娘娘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说娘娘的不是。”有嫔妃狐疑地打量起燕歌来,“还是该让宫正司审过才是。经上几道刑,是真是假便分明了。”
“屈打成招这一套也想用到本宫身上来?”顾鸾看过去,含着笑,“许婕妤的父亲是刑部郎官,婕妤张口就是动刑,本宫都要担心刑部有多少冤案了。”
这句话有效地将许婕妤唬住了,她面色一白,不敢再贸然说一个字。
顾鸾稳住心神,仔细想过方才所闻的每一个字,启唇不疾不徐地问道:“方才是谁当值的,都传来回话。”
殿中安静,将她的声音衬得四平八稳。不多时,数名宫女宦官就一齐入了殿来,下拜见礼。
顾鸾扫了眼:“你们都是御前调来的,本宫信你们不会害本宫。可办这事的是谨嫔,本宫与谨嫔从未交恶,亦相信她不会栽赃。”
自她与皇帝进来,谨嫔就一直死死低着头,闻言才骤然松了口气,欠身道:“娘娘明鉴。”
顾鸾不多理她,目光在面前的一众宫人身上划着:“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们,你们想好了,如实答来,别处岔子。”
众人齐而低地应了声“诺”。
顾鸾道:“这几包药是如何被找出来的?谁看见了?”
霜白闻之叩首:“当时是奴婢在寝殿里,看到枫锦与榴锦两位姑娘翻的床褥。东西是枫锦姑娘发现的,从床褥下取出来就出去禀了谨嫔娘娘。”
顾鸾点点头:“这几日本宫不在纯熙宫,有无旁人进殿?”
“没有。”红稀摇头,“奴婢们不敢怠懒,日夜都有人守在殿中,不曾有过半个外人。”
“那本宫再问你们。”顾鸾的声音放得更缓了些,“谨嫔的人进殿搜宫之前,你们搜他们的身没有?”
这回,众人都一滞。
红稀绿暗面面相觑两息,满目心惊地摇头:“没……没有……”
“本宫料想是没有。”顾鸾垂眸微笑,遂起身,朝帝后一福,“臣妾身边的宫人从前都在御前当差,不沾后宫纷争,若去搜宫,必不会有人搜她们,情急之下想不到这些是难免的。但既说不清进来搜宫的人干不干净,搜出的东西,如何栽得到臣妾头上?”
不及说完,谨嫔脸上血色骤失,骇然跪地:“皇上,臣妾不敢栽赃佳妃娘娘!”
真相大白(“皇上是给我撑腰这不是。。。)
楚稷淡看着她轻笑:“还说不是栽赃?”
他边说边站起身; 缓步踱向谨嫔,目光悠悠扫过殿中众人:“佳妃素日不爱惹事,还时常为你们说好话; 只盼人人都过得好。你们却一再找她的麻烦; 怎么,是朕太好说话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温和到了极处; 漫不经心间却有一股罕见的威慑感直逼而下; 吓得殿中一众嫔妃皆不敢抬头。
话音落处,他停在了谨嫔而前; 眼帘低下去,复又笑一声:“那今日,咱们就把新账就账都算一算。”
语中稍顿,他边回忆边徐徐道来:“舒妃倚仗协理六宫之权欺到佳妃头上; 已罚过了; 便不再提。往后说……”楚稷目光一转; 停在冯昭仪而上; “你几次三番语出不敬,佳妃不告状,但朕御前的人不是聋子。”
“皇上……”冯昭仪浑身一股恶寒,慌张跪地; 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
楚稷不再看她; 视线稍移; 笑看旁边的许婕妤:“片刻前你说过什么,再说一遍。”
许婕妤脸上骤失血色,惶然跪地:“臣妾只是……只是……”
“还有……”他思索了一下; “陶美人。”
不待他说出究竟,陶美人就已跪了下去; 战栗如筛:“皇……皇上……”
“永昌刚中毒那日,人证物证半分没有,你议论佳妃议论得头头是道,倒不曾见你这样怕过。”
陶氏张惶摇头,语声惊恐打颤:“臣妾没有……”
“皇后。”皇帝又点了下一个人。
皇后身形蓦地一紧,脊背直绷起来。她愕然抬头,好生恍惚了一阵才见他已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忽地心虚,心虚到极致,从前自言自语的劝服在一瞬里尽数崩溃,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后沁出了凉汗,努力硬撑着,才没有像她们那样立时跪下去。
楚稷打量着她,饶有兴味地盯了半晌,垂眸含笑:“皇后执掌六宫。这几人,便交由皇后发落。”
皇后如鲠在喉。
这样的事原是说不上难的,她熟悉宫规,无比清楚该如何处置。可在他的注目下,她竟一个字也不敢说,心底溃不成军,迫着自己缓了半晌,却终是无力道:“请皇上发落吧……”
“好。”他勾唇。
应声之快,就仿佛料到了她会这样说。
他欣然落座回去,胳膊搭在扶手上,侧支着额头,手指摸索着太阳穴,凝神思量。
顾鸾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人的样子。
不多时,他笑起来:“陶美人,押出去杖二十;许婕妤,降才人,罚俸半年;冯昭仪‘伶牙俐齿’不是一次两次了,张俊,你每日去掌嘴十次,到上元节就行了。”
张俊低着头,轻应了声“诺”。
“还有,谨嫔。”他终于再度看向早已噤若寒蝉的谨嫔,眼中凌意一闪而过,“废了她的位份,打入冷宫。”
顾鸾轻吸了口冷气。
一时之间,殿中却听不见求饶告罪声,反倒安静得一点声响也无。满座嫔妃仿佛都成了一座座漂亮的陶俑,一动不动地滞在那里。
直到几名宦官进了殿欲将谨嫔与陶美人押走,四人才蓦然都回过神,惊慌失措地挣扎上前:“皇上!”陶美人尖声喊起来,“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
谨嫔惊得眼泪倏然而下,一壁强挣开宦官的手一壁竭力争辩:“臣妾没栽赃佳妃娘娘……皇上!臣妾没栽赃佳妃娘娘!”
冯昭仪虽不至于这就被押走,也惊恐不已,叩首连连。
只被罚俸降位的许才人则已不敢吭声,而无血色地跪在那儿,一阵阵打着寒噤。
殿中一时间乱成一团,皇后缓了几息,终于回过劲儿,匆匆离席福身:“皇上,后天便是除夕,若是如此重责……”
“朕已是小惩大诫了。”楚稷淡看着她,眼眸微眯,“心存算计的不止她们几个,朕只希望旁人看了她们的下场,心里能有数。”
这两句话直让皇后的心都坠入谷底,她战栗地望向他,终是意识到,他原来对一切都是有数的。
顾鸾则顾不上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