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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盼着她记得。若她已然清楚他年老后是什么样子却还喜欢他,他会十分欣喜。除此之外,那时的他与她之间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哪怕重活一世他堂堂正正地和她在一起了,也常时时回味。
如果她也见过那些场面该多好。
咫尺之遥,顾鸾食不知味,筷子不知不觉已和夹进碟子的一枚蛋饺较量了半天。
别慌。
她跟自己说,别慌。
若一切一如上一世一般无二,杨青与悦颖这样熟悉起来自不是好事。但现下变数已出,将来如何都是说不好的。
再说,万一……万一她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呢?万一楚稷与她一样藏着秘密,他或许也会想救他们。
他应该会吧……
她记得那件秽乱宫闱的事情让他恼火,可她也知道,他始终心存仁善。
他的恼火多半只是因为那事闹得面子上不好看罢了。
她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去扫他的神情,未成想正与他那副饶有兴味的模样碰上。
顾鸾不由一僵。
滞了滞,她问:“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他边说边将她碟子里那个早已凉透的蛋饺拨开,给她夹了个新的,“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楚稷挑眉,看看她又看看杨青和悦颖,他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带着三分试探告诉她:“悦颖如今算是我女儿了,日后要嫁什么样的人,我可以让她自己做主。不论你在担心什么,都不会发生。”
温和的语声中,顾鸾只闻自己脑中“嗡”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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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楚稷不懂了 “成全你的遗。。。)
一片死寂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
顾鸾目瞪口呆地看着楚稷,楚稷心怀坦荡地回看着她。立在旁边的杨青怔然皱眉,腹诽此时便想悦颖的婚事会不会太早。悦颖则根本没听懂皇帝那一番话; 只是也觉出气氛不对; 舀起一勺米饭正要往嘴里送的小手停了停。
两息之后,楚稷给顾鸾盛了碗汤:“先吃饭。”
顾鸾闷闷地“嗯”了声。
而后; 她自是难有胃口的。就着米饭将碟子里的蛋饺吃完又喝了两口他盛来的汤; 她就不再动筷子。楚稷也无意拖延,很快便命人撤了膳; 吩咐杨青:“送公主去舒妃宫里。”
“诺。”杨青应声。
悦颖拽拽他的衣袖,用维那穆语小声告诉他:“我没吃饱……”
“一会儿告诉舒妃娘娘。”杨青边说边带她出了门。楚稷遂又让旁的宫人也尽数退了出去,镇定自若地坐在膳桌前,轻支着额头看顾鸾:“要问什么; 问吧。”
顾鸾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阵比一阵快。
自起疑开始; 她不知多少次地想象过与他戳穿窗户纸的场面; 但没想到是这样。从他方才的一言一语里; 她听得出他大约也早就察觉了她的事情,可他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她却一点也不知。
顾鸾于是死死盯着他,怔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你方才那么说是因为……”
“你听懂了。”楚稷下颌微抬; “还知道多少?”
“我……”她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他又问:“昔日茉尔玟让你紧张; 也是因为你知道她原该进宫,对不对?”
顾鸾屏息,点了头。
楚稷气息稍松; 凝视着她的脸,笑意在眼底漫开。他这个样子总是很好看的; 眼底内敛的光华让人心动,可此时此刻,她却不敢看他,因为她还是摸不清状况。
若说他不知道,自不会有这些话。
可若说他知道,刚开始又怎会冒出来一个倪玉鸾呢?
是以又经片刻安寂之后,换做她问:“你……你也知道,那倪玉鸾……”
“我那时知道得不太清楚,那时只是模模糊糊地做了些梦。”他语中一顿,“你是……”
“只是做梦?”顾鸾心弦一提,“这些事都是你梦到的?”
他察觉到她语中的探询,笑意漫开:“早就不是了。”
顾鸾松了口气,沉了沉:“我也不是做梦,自始就不是。”
他了然,继而笑意更深,直达眼底:“跟我还这么谨慎?好,那我先说。”
“要不别说了……”她脱口而出。
心底一股没由来的悸动让她觉得害怕,也说不清在怕什么,只是莫名的无措。
定住神,她又硬将这种无措摒了开来:“说吧。”她低下头。
“我活过一次了。”他开门见山,“和这辈子差不多的那种。”
顾鸾搭在膝头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上辈子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四十了,调到御前当掌事姑姑。我最初没有完全记起你是谁,只记得我叫你阿鸾,记得你是哪年进的宫,所以才一下子寻来了三个。”
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长甲几乎要将裙子抠破。索性藏在桌下,不会被他看到。
“但在你封嫔之后,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从朝堂到后宫,我都记得。”
说及此处,楚稷自觉已说得足够明白,于是颔首:“该你了。”
顾鸾薄唇紧抿,抿得失了血色。又倏尔一松,重新恢复红润。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安撞了满心,几度鼓起勇气后,她终于问他:“你喜欢我,是因为上辈子么?”
楚稷神思微凝,认真想了想,摇头:“不算是。至你封嫔为止,我都不确定你是不是梦中那个人。”
“那……”她嗓中噎了噎,又换了个问法,“那你……上辈子……你上辈子喜欢过我么?”
楚稷眼底一颤,深埋的记忆突然要被直截了当地放到桌面上让他不免窘迫,他于是半晌都没作声,直令她有些失落:“没有么……”
她紧盯着他的神情:“你只喜欢眼前的我?”
其实这好像也并不难懂。上一世他们相见的时候,她都已经人老珠黄了。
他忽而干笑了声:“我上一世到死都在想你。”
那是痛苦又愉悦的一段记忆。临终之时他思绪涣散,身上也多有不适,可她终于再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就那么端坐着,含着笑,两鬓斑白,是他记忆中和和气气的模样。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跟她说话,想怪她先一步离开,想把这几年来的苦水都倒给她听,可怎么都走不近,急得他只能一声声得喊她。
“阿鸾……阿鸾……”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急切。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还能回想起那份焦灼与欣喜。
那个时候他有多高兴见到她呢?
倘若没有这重来的一世,他会希望她端坐的一方厅堂就是阴曹地府,他愿意被禁锢在那里,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一直喊她、一直看着她。
楚稷回想着,缓了一息:“你呢?”
“我……”她的手又抠住了裙摆,“我上辈子死前其实……我……我其实给你写了封信。”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信?”楚稷皱眉,“我没看到。”
“我知道。”她声音闷闷,“我把信烧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看了信会怎么想。”她咬唇,咬得很疼,“我怕你不喜欢我,便也并不想看到那样的信。又怕……又怕你虽不喜欢我,人却又那么好,终还是要成全我的遗愿。”
楚稷不懂了:“成全你的遗愿还不好?”
“自然不好。”她杏目圆睁,“你若给我来个追封,我就要入妃陵。可……可妃陵有什么好的,离你那么远,还不如近前宫人们的随葬墓离得近些。”
楚稷恍悟。这才想起来,在她离世时帝陵已修了多年,她也是去看过的。
她的墓室那时也已备好,紧挨着帝陵,和张俊“对门”,隔壁是宜姑姑的墓。
顾鸾在这时问:“上辈子你把我葬哪儿了?”她忽而反应过来――若他上辈子也喜欢她,不会把她塞进妃陵去了吧?!
“我……”楚稷噎住,后脊僵硬,口吻心虚,“我把你送回了江南,下旨大修顾家祖坟……”
“你怎么乱来?!”顾鸾拍案而起。
“我当你跟家人在一起更自在啊,你都几十年没回家了!”
“谁要你操这个心啊!”顾鸾心底一阵委屈上涌,“我生不能跟你同衾,死……死我也没求同穴,你还把我支得那么远,你……”
说及此处她竟真的哭了。
上一世临终之时的种种顾虑太过真切,她想到被他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就难过得胸中发闷。
“阿鸾。”楚稷也站起身,惊慌失措地哄她,“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哪知道你有那些心思?哎你别哭……”他边说边将她抱住。她一声声抽噎着,哭得肩背轻栗,令人心疼。可她其实不是个爱哭的人,他从未见她哭成这样过,一时直不知该怎么哄,抚在她后背的手都无措到打颤,“阿鸾……别哭了啊……”
他磕磕巴巴地安慰她:“明天!明天我就让礼部开始制可供两人同用的大石棺,等等等等咱俩再没了,就一起……”
顾鸾突然回神,扑哧一声笑了。
他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她窘迫地抬起头:“好傻啊。”
楚稷一噎,失笑:“是啊……”
却听她转而又道:“但这个棺材,我要的。就算要背负祸国妖妃的骂名我也要的。”
“好。”他凝神应声。
语中一顿,他的手拍在她额上:“什么祸国妖妃。日后会发生什么你都知道,还怕当不了皇后?”
顾鸾微愣,旋即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论有她没她,皇后的寿数怕是都不长久的。上一世他没心思再立继后,却不意味着这辈子也不能立。
是夜,两个人躺到床上,悠哉哉地回忆上辈子的事情。
顾鸾问他上辈子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他想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他反过来问她,但她也说不清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