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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笑着打太极:“宋小姐,你在开玩笑,叶烟已经死了,要是能问她,我们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打扰你了。”
“既然你们清楚叶烟已经死了,我又怎么知道她的东西藏在哪里呢?叶烟又没有告诉过我,这地下密室还是你们发现的,在此之前,我毫无不知情!”宋笙儿撇清关系道。
警察没有线索,又查不到宋笙儿相关的证据,只能任由宋笙儿说了算。
他们怀疑宋笙儿之前已经进入过叶烟的地下密室,并且还把叶烟重要的线索给拿走了,只是碍于没有证据,警察也无法单刀直入。
这就让宋笙儿找到了欠缺,她继续坚称自己无辜,并且扬言要联合律师捍卫自己身为纳税人的权益。
警察无法,只能离开。
他们发现,宋笙儿狡辩能力极强,很能说会道,和今天中午在记者发布会上哭得楚楚动人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警察认定宋笙儿有所隐瞒,于是回到警局后决定继续偷偷跟踪宋笙儿的这条线。
谢先生的线,则暂且埋伏,薄靳城不让他们妄动深查。
一周后,唐春立的案子正式结案,后续解救黑户儿童的事情,则将由施秦和游阳继续配合查找。叶烟的案子,警察表面上已经宣布结案,实则还在暗中调查。
沈越误杀叶烟一案,开庭一周后,在各界舆论以及傅鸿升给予的压力之下,宣判沈越属于正当防卫的法律概念,当庭无罪释放。
盛安安陪同傅鸿升和傅依依过来接沈越的那天,阴恻恻的天空下起冰冷细雨,冷风刮来刺痛了面颊。
沈越穿着一身黑出来,眼皮底下青眼圈很重,精神阴郁颓靡,整个人都瘦脱相的样子。
盛安安差点认不出沈越。
这才半个多月没见,沈越就像变了个人。
傅鸿升在扣留所外面,当着其他警察的面前,质问薄靳城:“阿越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在里面虐待他?”
薄靳城从容解释:“傅老先生,我们警察不会虐待犯人,是沈越自己虐待自己,他在里面不肯吃饭,晚上又经常失眠,你们回去后还是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吧。”
傅鸿升怒火一止,微怔。
他看了眼憔悴得不成人样的沈越,重重叹气道:“阿越,我们走。”
上了车后,傅鸿升多次想和沈越说话,沈越始终不肯吭声,一副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去。
沈越看着窗外的雨,说:“施宁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下雨天气。”
闻言,傅鸿升和傅依依脸上都露出担心的表情,他们自然知道施宁是替沈越挡枪死的,但这件事,他们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只能把目光转向盛安安,想让盛安安开导一下沈越。
盛安安就道:“哥,施宁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过分自责了。施宁早就给我们留好遗书,想必她心里早已做好决定,不管她有没有给你挡那一枪,她的路她自己选好了,不是你造成她这样的结局的。”
话虽如此,可是沈越却忘不了施宁的鲜血溅在他脸上的炙烫感觉。
血液黏稠又附著皮肤的感觉,沈越每晚做噩梦都会梦到,还有施宁临死前,隐含眼泪看他的眼神,以及她最终都无力说出口的那句话,成为沈越难以忘怀的魔障。
他害死了一个好姑娘,全因为他自己无能。
沈越转过头来,对盛安安说:“安安,我想给施宁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盛安安颔首:“我也有这个想法,施宁的弟弟也希望可以厚葬他的姐姐。”
“我想施宁葬在这里,但她的骨灰我要带走。”沈越低声道。
盛安安则稍稍沉吟:“可是施宁的弟弟”
“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沈越斩钉截铁。
他的意思就是不打算让施秦拿走施宁的骨灰了。
盛安安难免忧心忡忡,她知道沈越不肯走出来,他依然放不下施宁的死,满怀罪恶感。
尔后,沈越终于主动和傅鸿升说话,他告诉傅鸿升,想先去沈家别墅一趟,他想见见梅绛。
傅鸿升本来是打算今天就直接带沈越回去锦城傅家的,但是沈越要给施宁办葬礼,身体又虚弱,傅鸿升只好暂缓回去的行程,打算在江城暂时待一阵子。
于是,盛安安邀请他们可以住在沈家别墅。
傅鸿升知道这是沈越从小长大的家,便点头同意。
盛安安和沈越一回到沈家别墅,梅绛见到他们,差点都要落泪了。施宁的死,始终是瞒不住的,所以在今早接沈越出来时,盛安安就已经提前告诉梅绛了。
尽管老家人心里接受不了施宁的死,但也明白,这不怪盛安安和沈越。
施宁是有犯错的,她心怀歹念接近盛安安,最后蒙昧不了自己的良心,决心改邪归正,可惜她没有一个好结局。
第910章 沈越的决心
梅绛为施宁哭了一上午,施宁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她很心疼。
沈越回来后,主动对梅绛解释所有事情,叶烟这个麻烦他带回来的,施宁也是他害死的,所有的错误都因他而起,他才是最难辞其责的人。
“婆婆,我差点害了你和安安安宁的生活,我实在对不住你们!”沈越对梅绛深深的鞠了个躬,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盛安安拉住他道:“哥,你别这样,我们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啊。”梅绛也附和,“阿越,你不要胡思乱想。”
沈越却谁的话都不肯听。
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定罪了。
晚饭的时候,沈越没有下来吃,保姆把饭给他送上楼,一个小时候后收碗,沈越才吃了那么一点点,几乎就等于没吃。
傅鸿升实在担心,就和傅依依找来了盛安安商量。
他打算给沈越请一个权威的心理医生,好好给沈越看一下。
盛安安觉得可行,点头道:“傅老先生,这事就交给我办吧,我对江城比较熟悉,我认识权威的心理医生。”
傅鸿升知道盛安安是一个聪明且靠谱的女孩,他信得过她。
“安安,那就交给你了。”傅依依对盛安安道。
隔天,盛安安就通过关系找到一位权威的心理医生,并且预约好时间,她知道现在靠她未必能劝得动沈越去看医生,于是盛安安只好请梅绛出马,让梅绛出面劝沈越。
果不其然,沈越没有拒绝梅绛,他答应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和患者见面时,其他家属不能在里面,避免会影响到患者的情绪。
盛安安和傅依依,以及傅鸿升只能在外面等待。
沈越在心理医生的指示下,平躺在躺椅上,眼前视线放空,耳边是心理医生对他的提问。心理医生的纾解过程并不顺利,因为沈越在拒绝合作。
不管医生在提问什么,沈越都不肯说话回答。
他彻底把自我放空,又或者不肯原谅自己。
心理医生打不开沈越的心扉,知道这一时半刻也急不了,他放了一首安静的歌让沈越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谁知,沈越突然抬起手臂,挡住眼睛,无声哭了起来。
心理医生连忙走过去,对他说:“你心里有什么痛苦尽管说出来,我会帮助你的!”
“这是最后一次。”沈越哭着道。
心理医生不解,他鼓励沈越再多说一点。
沈越却不再言语,他默默的哭完,把眼泪擦干后拿起外套往外走:“我不会再来了。”
这是沈越最后一次哭,之后,沈越没有再来看过心理医生。
不管是盛安安出面劝,还是梅绛和傅鸿升劝他,都没有用。
这是最后一次。
施宁的遗体火化后又过了一周,沈越在拿到施宁的骨灰后总算是慢慢恢复了一点精神面貌,今天是施宁葬礼的日子,盛安安和陆行厉一身黑出席,沈越和傅鸿升、傅依依也来了,还有梅绛、苏芸。
薄靳城将施秦和游阳也带了过来。
他们俩直接就对着施宁的墓碑痛哭流泪。
最难受的莫过于施秦,他们两姐弟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终于看到希望,施宁却惨死。
到头来,姐弟恋团聚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施秦很自责。
他认为是他连累了施宁,若不是为了他,施宁根本不用被叶烟威胁。
为了救他和游阳,施宁不但杀了游建国,还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施秦看着施宁的黑白照片,一时间陷入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这时候,游阳拍了一下施秦的肩膀,让他振作起来,“我还在呢。”
是呢,游阳还在。
施秦多少找到一点安慰。
葬礼之后,沈越提出让施秦和游阳跟他回去锦城傅家,他负责照顾好他们,并且资助他们接下来的学业和生活,毕竟这也是施宁的医院。
沈越希望可以替她完成。
盛安安是没意见的,不过还是需要问清楚施秦和游阳的想法。
他们好不容易才恢复自由,是去锦城,还是待在江城,应该由他们来决定。
不管他们最后想去哪,盛安安和沈越都会帮助他们的。
施秦和游阳认真商量过之后,决定跟沈越一起走,去锦城开启新的生活。这个地方,留给游阳和施秦太多伤痛,而且游建国的子女,对施秦和游阳怀恨在心,事后他们未必肯放过游阳。
避免麻烦,游阳和施秦决定离开江城。
盛安安颔首,尊重他们的去留。
但是由于薄靳城还需要他们协助找出更多黑户儿童,因此他们不能马上跟沈越一起走。
薄靳城向沈越保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保证亲自把他们俩平平安安的送去锦城见你。”
“好。”沈越道,“就一个月,你没按时交人,我就来找你!”
晚上的时候,盛安安住在了沈家别墅。梅绛参加完施宁的葬礼,整个人的情绪都很沉重,盛安安不放心,陪梅绛说了一晚上的话,直到哄梅绛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