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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弥北城长大的,风雪天气,于北城是每年冬天的定例。
照理说,从小到大见惯了雪天,不至于还能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和谈宴西认识是在雪天,此后,好像一年冬的初雪,于她多了些不同意义。
这天周弥和谈宴西是住在姚妈这儿的。
清早,周弥起来洗漱,拉开二楼卧室的窗帘一瞧,院子里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一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
她抱着手臂,脑袋靠着窗户玻璃,安静地看了好久。
心里有隐约而难言的喜悦。
谈宴西也起了床,两人下楼吃早饭去。
姚妈煮的红糖醪糟粉子,软糯而清甜,太适合这个清晨。
等吃了早餐,周弥拉着谈宴西去外头看雪。
他们确实是稳重的北方人,也没什么打雪仗的心思。周弥靠着他,怕冷,就将他身上的黑色毛衣下摆掀起来,两手伸进去,搭在他的腰间取暖。
这天气,虽然寂静,亦有隐约而热闹的人声,好像是哪一家的街坊,正从门前经过,笑声里闲谈家常,说买着了冰湖里凿出来的鱼,新鲜得很,大冷天的,拿来炖鱼头汤再合适不过。
风吹过,那梨树枝上累积的松软的雪,簌簌地往下落。
谈宴西忽地低头,伸手,将她的腰轻轻一搂,说话时呼出小团的白色雾气,“弥弥,你今天能请假吗?”
“怎么?”
“我想,我们去把证领了。正好趁着这天气。以后,结婚纪念日不拘哪天,一年的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候就是纪念日。弥弥,你觉得好不好?”
周弥心中微动。
为他这样一个由来商人思维的人,难得的浪漫想法。
然而,她还是要打趣一句,“莫不是你想省掉记纪念日的工夫?”
谈宴西垂眸看她,抬手,拇指和食指一把将她嘴唇捏住,“……真要把你这嘴缝上。”
周弥笑着打开他的手,“下回不如直接吻我。谢谢。”
“……”谈宴西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过了好一会儿,周弥脸颊微热地退开去,“现在去?我们没有预约,会不会领不到。”
谈宴西笑说:“那只能我来想办法了。”
“你这样是不是搞特殊化……”
谈宴西竖一指在嘴前,“嘘――”
他想了想,还是直接吻她吧。
就又搂她的腰,低下头去。
番外(02)(百年好合)
【05百年好合】
婚礼如何办; 周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晚饭后,小洋楼的客厅沙发上,两人饮茶闲坐; 兼吃饭后水果。
周弥跟谈宴西说起她妈妈周寄柔,和她继父宋录生的婚礼:两人没有大操大办,找了一家老字号的照相馆,红幕布; 两身衣服; 一身是白衬衫,大2寸的胸像; 做领证登记用;一身婚纱和西装,一坐一站的全身像; 扩洗了挂在床头。
她给谈宴西看这两张照片。
谈宴西好奇她那个网盘相册里,究竟多少张老照片; 不如一块儿给他瞧瞧罢。
周弥:“不要。里面好多我的黑历史……”
谈宴西说:“我不信。我们弥弥肯定从小好看到大,哪里来的黑历史?”
他油嘴滑舌,又兼哄骗的语气,周弥反正是不买账; 笑着打掉他要前后滑动屏幕翻页的手指; “只准看这两张。”
谈宴西头回知晓故去的岳母的模样; 确然母女两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同在于眼角眉梢的细节; 周寄柔更偏柔和些,而周弥更有一种分明的冷与媚。
他对着照片说声谢谢,揽着周弥肩膀; 一贯的声调里,多了三分的恳切; 说感谢周女士,将这样的珍宝送到他手里。
周弥动容是真的动容,然而,肉麻也是真的肉麻,故意大动作地搓一搓手臂,给他看,看见了吗,这鸡皮疙瘩。
周弥扯回被谈宴西打岔的话题:妈妈和继父的婚礼没在酒店请客,就在自己家里。来了两桌亲朋好友,大家帮忙,一块儿操持出的一顿家宴。她那时候穿了条多层纱的公主裙,给他们唱了一首歌贺喜。具体细节她已记不大清楚。但人是有情感记忆的,哪怕当时的细节已经湮没,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喜悦的心情,像吃了麦芽糖,粘牙的一种甜。
周弥说:“所以,我的婚礼我也不想要大操大办,只想请要好的朋友出席。我也不喜欢那种在酒店宴会厅里的仪式,感觉很生硬很尴尬。”
谈宴西听后沉吟,“办两场吧。”
他详细解释,谈振山和谈骞北的身份在那儿,按照规定,原本家属办红白事都是不能大操大办的,连酒席桌数都有限制。他这头,必定要请谈家和尹家的人,此外,还有些许几个有头有脸的世交。
他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乐意跟这些人打交道,而且你也说了,不喜欢酒店式的仪式,但我坚持必须得这样。知道为什么吗,弥弥?”
周弥等他说。
“我一直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如果我没这层谈家人的身份,我且都能随意――但既然我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这头,我就得给大家、也是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宣告。我要是不这么做,反倒是委屈你,叫人以后有由头去看低你。弥弥,你理解吗?”
所谓的,明媒正娶。
周弥点头,“我明白。”
至于另外一场,谈宴西说,就全照着她的心意来办,他这边的人,一个都不请都无所谓。
周弥笑说:“感觉尹策还是要请一下的。”
谈宴西哼了一声,“头一个就不请他。”
周弥问为什么,谈宴西只是不说。
一再追问之下,他才终于肯开口,告诉她上一回他坦诚自己因何决定退婚时,当时一动念隐瞒下的些许细节:尹策这人胆大包天得很,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觊觎过他的人。
周弥有几分的尴尬,笑说:“……早知道不如不问。”
但她又说,站在她的角度,她感知到的,远未到“觊觎”的程度,她有种感觉,尹策似乎是她通过看其他人。
谈宴西夸她直觉灵验得很,反正尹策那头的说法,是说她给人的感觉,和他被棒打鸳鸯的前女友有几分相像。
周弥笑不可遏:搞什么,还是“替身文学”。
周弥想到什么,又问:“那尹策现在……在谈恋爱吗?”
“我还不至于闲到要去操心他的感情问题。”
周弥问这问题,是有别的用意的,她的直觉告诉她,或许,可能,大概……尹策和顾斐斐,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然而这就真是毫无确凿证据的第六感了。
聊着聊着,话题似乎扯远了。
周弥赶紧再将其扯回来,问谈宴西:“出于礼数,我是不是,还是应该跟你家的长辈见个面?”
谈宴西说:“这事儿我在安排。”
旧历新年,除夕节当天,周弥随谈宴西正式地去了谈家。
谈家上下,像早被他打点过了一样的,客气俨然的阵仗,没有半个人给她难堪,就连过去出言不逊的谈明朗,也都礼貌地唤她一声“三婶”。
周弥瞧得出,谈家人对谈宴西有三分的忌惮,因此只有客气,缺乏温情,但这客气已然表明了谈家人的态度:无论服与不服,面子上的尊敬,是必定得给的。
周弥按照流程奉茶,谈振山和尹含玉也都接了。
尹含玉赠了一副首饰,种水极佳的翡翠,项链、耳坠,兼有手镯。
家宴也是同样氛围,大家自遵角色地,演齐活了这一出共叙天伦。
好在,谈宴西跟她承诺过,这是第一次,多半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谈家这一场的婚礼,是由谈振山和尹含玉择定的良辰吉日,酒店和宾客,也都有谈家利益相关的考量。
周弥全然不插手,只照着要求选定了婚服和敬酒服。
到了吉日,也就配合谈宴西将既定地流程过了一遍,整个过程社交意义大于其他,没什么可值得赘述。
至于周弥这头的这一场,就全然顺应了自己的心思。
和婚礼策划的工作室商议之后,拟定不若做一个“园游会”性质的婚礼吧?
婚礼场地布置成一条“街道”,两侧是园游会的小摊铺,设了糖果铺、鲜榨果汁铺、小吃铺、小花店、明信片和伴手礼店……
里头摆设的琳琅满目的“货品”,都是周弥,连同顾斐斐、周鹿秋和宋满精挑细选的。
仪式的时间设在傍晚,结束以后是自助餐。
等到天黑,华灯初上,“园游会”也开始营业,“街道”的灯火都亮起来,各种闪闪可爱的小灯串。
露天的音响里,顺序播放大家群策群力的歌单,曲调轻快。
整个氛围,像空气都染上蜂蜜似的一种色彩。
宾客不多,都是相熟的亲友。
大家可做游客,也可自当“店铺”的老板,过一把瘾。
顾斐斐夹带私活的小摊,是穿一件紫色的袍子扮女巫,算塔罗和水晶球,不负责任地一顿乱算;
周鹿秋负责了一个“美甲店”,设备齐全,连紫外灯都自备了;
宋满只顾拉着白朗熙逛吃,不放过任何一个光线好的地方,停下来拍照。
至于周弥和谈宴西,仪式过后,就换上了更轻便的衣服。
周弥穿一条复古样式的白色连衣裙,头发上夹一片轻盈的白纱;谈宴西也换了一身同样风格复古的白色休闲西装,和她的那一身是相称的。这西装穿在他身上,更有一种电影里浪荡公子哥的气质。
这时候,周弥挽着谈宴西,等在蛋仔饼的铺子前。
周弥笑说:“谈公子,我这是在帮你作弊。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料定你不可能真陪我去吃路边摊的,这一条就勉强算你已经达成了。”
谈宴西还不甚领情,说自己没说不去,不过还在做心理准备罢了。
周弥凉凉地戳穿他:“两年了还没准备好。我就知道,你们资本家都是哄人签合同的时候话说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