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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宝觉得这个婆娘有病:“喂!你闭嘴!”
吴树凤不仅不闭嘴,还往地上一坐,放开嗓就开始嚎啕大哭:“没脸活了,街坊四邻都知道你刺了人,你倒好,跑出去跟外面的男人一起住,家也不回了,我们一家子还要在村子里受人指点。”她边嚎边指着林禾苗痛骂,“你还保送生,我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这个点,校门口很多来接孩子的家长,都在议论纷纷,都在指指点点。
有家长问:“你认不认识那个女学生?”
有学生答:“嗯。”
“你们班的?”
“八班的。”
不知又是哪位家长,口气非常不屑:“还是个保送生呢?”
“保送到了哪所学校?”
“帝都大学。”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来自哪里,好像四面八方,好像无孔不入。
声音断断续续,有高有低,少女的头颅越来越低、背脊越来越弯。
“这样的人都能保送。”
“前阵子我还听说老屋林村有个女孩子刺了人,原来就是她啊。”
“刺人?她为什么刺人?”
“好像是勾引了什么人。”
“才多大啊,就在外面跟男人同居。”
“这要是我女儿,我……”
一件满是涂鸦的校服突然罩在了林禾苗的头上,嘈杂吵闹里,她听见了少年坚定的声音:“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管不了,但耳朵是自己的,可以捂住。”
然后,他捂住了她的双耳。
然后,所有声音都静止了。
林禾苗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个少年曾经用双手为她捂住了流言蜚语,少年他学习不好,爱玩、爱闹、爱打篮球,少年他很善良,干净炽热得像太阳。
当天,林禾苗没有去老师家寄宿,她回了程及家,给他做了一桌菜。
程及七点多才回来,推开门看见她很诧异:“你上午不是说不回来吗?”
她坐在堂屋门口的凳子上,好像在等他,她说:“你送我的望远镜放在家里了,我今晚想看星星。”
程及走过去,蹲下:“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她好像有点反常。
林禾苗摇头,黑夜里,她双眸灿若星辰:“没有,只是突然想看星星了。”
那晚,天上没有星星。
但是没关系,她看到她的程及星了。
吴树凤去学校闹的第二天,班主任王老师把林禾苗叫到了办公室。
王老师旁敲侧击地问:“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她看上去安静又沉闷,是个呆板又不爱说话的性子。
“这两天老师听到了一些传闻,你能跟老师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她不说话。
这件事反响很大,因为传到了家长耳朵里,传闻的主角又是学校唯一的保送生,那些家长似乎觉得只要把这个保送的姑娘挤下来了,自家孩子就能顶上去似的,还搞什么联名抗议,甚至有人去教育局举报。
王老师很重视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可能就要断送这个保送名额了:“上次送你来老师家的那位程先生,是你哥哥吗?”
她还是不肯说话。
王老师觉得这事儿大了:“你不在老师家寄宿的时候,是跟他——”
她终于开口了:“王老师,请不要恶意揣测他。”她挺直后背,拿出所有的勇气去维护她在乎的人,“他是我的恩人,是很善良的人。”
最后,王老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红水一中全校通报:林禾苗的保送名额被取消了。
高三八班的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件事。
“真被取消了?”
后排左边的女同学说:“公告栏上都贴了,还能有假。”
前排右边的女同学感叹:“真可惜,那可是帝都大学啊。”
林禾苗有轻微的社交障碍,总是独来独往,再加上她学习上有着超人的天赋,班里有些女同学就喜欢排挤她。
尤其是一位偷偷喜欢宋宝宝的女同学。
她幸灾乐祸,讥讽:“有什么好可惜的,怪得谁,还不是她自己作风不良。”
前排女同学让她小声点:“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那位女同学声音丝毫没有降低:“她都跟男人同居了,不是作风不良是什么?好多人都看到了,跟她同居的那个男的开着豪车来学校给她开过家长会,还冒充说是她哥哥,而且我听我妈说,她还拿剪刀刺过人,蹲过监狱。”
旁边听八卦的女同学难以置信:“不是吧,她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边女同学们议论得热火朝天。
这边男同学们也有嘴贱的。
“真没看出来,平时多闷不吭声啊,居然这么骚,还玩哥哥妹妹那一套——”
满脸青春痘的男同学还没说完,前胸就被人踹了一脚,他整个人重心失衡,跟着凳子一起往后倒。
屁股着地后,男同学骂了句“卧槽”,他爬起来,面红耳赤地瞪着踹他的混蛋:“你他妈有病啊!”
是宋宝宝。
他把校服脱掉,往地上一摔:“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男同学刚刚摔了个四脚朝天,丢脸丢尽了,贱兮兮地骂:“这么护着她,怎么,你跟她上过——”
宋宝宝一脚踹倒他,整个人扑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打。
也有人去拉宋宝宝,但他气红了眼,谁都拉不住,拳头拼命地往人脸上招呼,肚子上挨了揍也不吭声,就往死里打。
“宋宝宝。”林禾苗一进来,教室里就安静了,“不要打了,宋宝宝。”
他停下来,抬头看她。
她还是跟平时一样,眼睛里死气沉沉的,没有活力,也没有情绪。
她去拿了一本物理书,然后又走了。
宋宝宝看着她挺直的后背,心疼得都快哭了,从那个嘴贱的男同学身上爬起来,红着眼冲所有人咆哮:“她就一小姑娘,你们有没有心啊!”
流言是把刀子,能把人杀死。
林禾苗走出教室,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耳朵捂上。
那个教她捂上耳朵的少年因为打人,被全校通报了。
那天晚上,她又回家了,对,是回家,回程及家。
程及又回来得很晚:“你不用晚自习了?”
她还和往日一样,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撒谎说:“今天考试,我提前交了卷子。”
他问她:“怎么没去你老师家?”
她仰着头,不知是在看天,还是在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前天晚上星星没有出来,我没看见,今天再来看一次。”
可是,天上还是没有星星。
但不要紧,她看到程及星就可以了。
又过了三天,程及才知道这件事。
是邻居婶婶把他叫住了:“程及啊。”
“怎么了,陈婶?”
陈婶欲言又止:“你真让那姑娘住在你家了?”程及上次托她去给那姑娘擦过药,是个挺好的孩子,不像流言传得那么不堪。
程及听完皱了皱眉,这事儿他没往外说过。
“没呢,她在她老师家寄宿。”
“外面传得可难听了,说你在家里养了个高中生。”陈婶也替他们着急,“你还没成家,那姑娘也才十八岁,这下坏了名声可怎么好?”
程及没接腔,从陈婶那里听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边往家里走,边给林禾苗的班主任打电话。
“王老师。”
“我是林禾苗的哥哥。”
打完电话后,他在院子外面抽了几根烟,才推开门进去。
“你回来了。”她和平时一样,在堂屋门口等他,也和平时一样,做了一桌子菜,“我今天做了板栗烧鸡。”
程及走过去:“又回来看星星?”
她点头,对他笑。
傻子。
程及伸出手,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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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及真的是个好温柔的人。
宝宝也好可。
喜欢程及,也喜欢宝宝,我不是渣,我只是想给他们同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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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暴打渣爹渣妈妻狗人格戎黎(二更
程及伸出手,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怎么不说?”
他一句话,就让她眼泪下来了。
程及想给她擦掉眼泪,手抬到一半,动作停下,僵了片刻之后,他指腹缩回,用袖子给她擦。
“想不想离开这里?”
她眼睛通红,泪光细碎,映出一颗颗程及星:“去哪?”
他还没想好去哪,他做事喜欢未雨绸缪,不喜欢临时起意,如果真要挪窝,至少会先做详尽的计划,可是……
他见不得她哭。
“只要你想,我就带你走。”
她仰着头,抓住他的袖子:“程及,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天上没有星光,女孩眼里有泪光。
“好,带你走。”
连日阴雨,深冬夜寒,风里夹着森森冷意,却携来阵阵梅香。
“咣!”
“咣!”
“咣!”
深夜,有人砸门。
吴树凤烦躁地吼道:“谁啊!”她裹了件袄子去开门,十分不耐烦地嘟囔,“大半夜的敲什么——”
咚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吴树凤借着院子里的灯瞧过去,看见一伙人,有男有女,凶神恶煞,她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你、你们是什么人?”
一女的上前,抬手就抽了她两巴掌。
“啪!”
“啪!”
那手劲儿,大得能把牙抽下来。
吴树凤被抽得眼冒金星,摔在地上嗷嗷乱叫。
为首的是个男人,面相凶狠,声音粗狂,他吩咐抽耳刮子的女人:“把她嘴堵上,别吵着街坊了。”
女人一看就是熟手,用牙齿撕下胶带,把吴树凤摁在地上,封住了口。
“咔哒!”
门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