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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华浓人在医院,因为急性肾衰竭,律师给她申请了取保候审,至于为什么得了急性肾衰竭,查不到,但猜得到。
这个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搞。
何冀北提前到了医院,已经打点好了。
“只有五分钟时间。”
何冀北在外面守着,戎黎推门进去。
“来了。”
路华浓好像在等他,披着外套坐在病床上。
戎黎走上前:“你对徐檀兮做了什么?”
窗外暮色正浓,仲春的黄昏冷意刺骨,像他的眼睛。
她脸色苍白,但洋洋得意:“没做什么。”
戎黎走到桌子旁,拿了支圆珠笔,按一下,响一声,他低着头,看笔尖。
“我会打女人,”他眼皮一抬,像蓄势待发的雄狮,“别逼我动手。”
路华浓很识趣:“就跟她讲了个故事。”
“车祸的事?”
路华浓打了响指:“bgo!”她唇色惨青,却笑得得意,“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她的,就帮你试试咯,看看你们是不是情比金坚。”
戎黎今天会找过来,就说明她赢了,战场的英雄却输给了女儿腰,可惜又可笑。
“一边是血亲之仇,一边是夫妻情分,不知道徐檀兮——”
啪。
戎黎把笔折断了。
一支笔能干嘛?
能捅穿动脉。
路华浓收了笑:“想跟我一起坐牢吗?”
他抽掉笔芯,扔了短的那一截,用指腹刮了刮另外一截的断口,塑料够硬,很尖锐:“想送你去投胎。”
他一脚踩在病床上,左手摁住路华浓的肩,右手握着断笔,找准颈动脉,用力扎下去。
路华浓顺势倒下,两只手立马握住笔尖,掌心瞬间被刺破,鲜红的血液渗出指缝,滴在下巴上,一滴、一滴汇成一滩,顺着她的下颚流到喉咙。
这是她第一次离戎黎这么近,近到她能看见他染红的瞳孔里有自己的影子。
锋利的笔尖离她的动脉越来越近,直到尖锐的断口刺进皮肤里,殷红的血珠冒出来,她双手因为用力,青筋鼓着,手背上扎着针,血液在回流,输液管绷得紧紧的。
咣!
输液架倒了。
何冀北听到声音立马冲进来:“六哥!”
他跑过去拉戎黎。
戎黎回头,眼角早就通红:“滚开!”
“不可以,警察在外面。”
这句没用。
笔尖已经刺进了肉里,血涌出来,戎黎理智全无,满身杀气。
“徐檀兮!”
他动作僵住。
何冀北汗都出来了:“六哥,徐檀兮还在等你。”
徐檀兮三个字,在戎黎这里,等同于千军万马。
他理智被拉回来,慢慢松手,眼底的血丝渐渐褪去:“别让我逮到机会。”
他把那半支沾了血的笔带走了。
路华浓躺在病床上,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疯子!
六点多戎黎才回西半山的别墅,外面的天泼了大片大片的橘红色,红的热烈,红的凄凉。
一开门,戎黎就看见了徐檀兮,她环着双膝,坐在玄关的台阶上,身上的毯子在她抬头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你去哪里了?”她仰着头,眼睛里盛了夕阳,目光柔软。
戎黎走过去,蹲下来:“去忙公事了。”
她蹙着眉抱怨:“怎么不把我也带去?”
戎黎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黏他了。
她怕她自己会松手。
他托着她的腿,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来,放到玄关的柜子上:“想我了?”
“嗯。”
她低头就能吻他。
他仰着脸,给她吻。
温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他额头、鼻梁,还有脸颊,她闻到了,他身上有很淡的血腥味,还有清洗过后洗手液留下的香气,是橘子味。
“先生,我们歇息吧。”
“困了吗?”
徐檀兮摇头,指尖摸着他的眉骨,她红了脸,说着很古板又大胆的话:“我想同你行房。”
这几天,她把以前不敢做、不会做的事全部做了个遍,把礼教规矩通通扔掉,不管不顾地、自杀式地。
“我把你教坏了。”他把她放在高处,让自己仰望。
她说不是,她说:“我本来就很坏。”
她很坏,很自私。
她抬起腿,环在他腰上:“行房好不好?”
“好。”
戎黎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不要看戎黎的脸。
月色朦胧,她又哭了,又做噩梦了。
翌日,戎黎带她回了南城。
三月二十九号,温照芳的案子开庭。
徐檀兮起得很早。
“你别去了。”她精神状态不好,戎黎不想她再接触任何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事情。
“要去。”她眼神淡淡的、凉凉的,“戎黎,我也是当事人。”
他被她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上午十点开庭。
上庭之前,温照芳问律师:“你有没有把握?”
欧阳烨回了两个字:“放心。”
徐檀兮和戎黎坐在旁听席的第二排,乔子嫣在后面,温家人来了,徐家人也都来了。
温照芳上来就认罪,只认杀害了乔梁田,不认去年的车祸案,她痛哭流涕,诚心悔过。
欧阳烨的辩护方向是狂躁症,主张被告温照芳是在无法控制自主行为能力的情况下杀害了乔梁田。
第一位证人是温照芳的保姆,说她状态不好,时常失控。
欧阳烨站起来:“法官大人,请允许我传召我方二号证人上庭。”
法官说:“允许。”
二号证人被带上了证人席。
欧阳烨走上前,提问:“金先生,请问你和我的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证人回答:“我之前是温女士的心理医生。”
“能说一下我的当事人患了什么病吗?”
“温女士有多年的狂躁症史。”
欧阳烨的问题都有目的导向:“我的当事人发病的时候,都有什么症状?”
证人说:“情绪暴烈,伴有精神病性症状的躁狂举动。”
“发病的时候有控制和辩认自己行为以及结果的能力吗?”
证人给了他想要的答案:“没有。”
欧阳烨继续提问:“金先生给我的当事人提供了多久的心理治疗?”
“从二十五年前到十三年前,一共十二年。”
徐檀兮出生那年温照芳就患了病。
“也就是说,十三年前你还在给我的当事人提供治疗?”
“是。”
“为什么后面不继续了。”
因为症状没有好转,温女士就换掉了他,去国外疗养了一段时间,病情才得到控制。
这是他们已经说好了的答案,只要照着这个说,温女士和温家就会给他享之不尽的荣华。
证人手垂下,握紧:“因为温女士当时病情已经好转,不需要心理治疗。”
欧阳烨脸色当场变了。
温照芳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大喊:“你胡说八道!我当时分明没好!”
证人低下头,不与人对视。
“证人,我再问你一遍。”欧阳烨提了提嗓音,在人看不到的视线里,用目光警告,“我的当事人十三年前为什么和你结束了医患关系?”
证人抬头,看了一眼旁听席的戎黎,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因为当事人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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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更新太晚了。
本来写完了,觉得写得太虐了,就删了重写了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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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温照芳领盒饭下一个徐檀灵(一更)
“因为当事人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温照芳拍案大叫:“你胡说!”她急红了眼,试图从被告席冲出来;身后的警员按把她回去,她挣扎着大吼大叫,“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分明答应了上庭给我作——”
欧阳烨喝止:“温女士!”他冷着脸警告,“请你冷静。”
王刚坐在旁听席,差点没鼓掌叫好:“这一波反水,太棒了。”
温照芳最近特地装病、还有刚刚认罪都是为了钻法律空子,想拿精神问题脱罪,现在法律空子被堵住,她就只能自食恶果了。
王刚用手指戳了戳前面的戎黎:“你做的?”应该不是用什么正当手段,身为人民的公仆他不应该这么兴奋的,应该教训戎黎好好做人。
戎黎没有心思回答,全部注意力都徐檀兮身上,从开庭到现在,她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他突然不敢牵她的手了。
庭审还在继续。
公诉方是位女检察官,姓叶:“法官大人,请允许我传召我方一号证人上庭。”
法官允许。
一号证人徐檀灵上庭了,在作证之前,先宣誓证词属实。
宣誓完毕之后,叶检察官上前提问:“证人,请问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徐檀灵往被告席看了一眼:“母女。”
温照芳在冷笑。
“十三年前乔梁田遇害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她说:“在家里。”
叶检察官又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本来在做作业,听到我妈房里有声音,而且她房门没锁,我在外面看见她拿着剪刀,在捅家里的保姆。”徐檀灵面露惧色,“我当时很害怕,逃跑的时候撞到了墙上的画,还落下了一只鞋。”
叶检察官继续:“请问你还记得那只鞋吗?”
“记得。”她抬头看徐檀兮,“那是我姐姐的鞋,因为我太喜欢,所以偷穿了。”
“还有没有看到别的?”
她一五一十,全部供认:“看到我妈拖着尸体去埋,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当时我年纪小,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今天会来作证不是良心不安,是没得选,她要是不来,戎黎和温时遇都不会放过她。
叶检察官提问完毕,后面又传召了二号证人李大彬上庭。
李大彬说温照芳指使他破坏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