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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栩栩如生。
她拂掉肩头落的飞絮,进门:“先生。”
戎黎嘴里叼了个面包,在拣货:“0317?”
她嘴角有很浅的笑意:“对。”
他记得了,她的手机尾号。
周五上午是阴天,有风,小镇的天空很干净,抬头是一片蔚蓝,低头是满地枫叶,铺满了街上的青砖石板路。
“先生。”
她又来了。
戎黎没抬头,先认出了他的鞋,这次他什么都没问,扔下手机,从懒人沙发上起来:“等着。”
他去货架上给她找快递。
习惯这个东西是潜移默化的,就像戎黎潜移默化地记住了徐檀兮的手机尾号,又潜移默化地认得了她的鞋,还潜移默化地习惯了她叫他先生。
周六上午下了雨,南方秋天的雨细细碎碎的,下得不凶猛,只是秋风一吹,凉得刺骨。
徐檀兮没有立刻进屋,而是收了伞站在屋檐下,等脚下的雨水稍微干了些才走进去。
戎黎难得没有在打游戏,手里转着支笔,外套搭在椅子背上,这样冷的天他还是穿着很薄很薄的卫衣,是他很少会穿的白色。他说:“今天没你快递。”
徐檀兮今天没有穿旗袍,大衣里是连衣裙,裙摆刚刚长过外套,大衣的外面是手工绣的黑色斗篷,兜帽很大,边缘绣了与连衣裙同色的花,她取下帽子:“我来寄快递。”
店里有两台电脑,一台王小单在用,主要是收银,还有一台放在了最外面的货架上,用来收寄快递。
小镇寄快递还不需要实名,戎黎把二维码的牌子从货架旁边的篓子里拿出来,放到凳子上:“扫码填单。”
徐檀兮扫了码,走到不挡路的地方去填。
她填得很慢。
“好了。”
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戎黎看了一眼电脑里的寄件信息:“十块,现金还是微信?”
“微信。”
他又给她一个付钱的二维码。
徐檀兮扫码付账:“谢谢。”
她没有离开,在看他打包她要寄的快递,站的地方离他不远,她嗅到了,杏仁酥的味道。
她目光找了一圈,在货架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装杏仁酥的盒子,盒子开着,里面是空的,与她送给戎关关的那盒是一个牌子,不过戎黎的这盒更大一些。
下午,雨停了。
徐檀兮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袋,纸袋上有一朵小太阳花:“先生。”她进来,“我寄快递。”
之后,她陆陆续续又寄了几次。
周一,戎黎九点半才到便利店,徐檀兮九点四十过来的。
他在吃早饭,吃的是红豆沙的包子,他一点都不细嚼慢咽,吃得很快,三两口就把包子解决了,酸奶是瓶装,他喝完,朝四米之外的垃圾桶轻轻一投,进了:“寄快递?”
徐檀兮颔首。
今天天暖了些,她又换上旗袍了,面料是米白色,上面绣了天青色的叶子。
戎黎把寄件的二维码递给她:“徐檀兮。”
她忘了接二维码:“嗯?”
这呆呆愣愣的表情与她平时柔婉温和的样子很不同。
戎黎靠在货架边上,闲聊的语气很淡,也只是闲聊,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除了开店卖甜品,你还有副业?”
啊?
副业?什么副业?
徐檀兮不敢与他对视,低眉垂首,不自然地整理耳边的发:“我卖刺绣。”
这是她头一回对人撒谎。
戎黎没有继续话题:“扫码。”
等徐檀兮寄完快递走了,王小单来了一句:“戎哥,这位来得有点勤啊。”
戎黎:“倍镜谁有?”
突突突,一阵枪响。
戎黎:“我倒了,扶我。”
王小单:“……”
啧,网瘾青年。
从便利店出去之后,徐檀兮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刚回到家,秦昭里的电话打过来了。
“杳杳,你给我寄那么多手帕干嘛?”
她前前后后寄了六条手帕。
“寄给你用。”
秦昭里直接戳穿她:“我这是沾了戎黎的光吧。”
徐檀兮脸皮薄,被秦昭里说红了脸。
“你要想见他,去他店里买东西不就行了。”
徐檀兮推门进了卧室,坐到梳妆台前,她抬头,看见镜中的女子面若云霞,立刻别开了眼:“他不收银。”只买东西就说不上话。
这样温水煮青蛙,也就只有徐檀兮了,秦昭里有些好笑,“那你寄了这么多快递,有什么进展吗?”
镜中的女孩子微微莞尔,脸颊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他今天主动与我说话了。”
“说了什么?”
“他问我做什么副业?”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卖刺绣。”
不得了了,徐檀兮这样的乖孩子都学会说谎了。
秦昭里忍俊不禁:“姑娘诶,你每次填的可都是一个地址。”
徐檀兮傻了。
人果然不能撒谎,撒一个谎,还要另一个谎去圆。
她跑着去了便利店,礼仪都顾不上了,通红着脸,喘气声很急很乱,头发也跑乱了:“先生。”
戎黎把寄件的二维码放凳子上。
她不寄件,空手来的,着急忙慌地说:“我只有一个客人,她经常光顾我的生意。”因为撒谎,她脸更红,嘴也更笨了,“是老客……回头客。”
戎黎抬头,面目表情:“哦。”
徐檀兮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再、再见。”
她解释完就走,埋着头,露出的一截后颈都是红的。
戎黎看了一眼游戏界面,他已经成盒子了,他抽出来一根烟,咬着,抬头看走远了的那个姑娘。
腰很细,就是脑子不怎么聪明。
------题外话------
***
徐檀兮:你说我不聪明!
戎黎:我眼瞎。
徐檀兮:你还说我腰细……
戎黎:这个没说错,你这个腰,我都不敢用力。
徐檀兮:……
顾总:戎狗,你开车,我要举报你!!!
。
011 戎黎大佬身份程及官配
周二,天依旧没有放晴,风将绵绵细雨吹成了水雾,模糊了玻璃,潦草了倒影。
戎黎又在抽游戏皮肤,大有一股抽不到就不罢休的架势。
程及兴致好,也不知道是从哪搞来的烟丝,有模有样地在那卷烟:“下周帮我看几天店。”
戎黎没抬头,拒绝:“没空。”
程及瞥了他一眼,把烟丝拉匀:“少打几把游戏,当心猝死。”他很不委婉地直接嘲笑,“你就一青铜,天天被虐,有意思啊?”
戎黎一个打火机扔过去。
程及稳稳接住了。
戎黎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眼神跟冰刀子似的:“我白银。”
程及笑:“是吗?那进步挺大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戎黎已经把程及碎尸万段了,不,是挫骨扬灰了。
程及继续卷他的烟,他把烟丝放到烟纸上,用两指压平:“我接了个任务,得回去一趟。”
“看店也成。”戎黎收起手机,开价,“一天一万,日结。”
程及在烟纸里放进棉头收边:“我这破店一年也赚不了一万,戎黎,你不做情报,改做敲诈了?”
戎黎是做情报的,程及做职业跑腿,是不同的两个分部。当年锡北国际还没有分家的时候,有六位爷,现在只剩三位了,戎黎是老六。
准确地说,只剩两位了,毕竟戎黎在那些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戎黎和程及虽然不“同门”,但也算出生入死过,比塑料情还是要坚固那么一点的。不过要是谈起钱,没交情,一点儿也没交情。当然,这些都是程及单方面的想法。
谈不妥,没得商量,戎黎起身走人。
程及问了句别的:“戎海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应该快了。
“这周五。”
程及把卷烟封好边,他也不叫住戎黎,继续说他的:“案子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
戎黎已经走到门口了:“没打算。”
他回祥云镇就是想亲眼看看某些人的死状,看完戎海,那就该到下一个了。
门口挂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戎黎抬眼就看见了徐檀兮,她拾级而上,脚步缓慢而轻。
难得了,她没穿旗袍,白色的圆领毛衣搭了杏粉色的复古流苏裙,浅青色的围巾压了一半的头发,很随意。
楼梯很窄,若两人同时过,就有些挤了。
戎黎没下去,往门边让了让,他一米八五,门上挂的那个风铃高度刚刚好,能撩他的头发。
徐檀兮低声道了谢,走进去:“程先生。”
她称呼程及为程先生。
她很少叫戎黎戎先生,多数时候去了姓,称先生。
她问程及:“我泡了茶,您要尝尝吗?”
她礼数很周到,只是语气过分客气,显得疏远。
程及挺好奇的,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温柔婉约的谦谦女君子。他这人,对美女通常都很友好:“那就麻烦徐小姐了。”
徐檀兮说:“不麻烦。”
戎黎下楼。
程及叫住他:“喝了茶再走。”
戎黎没理。
程及慢悠悠地说:“看店的工价我们再谈谈。”
戎黎回头了。
最后敲定的价格是一天八千,程及忍不住问了:“你窝在小镇,钱都花不出去,要钱干嘛?”
戎黎坐姿很糙,语调很淡:“买皮肤。”
程及:“……”
锡北国际五个分部里,除了军火毒品,情报是最捞金的。戎黎这人也不是爱钱,他就是只要能用钱一刀两断的,就绝不想跟任何人有半毛钱的交情。
没一会儿,徐檀兮端着托盘上来了,托盘上放了一壶茶、两个杯子、两碟甜点,还有两碟干果。
“慢用。”
她把东西一一从托盘里拿出来。
程及挺懂茶的,只要是能消遣的,不管是文雅的还是低俗,他都懂一些:“这茶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