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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事,好几家厂子的领导都在唐子风面前嘟哝过,说临一机把客户给养刁了,明明可以三日一更的,现在做不到一日三更,人家就要寄刀片,还让不让人划水当咸鱼了?
再说宁默,昨天接到维修单,给唐子风打了电话,说今天不能去和他家共进午餐,然后便拎着工具箱,买了张长途汽车票奔锡潭去了。锡潭离临河不到200公里,坐长途汽车是最方便的。
谁知道,长途车开到这个名叫白垴的地方,居然抛锚了,估计一时半会还修不好。宁默惦记着服务承诺,着急上火,正好看到张蓓蓓骑自行车从旁边路过,于是便抢了对方的车,硬是骑着车赶到客户那里去了。按现在的时间来计算,应当是没有超时。
唐子风没有用百度地图查过距离,但以他的印象,从白垴到锡潭西郊,至少有40公里,当然路况是很不错的,骑车过去也没多大问题。宁默虽胖,但平时也会坚持跑步,体质好得很,骑40公里自行车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当然,宁默也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就是把车骑到临近的繁华地区,然后找长途车或者是出钱雇一辆汽车到锡潭西郊去。锡潭这个地方没有出租车,但有一些帮人拉货的小货车或者中巴车,雇一辆车的价格也不贵。
宁默之所以选择一直骑车到客户那里去,是因为他借了人家的自行车,还惦记着要归还,所以才会骑车去、骑车回,一来一回就是80公里。按时间来算,借车应当是昨天的事情,今天他在客户那里修完机床,就骑车回来了。
所有这些,都是唐子风在听完宁默的叙述之后脑补出来的,看张东升的反应,估计宁默说的也没错。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对方实在不高兴,赔她点钱,甚至赔她一辆新自行车,又有何妨?胖子现在在丽佳超市拿着分红,也是个隐蔽的土豪呢。
“你借车的时候,有没有跟人家说清楚是借?”唐子风继续问道。
“我说了呀,我还把工作证也押在大姐那里了。”宁默说。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今天会回来还,让大姐在这里等我。”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看大姐的那辆自行车链条松了,还帮她修了一下。等我骑车回来,大姐在路边等我,她让我把自行车给她送回家去。到了她家以后,她说她家的洗衣机坏了,问我会不会修。”
“你说会不会呢?”
“当然会!”宁默得意地说,“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临一机的装配钳工,两层楼高的机床我都能拆开修好,一台小小的洗衣机算什么。”
“”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她家的窗户也坏了,就干脆一起给她修了,大姨一个劲地谢我,还说要给我煮糖水鸡蛋。”
“大姨是谁?”
“就是我嫂子,蓓蓓的妈。”张东升解释道。
“那怎么又报警了呢?”唐子风心里隐隐悟出了一点什么,但还需要向张东升确认。
张东升用嘴向张蓓蓓那边努了努,没有吭声。唐子风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姑娘说话,便对宁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为什么要报警?”
“我也不知道啊。”宁默叫着撞天屈,“我们一直聊得好好的,大姐还说要留我吃饭,我死活不肯,后来张所长就来了,把我带到这里来。大姐,你说说,是不是这样?大姐,你倒说句话啊!”
后面这两句,他是冲着张蓓蓓喊的,但张蓓蓓却一声不吭,似乎还扭了一下肩膀,很不满的样子。
唐子风叹了口气,对那姑娘喊道:“小姑娘!”
“哎!”张蓓蓓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立马就转过身来了,脸上笑得像一朵花儿一样。合着刚才她对着墙,一直都在偷笑啊。
这一回唐子风看清楚了,这姑娘长得虽够不上羞花闭月,但至少也是中上之姿,脸上有几个小雀斑,非但无碍相貌,还让她显得有几分俏皮的模样「粘鐾罚部髂飧霾莅豢谝桓龃蠼愕睾暗较衷冢怀商谱臃缫驳媚樟恕br >;
“看看人家小姑娘多年轻,多漂亮,再看你这一脸褶子,你叫人家一句小妹会死吗?”唐子风假装恼火地对宁默训道。
“不会”宁默低头不敢看那姑娘,小声地回答着唐子风的话。
“那你现在就喊一句,立刻,马上!”唐子风又下令道。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同时在心里哀叹:
准备随份子吧,来之前塞包里的两捆直接变聘礼了
“小,小妹。”宁默嗑嗑巴巴地说道,肥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
“哎!宁大哥!”张蓓蓓欢喜地答应着,丝毫没有一点矜持。唐子风分明看到老张的那张老脸抽搐了一下:丢人啊!家门不幸啊!
“蓓蓓,你别跟他客气,就叫他胖哥好了。”唐子风对张蓓蓓说。说真的,虽然张蓓蓓是刚刚转过身来,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但唐子风却对她产生了许多好感。这是一位开朗、直率的姑娘,长相也对得起观众,如果真的能够看上宁默,宁默也算是古树开花了。这胖子,转眼就27了,也到了该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了。
“好哩,胖哥!”张蓓蓓从善如流,这就叫开了。
宁默一脸无奈,抬头看着张蓓蓓,撅着嘴说:“你不报警了?”
“嘻嘻,人家就是吓唬你一下嘛,我叔又不会真的抓你。”张蓓蓓说,随后又报怨道:“谁让你不告诉我你的联系方法的,人家就只能找你的领导了嘛。”
张东升倒是不好意思了,他也算是公器私用,还害得人家厂里的常务副厂长驱车100多公里过来。万一唐子风要找他讨说法,他还真不好解释。他看着唐子风,讷讷地说:“唐厂长,你看,我也不太了解这个情况。蓓蓓这孩子”
“没事没事,不打不成交嘛。”唐子风打断了张东升的话,说道:“大家有缘,要不晚上我做东。老张,咱们白垴镇上有没有好的馆子?如果没有,大家坐我的车去县里,咱们喝几杯,怎么样?”
“不用不用,到了我们这里,怎么能让唐厂长破费呢?”张东升赶紧说,“还是我来安排吧,一来给唐厂长赔礼,二来呢,给小宁师傅压惊。”
“老张,你就别跟我争了。”唐子风拍拍张东升的胳膊,然后低声说道:“不瞒你说,我和胖子是老乡,还是高中同学,勉强也算是他家里人吧。第一次见面,按规矩不得是我们这方摆酒的吗?”
“呃?”张东升一愣,随即老脸便笑开了花,“要得要得,那就劳烦唐厂长了。”
第二百六十章 这种事怎么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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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唐子风的意思,既然要吃饭,索性把张蓓蓓的父母也叫过来,他自己客串一下宁默的监护人,这就算是双方家长见面了。张东升给村里打了个电话,让人叫张蓓蓓的父亲过去接。他在电话里如此这般地一说,对方便惶恐地表示不过来了,一切交给张东升去处理就好。
张蓓蓓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听说对方来的是临一机这种大企业的厂长,还是主持工作的一把手,哪里还敢来。宁默在他们家里又修洗衣机,又是修门窗,显得既能干又厚道,他们已经非常满意了。至于唐子风这个厂长,他们又有何必要见呢?
唐子风问明情况,也就不强求了。他让吴定勇开上车,载着一干人来到雁洲县城,找了个挺不错的馆子,点了一桌子好菜。张东升不停地念叨着说太破费了,但唐子风分明能够看出,老张心里是挺满意的。这桌子菜的档次,反映出了唐子风对张东升和张蓓蓓的态度,点的菜越贵,就说明人家越瞧得起他们,张东升对此是心里有数的。
唐子风酒量一般,与张东升互相敬了两杯之后,便把战场交给了宁默。宁默心思单纯,对于张东升带他去派出所一事,早已没有了芥蒂。他原本就是个人来疯,得到唐子风的许可,便与张东升拼起酒来,喝得高兴的时候,一口一个叔地叫得欢实。张蓓蓓脸上红扑扑的,不断地给宁默夹菜剥虾,两汪秋水像是沾在宁默脸上一样,让唐子风和吴定勇这两条单身狗都看不下去了。
“唐厂长,要不要我给你订票?”吴定勇抽冷子小声地对唐子风问道。
“订什么票?”唐子风没反应过来。
“去京城的机票啊。”
“谁说我要去京城了?”
“看他们这样,你不想去见肖博士?”吴定勇笑着说。
唐子风瞪了吴定勇一眼,说道:“想请假去南梧就直说,别拿我当幌子。”
吴定勇嘿嘿笑着,并不否认。他也是有对象的,就在省城南梧工作。他问唐子风要不要去京城见肖文珺,其实正是因为自己也想去看对象了。
挨玛,张蓓蓓这小姑娘的眼神里有毒啊!
“蓓蓓!”唐子风隔着吴定勇向张蓓蓓喊了一声。
“哎,唐哥!”张蓓蓓应道。这姑娘声音清脆,嘴还特别甜,先前在车上唐子风只客气了一句,让她别叫自己厂长,叫句哥就好,她就立马改口叫哥了,叫得比亲哥还亲热。
“你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工作?”唐子风问。
“我去年从商业学校毕业,现在在县里一个私人老板那里打工。”张蓓蓓说。
“具体做什么工作呢?”
“出纳,我在商校是学财务会计的。”
“工作还好吧?”
“挺好的,老板对我不错,就是雁洲这个地方太小了”
“那么,有没有想过跳槽啊?比如说,到临河来。”
“当然想罗。”张蓓蓓拖着长腔,“可是现在找工作好难啊,我们锡潭好难进,你们临河可能也是这样吧。”
“嗯嗯,我帮你问问吧。”唐子风许诺道。
“真的,那太谢谢唐哥了!”张蓓蓓喜形于色,说着便端起了酒杯:“我敬唐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