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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机的情况,比我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最起码,职工的工资已经有保证了,虽然比不上你们临一机,但在滕村本地,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周衡笑呵呵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唐子风,说道。
唐子风笑道:“怎么就成了我们临一机了?你不知道,在临一机,很多干部工人提起你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我们周厂长呢,如果他们知道周厂长有了新欢,就忘了他们那些旧人,还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周衡摇头说:“他们应该说我们唐厂长才对,现在临一机掌舵的人是你。我听谢局长和一些兄弟企业的领导都说起过,临一机现在的经营情况非常好,比我当厂长的时候强得多呢。”
唐子风连忙放下茶杯,做出惶恐状,连连摆手说:“周厂长,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临一机现在的情况的确还不错,但这不都是周厂长你打下的好基础吗?我只是捡现成的。谁不知道,从你离开临一机到现在,将近一年时间了,我在厂里呆的时间,加起来连4个月都不到,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是周末。
“说出来不怕周厂长批评我,我起码有3个月没去过车间了。我们新建了两座车间,落成之后,我都没去看过呢。”
“这可不行!”周衡果真严肃起来,“小唐,我知道你这一年来一直在外面跑,给厂子拉业务,联系协作,但厂里的内部管理,你也不能完全放手。局里指定由你主持工作,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哪有你这样主持工作的?
“对了,听说你现在真的在和肖明的女儿谈恋爱,你这样三天两头往京城跑,影响不太好,群众会有议论的。”
“呃,我真的不是因为谈恋爱才去京城啊。唉,怪我嘴欠,上赶着来让老领导批评!”
唐子风轻轻给自己扇了一嘴巴,算是把尴尬给掩饰过去了。
周衡的话,其实也不算完全冤枉他。他最近去京城的次数的确有点多,除了因为有公务之外,去看肖文珺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了,肖文珺现在是苍龙研究院的编外专家,唐子风去找她,有时候也是讨论技术问题,属于公私兼顾的。
见唐子风如此表现,周衡也就不便再说下去了。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唐子风的领导,唐子风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机电处里的小科员,而是临一机实际上的一把手。周衡觉得,自己如果再像过去那样对唐子风呼来喝去,唐子风难免是要心生嫌隙的。
“不提你们的事情了,这次请你到滕村来,是想让你帮我们滕机诊断一下,看看滕机的未来发展方向是什么。”周衡言归正传。
这一次唐子风来滕村,正是受到了周衡的邀请。其实周衡很早就说过要请唐子风到滕机来走走看看,只是大家都忙,唐子风抽不出时间过来,周衡也没时间陪他。这几天,正好两个人都有点空,周衡就给唐子风打电话,叫他过来了。
在周衡面前,唐子风是不会客套的。他坐直身子,对周衡问道:“周厂长,目前滕机的主要问题是什么,你又是怎么考虑的?”
周衡说:“在我来滕机之前,滕机的情况和咱们当初去临一机之前的情况是一样的。干部队伍涣散,工人不稳定,缺乏拳头产品,市场严重萎缩,财务上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我过来之后,先是进行队伍整顿,对了,黄丽婷的那个丽佳超市,还帮了我很大的忙呢,这个功劳,我得记在你的头上。”
丽佳超市的滕村分店,是唐子风劝说黄丽婷开办的。按照黄丽婷最初的设想,丽佳超市在临河发展起来之后,首先要进军省会南梧,然后再覆盖全省各地级市,接着向邻近省份扩张。而唐子风却突然提出,让黄丽婷到遥远的东北来开一家分店,这事让黄丽婷不满了很长时间。
不满归不满,唐子风的要求,黄丽婷还是不敢违逆的。就这样,丽佳超市的滕村分店在滕村市中心开业了,聘用的服务员中间有80是滕机的职工家属,这些招工名额,都是直接交给周衡去使用的。
周衡正是利用这些招工名额,解决了一些家庭生活困难的干部职工家属的就业问题,收买了不少人心,也瓦解了一些对他存有敌意的小团伙,从而让自己在滕机站住了脚。
他知道唐子风与丽佳超市之间有一些不能见光的瓜葛,所以自然要把这件事的功劳记在唐子风的身上。
唐子风说:“没事,丽佳超市在滕村建分店,对超市来说也是有利的。黄丽婷一开始不太乐意,后来就明白了,还一直感谢我呢。她说滕村分店的一些经验,对于丽佳超市开拓其他的省外市场,有很大的启发,让她少走了弯路。而且滕村这个地方商业不发达,丽佳超市开张以后,天天门庭若市,赚的钱可不比在临河的总店少呢。”
“嗯,没有损失就好,否则我就更对不起人了。”周衡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吃嗟来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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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完丽佳超市,周衡接着说:“经过这一年时间的整顿,现在厂子的风气基本上是扭转过来了。你那边也帮着找了一些业务,加上厂里原有的一些业务,现在厂子勉强能够吃个七八分饱,干部职工的情绪基本上也稳定下来,算是完成了我预想的第一阶段目标。”
唐子风嗯了一声,并不插话。滕机的基本情况,他其实也知道一些。周衡叫他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向他表功或者表示感谢,下面的“但是”才更重要。
周衡倒是没说“但是”,而是直接说起了问题:
“滕机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活力。这几年东北经济严重衰退,滕村的经济发展与南方城市相比,差距越来越大。这其中有客观地理条件的因素,也有主观上的一些因素,国家也在大力地帮助东北振兴,这些情况我就不说了。
“从滕机来说,中青年骨干人员的流失非常严重。南方一些乡镇企业出高薪从东北的国营老厂挖人才,滕机也被挖走了不少人。在我到滕机之前,技术处的年轻技术员流失了近一半,车间里的中年骨干技术工人也流失了近13。
“此外,滕机的干部职工习惯了在计划经济条件下生存,不适应市场经济环境。滕机的销售部官商作风严重,缺乏主动开拓客户的能力。我来之后,下了很大力气试图把销售部推到市场上去,包括我们在临一机用过的各种奖励提成政策都提出来了,但效果寥寥。
“滕机这一年来接的很多业务,都是我出去卖这张老面子拉来的。但人家能卖我一次面子,不可能永远卖我的面子。说真的,我现在手头最缺的,就是一个像你小唐这样的人才,哪怕给我一个韩伟昌,我的压力也会小得多。”
说到这里,周衡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奈。
唐子风笑着说:“我早就说了,让你把我带过来,你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至于韩伟昌,他是肯定不会来滕机的,现在临一机的业务形势好得很,他的提成是按照整个销售部的业务总额来计算的,每个业务员拉来的业务都有他一份。去年他光是提成就拿了40万,打死他也不会愿意到滕机来。”
听唐子风说起韩伟昌的收入,周衡的脸微微一沉,说道:“小唐,我还正想提醒你一下呢,听人说,韩伟昌现在有点飘了,手腕上戴个劳力士手表,到处和人比富,你可得找机会敲打敲打他。搞业务的,堕落起来是非常快的,老韩原本也算是一个正派人,别让他走到邪路上去了。”
唐子风闻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点点头说:“老厂长提醒得对,我最近的确是有些忽视他的事情了。他买劳力士手表的事情,事先向我汇报过,他的理由是现在商场上风气就是如此,他穿着太寒酸,不利于厂子的形象。我知道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炫富,出于满足他的虚荣心的考虑,就没有阻止他。”
“阻止倒也没必要,只要不是用公款,而私人收入又是合法的,买块奢侈一点的手表也不算是错误,厂里也无权干涉。不过,从这件事里暴露出来的苗头,你可不能忽视。我们的很多干部,就是从这些小的苗头开始堕落的。”周衡说。
“我明白,我回去就和老韩好好地谈一次。”唐子风说,说罢,他又笑道:“要不,我真的把老韩送给你吧,让他重温一下艰苦创业的滋味,也算是接受再教育了。”
周衡摆摆手:“这就是玩笑话了。别说他自己不可能愿意来,就算他来了,光凭他一个人,也改变不了滕机的业务状况。滕机的职工总体上都带着一些傲气,包括销售部的业务人员也是如此,让他们低三下四地去和客户沟通,他们很难做到。”
这话就有点地图炮的意思了。计划经济年代里的国企地位是很高的,由于各种产品都处于短缺状态,所以在交易双方中间,卖方是大爷,买方是孙子。像滕机这样的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是由国家计划直接调拨给用户企业的,用户收到机床之后,调试、维修等都要指望滕机。
那时候,滕机的销售人员、售后服务人员到客户单位去,对方都得恭恭敬敬地接待。如果接待的态度不好,没准说好的设备就会推迟发货,或者发运过来的设备缺个把零件,让你一年半载都没法投产使用。对这种情况,客户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毕竟你想要机床,就只能从滕机购买,想换个供货商,比登天还难。
这样的一种体制,就培养出了滕机以及其他许多大型国企的官商作风。所谓“脸难看、门难进、事难办”,说的不仅仅是服务类企业,也包括生产企业。也正是因为老国企的这种作风,才使得在改革开放之后乡镇企业能够迅速崛起。
诚然,乡镇企业的技术水平普遍不如老国企,产品性能低、质量差,但你架不住人家服务热情啊!一边是老国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