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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唐子风对这番说辞的态度。
宁素云说:“张厂长,我觉得,管理层持股这事,就算是国家提倡,也得讲究个合理性。咱们要求机电公司给咱们这些人分配股份,理由是什么呢?要说咱们做了多少贡献,那厂里的中层干部也有贡献,工人也有贡献,他们是不是也得分一份呢?
“如果全厂7000多人每人都要分一份,临一机可就彻底分完了。咱们毕竟是国有企业,所有的资产都是属于国家的,这样凭空全部分给个人,从手续上说也通不过啊。可如果不给工人们分,光给咱们几个人分,恐怕真会像朱厂长说的那样,被人戳脊梁骨了。”
“这个我就不懂了,我总觉得,报纸上提倡的事情,应当就是合理的。”张舒有些悻悻然地给自己找着台阶,说道:“咱们现在不是在讨论这件事吗?唐厂长,你是大学生,见多识广,要不你给大家说说,这事到底合理不合理?”
唐子风笑了笑,用手指指众人,说道:“老张这个问题,咱们先搁下。其他各位要不也发表一下意见,看看你们是支持老张的观点,还是支持老朱的观点。”
听他这样一说,张舒也没法再说什么了,只能尴尬地笑笑,假意地对众人说:“对啊对啊,大家都说说吧。”
张建阳举起一只手,申请发言。在得到唐子风的许可后,他说道:“我觉得,如果厂里的中层干部和工人都没有股份,光我们几个厂领导拿股份,恐怕工人会有说法的。我和朱厂长一样,都是厂里的老人,厂里有这么多老同事、老邻居的,我还真不好意思拿这些股份,当他们的老板。”
“建阳这话也有道理,如果厂里的干部职工都没有,光是咱们厂领导拿,以后咱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了。”施迪莎附和道。她先前是支持管理层持股方案的,但听大家说了一通之后,又觉得这个方案似乎的确有些问题。她是搞党务工作,很在乎群众影响,觉得这个方案不合理之后,她便倒戈到朱亚超一边了。
“樊主任呢?”唐子风又向樊彩虹问道。
樊彩虹笑道:“你们都是厂领导,我是给你们大家端茶送水的,我哪有资格发表什么意见。再说,如果是管理层持股,我可不算管理层,肯定没我的份儿,是不是?”
唐子风也笑着说:“那正好,你就代表没份儿的职工,发表一下看法吧?比如说吧,你会不会戳朱厂长的脊梁骨。”
“这怎么可能呢!”樊彩虹笑得花枝乱颤,“我什么时候戳过领导的脊梁骨啊,更何况是朱厂长的脊梁骨。”
“没事,朱厂长很愿意让你戳的。”吴伟钦笑着说道,这句话多少带着些暧昧的味道,倒是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好吧。”唐子风把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让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然后说道:“关于临一机的制度安排问题,前两天我在京城的时候,曾经向谢局长请示过。谢局长的意思是尊重咱们厂领导班子的意见。
“刚才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感觉,大家对于临一机搞股份制以及管理层持股的问题,都是持怀疑或者否定的态度的。张厂长的意思,其实也是不看好这种方式,只是不清楚国家的态度,尤其是现在报纸上有这么多关于管理层持股的章,张厂长想知道其中有什么原因。老张,你是这个意思吧?”
听唐子风问到自己头上,张舒赶紧点头:“对对,其实我对于管理层持股这种方式,也不了解,光是看报纸上成天瞎咧咧,这不,我就想请唐厂长给我解解惑,省得我这个大老粗弄不懂国家的大政方针。”
张舒这话,就是明显的违心了。他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岂能不知道管理层持股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还非常清楚,很多厂子搞的管理层持股,背后都有各种上不了台面的违规操作,甚至说是违法也并不为过。他原先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别人能够这样做,临一机也可以这样做,反正是法不责众,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但刚才唐子风向众人问了一圈,虽然自己并没有表明态度,张舒却已经悟出一些端倪,那就是唐子风是不赞成这件事的。在临一机的领导班子里,秦仲年是个技术专家,或许是不可替代的,除此之外,具有不可替代性的人就只有唐子风一个了,诸如吴伟钦、朱亚超以及他张舒等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机电公司如果要做出什么重大决策,是不会考虑他们这些人的意见的,只有唐子风具有发言权。
如果唐子风不赞成搞股份制,那临一机股份化的事情,基本上就黄了。厂领导里,连施迪莎都已经改口了,剩下张舒和吴伟钦二人,肯定是改变不了唐子风的想法的。唐子风刚才总结的时候,声称所有的厂领导都对股份制这件事持怀疑或者否定的态度,这其实就是给张舒台阶了,张舒并不傻,哪能不赶紧顺着唐子风的话风表明态度。
唐子风点点头,接受了张舒的投诚,继续说道:“管理层持股这种方式,对于一些企业来说是有用的,尤其是一些严重亏损的企业,通过管理层持股,能够激发管理层的积极性,使企业起死回生,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其实,咱们国家在80年代搞的企业承包制,与现在说的管理层持股也有类似之处。承包厂长完成承包任务后,就能够拿到高额的承包费,这也就相当于企业分红了。
“不过,无论是管理层持股,还是企业承包制,都是针对经营存在问题的企业而推行的措施,算是一种无奈之举。大家想想看,如果一家企业经营状况良好,上缴利税充分,国家有什么理由非要拿出一部分来分给企业领导人呢?
“如果咱们在一家企业里当领导,就有权瓜分企业的红利,那么售货员是不是也可以把商店的商品拿回家去,厨师是不是可以随便吃厨房的东西,咱们车间的工人,是不是也可以要求对机床拥有所有权呢?”
“没错,国家给咱们发了工资,就是让咱们做工作的,哪有因为咱们在这个位置上,就惦记着要把厂子弄到自己兜里去的。”秦仲年愤愤然地附和着。
“秦总工,你消消火,先等我说完。”唐子风拦住了秦仲年。秦仲年这话,虽然是泛泛而言,但在张舒等人听来,难免就会觉得是含沙射影,这不利于班子的团结。
秦仲年不吭声了,唐子风接着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国家推出管理层持股这种方式的目的是什么。但时下有不少企业的厂长经理钻了国家政策的空子,故意把企业做成亏损,然后再以管理层持股的方式,瓜分国有资产。这种事情,现在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我想大家都应当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例子,是不是?”
“这样的事情多了。”张舒闷闷地应了一句。
“没错,我这些天在各地跑,也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有些原本经营状况很好的企业,就因为领导起了贪心,故意做出各种错误的决策,结果生生把一家好企业弄到资不抵债。最后的结果,厂领导的确是捞到了好处,赚了个盆满钵满,但国家的财产流失了,职工的福利也流失了,这样的钱,咱们能去赚吗?”
唐子风沉着脸,对一屋子厂领导问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给火车头加点油
唐子风一席话,说得众人都沉默了。章群接过唐子风的话头,说道:
“同志们,前几年社会上流行说一切向钱看,这几年虽然不太这样说了,但很多人心里仍然是这样想的。我觉得,咱们就算不说什么政治大道理,做人的起码原则还是应当有的吧?如果说咱们这些人对临一机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国家要奖励咱们,给咱们发奖金也好,分配股份也好,这都是咱们的光荣,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接受。
“但如果咱们并没有这么大的功劳,只是因为国家派咱们到这个位置上来,当书记,当厂长,咱们就生出了非分之想,要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把国家的财产转移到个人手里,这种事,咱们不会亏心吗?就算我们可以做得天衣无缝,躲过法律的制裁,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做了什么亏心事,群众会不知道吗?
“刚才老朱说,他不想让工人戳他的脊梁骨,我觉得这话说得很好。咱们也都是40多岁、50多岁的人了,哈哈,当然,小唐还年轻,咱们这些人,也得为自己的晚节想一想了,不能工作了一辈子,最后还落下一个千古骂名,不值得啊。”
“瞧章书记说的,咱们这些人,也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张舒讪笑着说道,同时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你这不还是政治大道理吗?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厂子是国家的,又不是群众的,如果国家都不管,群众能说个啥?
心里虽这样想,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是泡汤了。章群是临一机名义上的一把手,唐子风则是局领导心目中实际的一把手,他们俩的意见都是不赞成搞股份化,其他人再说什么也是白搭。唉,明明是可以操作一下,弄个百八十万当养老资本的,摊上这么两个不识人间烟火的领导,也是没办法了。
想到此,他扭头看了吴伟钦一眼,得到的是对方一个无奈的眼神。当然,二人也都明白,他们原来的打算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此时的失望,也不算太多。正如唐子风说的,在临一机经营状况良好的情况下,机电公司不可能凭空给大家分配股份。而要把临一机做到亏损的程度,又不太现实。所以,说到底,这件事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大家做了个白日梦,现在算是彻底地醒了。
“这么说,大家的意见已经统一了?”唐子风看看众人,问道,“是不是都觉得临一机还是留在机电公司,保留原有的国有身份为好?”
“我赞成!”秦仲年第一个说道。
“还是维持现状吧,现在的情况不是挺好的吗?”吴伟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