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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唐子风找了个小会议室,陪同他参加会谈的人也只有张建阳和韩伟昌二人。
“弗罗洛夫先生,阿瓦基扬先生,二位请坐吧。咱们今天开的是个小会,连翻译刘小姐我也没让她参加,以便大家开诚布公地交谈,你们觉得如何?”
在韩伟昌关上会议室的门之后,唐子风开门见山地说道。
弗罗洛夫下意识地看了阿瓦基扬一眼,随即便向唐子风摇着头,指着自己的耳朵,用说道:“同志,我不知道”
唐子风呵呵冷笑:“你不知道不要紧,阿瓦基扬先生,麻烦你向弗罗洛夫先生解释一下吧?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也不知道哦。”
阿瓦基扬的脸一下子就胀红了,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弗罗洛夫看出了不对,他用俄语向阿瓦基扬问了一句,阿瓦基扬回答了几句,弗罗洛夫沉默了片刻,向他点了点头,阿瓦基扬这才看向唐子风,用不太流利的说道:“唐先生,非常抱歉,我的确懂一点点,不过只是一点点,恐怕很难承担起翻译的工作。”
“足够用了。”唐子风笑着说道。
雅科布已经向他交了底,说这位阿瓦基扬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学汉语的,早些年在彼得罗夫机床厂负责与中国的贸易,水平是很不错的。
弗罗洛夫到中国来做生意,身边当然不可能不带一个懂的人,否则被人贩子拐到黑煤窑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谈判客户面前,弗罗洛夫有意隐瞒阿瓦基扬懂这件事,目的就是想让客户误以为他们几个人都听不懂,从而会不经意地在他们面前用交流意见。
一旦阿瓦基扬窃听到了对方的内部意见,就可以在私底下告诉弗罗洛夫,弗罗洛夫则可根据对方的底牌来确定自己的谈判策略。
弗罗洛夫的这一手,骗过了赵兴根,也骗过了唐子风,却不料被韩伟昌给识破了。
“对不起,唐先生,我们并没有欺骗贵方的意思。阿瓦基扬先生虽然的确是懂一点,但已经有很多年不运用了。在涉及到双方合作的事情上,我担心他的水平不够,错误理解了贵方的意见,导致双方出现不应有的误会,所以便没有说明这一点,而是请贵方聘用一位更专业的翻译人员来从事翻译工作。”
尽管被对方揭了老底,弗罗洛夫并不显尴尬,而且故作镇静地给自己找着理由,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在他的心里,当然知道这件事的暴露对自己是很不利的,这将影响到自己与临机集团的谈判氛围,对方会因此而对自己加强警惕,自己不得不编更多的谎言才能把对方唬住。
要不要说自己和是高中同学呢?
呃呃,这个料有点过猛了,没准会穿帮
让弗罗洛夫没有想到的是,唐子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像完全不在意一般,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弗罗洛夫先生,我想了解一下,贵厂目前的数控机床产能是多少?”
阿瓦基扬已经接受了现实,开始兢兢业业地当起了双方的翻译,把唐子风的话转述给了弗罗洛夫。
“产能吗?”弗罗洛夫的思绪跑得太远,一下子没回过味来。他沉了一下,然后用凝重的表情说道:“产能方面,实不相瞒,受俄罗斯经济状况的影响,我们的产能损失很大,目前一年的数控机床产量已经不足1000台了。”
“你确信弗罗洛夫先生说的是不足1000台?”
听完阿瓦基扬的翻译,唐子风向阿瓦基扬问道。
阿瓦基扬的脸再次红了,他不敢正视唐子风的目光,吭吭哧哧地说道:“是的,弗罗洛夫厂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也对,不足1000台这个说法也是对的。那么,是100台呢,还是10台呢?或者是完全停产了呢?”唐子风用揶揄的口吻问道。
“唐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弗罗洛夫把脸一沉,不满地说道。
“不明白我的意思?”唐子风笑道,“据俄罗斯机床协会去年11月份的统计,在2003年的前8个月,全俄的数控机床产量只有80台,我想问问,其中有多少台是贵厂生产的?”
“不,这不可能!”弗罗洛夫终于有些慌了,不再是那副淡定自若的牛叉模样。
韩伟昌隔着会议桌把一张传真纸推了过去,这是一份俄罗斯期刊的复印件,又通过传真发送过来,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不太清晰了。不过,弗罗洛夫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到其中的关键内容,那正是唐子风说的那个统计数据。
“编,你接着给我编!”唐子风用手指着弗罗洛夫喝斥道。
“这件事,可能是一个误会”弗罗洛夫脑门顶上沁出了汗水,显示出他的大脑正在超频,这是水冷风扇开始运转了。
“误会你妹啊!”
唐子风打断了阿瓦基扬的翻译,至于对方的水平是否足以理解啥叫“妹”,唐子风就管不着了。
“弗罗洛夫,我看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你家老爷子还当过援华专家,国际战士,你也算是根正苗红了,腆着脸跑到中国来坑蒙拐骗,你合适吗?”唐子风开启了损人模式,一下子就给对方扣了一堆帽子。
阿瓦基扬苦着脸,向韩伟昌低声嘟哝了几句,大致是说唐子风说的梗太多,超出他的知识范畴了。韩伟昌忍着笑,把唐子风的话来了个“中译中”,变成更为通俗的说法,阿瓦基扬这才向弗罗洛夫做了翻译,而且还悄咪咪地告诉弗罗洛夫,这位唐先生似乎很生气,情况很严重。
“这件事,我很抱歉。”弗罗洛夫站起来,向唐子风等人微微欠了欠身。他脸上的表情已经重趋平静,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自己想洗白这件事,完全是徒劳的。
在这一刹那,他也想清楚了,与临机的合作肯定是泡汤了,但临机方面也没法拿他怎么样。他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临机让他赔偿这几天的食宿费用。自己喝了人家一箱二锅头,一水红盖绿标的好酒,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如果要全额赔偿的话,自己这趟出门带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抱歉就免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唐子风把手一摆。
“警察?”阿瓦基扬一愣,“唐先生,你说警察?”
“我没说警察。”唐子风断然否认,“我是想问问弗罗洛夫,他打算怎么办?”
“我们可以赔偿贵方的损失,我是说,如果我们喝的酒不是特别贵的话”弗罗洛夫怯怯地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还真怕唐子风狮子大开口,说那是1840年的牛栏山,每瓶找他要个百美元的。
彼得罗夫机床厂现在已是走到破产的边缘,他这个当厂长的,手上也没多少钱,实在是赔不起啊。
“几瓶酒的事情,以后再说。”
唐子风原本想说几瓶酒无所谓,灵机一动改成了“以后再说”,他对弗罗洛夫说道:“弗罗洛夫先生,我想问的是,对于我们双方的合作,你是如何考虑的?如果你愿意与我们合作,别说过去那些酒钱一笔勾销,就算是再送你几箱酒,又有何难?”
“合作?你是说,你们还想和我们合作?”弗罗洛夫愣住了。
唐子风说:“我们当然想和你们合作。如果不想和你们合作,我在这里跟你费这些口舌干什么?只是,你别再拿什么数控技术和日本、德国差不多这样的屁话来糊弄我们,你老老实实地说,你有什么资源能够给我们利用。如果你的资源真的有用,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好说好说
“唐先生,你们需要什么资源?”
弗罗洛夫在一刹那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决断,他看着唐子风,认真地问道。
唐子风对于对方的表现很是满意。在他看来,和骗子打交道,远比和正人君子打交道更容易。他自己前一世就是干坑蒙拐骗这一行的,知道骗子从良金不换的道理。弗罗洛夫所求的,不过就是利润而已,如果他能够给临机集团创造出价值,唐子风不吝给他分润一些好处。
“你从我们这里订购光机,是准备销售到什么地方去的?”唐子风问道。
“欧洲。”弗罗洛夫说,看到唐子风的目光有些不豫,他又赶紧补充道:“我们最近联系上了一家在捷克的老客户,我是说,他们是我们过去的客户。他们需要3台重型磨床,但出不起太高的价钱,所以我就决定从中国给他们弄到光机,再从德国给他们弄到数控系统,帮他们组装出这3台重型磨床来。”
“你们这样的客户多吗?”唐子风又问。
“有一些。”弗罗洛夫说,他已经有些明白唐子风的意思了,所以也就不再向唐子风打马虎眼,而是实实在在地回答着唐子风的问题,希望能够换取唐子风的好感。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弗罗洛夫此前牛烘烘,纯粹是为了能够把临机集团唬住。现在人家已经查清了他的底细,他已经没有任何谈判资本了,这个时候再玩什么花招,只能是自取其辱,没准还会失去可能的合作机会。
像彼得罗夫机床厂这样的企业,在俄罗斯还有不少,唐子风并不一定非要和他合作,而是可以选择其他更听话的企业进行合作。彼得罗夫机床厂现在财务状况非常严峻,已经到了任何一根稻草都要死死抱住的地步,弗罗洛夫能不老实吗?
“你说的这家捷克企业,愿意为每台重型磨床支付多少钱?”唐子风问。
弗罗洛夫说:“18万美元之内。”
“如果由我们提供包括数控系统在内的成品机床,以每台15万美元的价格交给你,你们负责为客户提供调试和售后服务,你能接受吗?”
“你说的15万美元,包含了机床从中国到捷克的运费吗?”
“可以包括。”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
“你看,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这样跟我们谈,不是省掉了很多麻烦吗?”唐子风微笑着说道。
“我很抱歉。”弗罗洛夫苦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