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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不科学啊!
“兴旺,你看,问题是不是已经解决了?”赵兴根向弟弟问道。
赵兴旺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从道理上说,问题应当不在这方面,可现在的情况却又正好相反。我觉得,还是再多压几个包吧,看看质量能不能稳定。”
“这是肯定的。”赵兴根说,“如果再像上次那样,在厂里压得好好的,到了喻常发那边就出问题,咱们可真的丢脸了。”
“唉”赵兴旺叹了一声,然后向工人吩咐道:“再投一次料!”
又一批短钢筋投进去,压缩,出包,情况良好。
“再来一次!”
“咔!”
刚刚压到第三次,所有人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还是同样金属断裂声,还是一个地方,新造出来的支撑轴比它的前任只多坚持了两个回合而已。
“我艹!”赵兴旺怒吼了一声,嘴角鲜血横流。
“这是什么原因?”赵兴根的脸黑得像要下雨一般。
“或许是”赵兴旺说不下去了,他脑子里一片茫然,能做的都做了,结果还是一样,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赵总,小赵总,我有一个猜测”潘有栋怯怯地凑上前来说道。
“什么猜测?”赵兴旺懒懒地问道。
潘有栋说:“这张报纸上写的内容,会不会是在故意诱导我们?”
“诱导?你是说什么诱导?”赵兴旺问。
“小赵总,你看,他们特别强调说是因为我们的加工精度不够,所以才导致了故障。会不会情况恰好是相反的,正是因为我们的加工精度过高,才导致出现了这样的故障。我刚才琢磨着,各个部件的加工精度高了,摩擦力就小了,这样液压杆的压力就会全部传递到前端机构上,支撑杆承受的压力过大,所以就断了。如果我们把加工精度降低一些,或许就没事了”潘有栋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赵兴根说:“可是,你们不是说临一机的打包机加工精度就是很高的吗?”
潘有栋说:“我刚才回忆了一下,我们仿测芸塘公司那台打包机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到支撑轴上了,其他地方的加工精度是怎么样的,我们好像没有特别注意。”
赵兴旺说:“我记得跟你们说过,让你们要检测表面粗糙度的。”
潘有栋说:“我们的确是检测了,但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检测得不是特别认真。我们有点先入为主了,总觉得临一机的加工精度肯定是非常高的,或许他们恰恰是反过来的。”
“会这样吗?”
“不好说”
“”
大家都懵圈了,赵兴旺认真地想了想,似乎前些天仿测临一机打包机的时候,自己的确有些疏忽的地方,没有特别去检查每个部件的加工精度有什么问题。受到报纸的误导,自己和其他工程师可能会下意识地觉得对方的精度要求非常高,万一不是这样呢?
再往下想,问题就更多了。每个部件的形状,大家也有先入为主的地方。比如说,大家潜意识里都会认为一根轴的直径是处处相等的,测量的时候不会每一个点都测一遍。但如果临一机做了手脚,让这根轴的某些地方粗一点点,某些地方细一点点,轴的受力分布就完全不同了。想想看,一个力量作用在杠杆头上和作用在杠杆中间,效果会是相同的首发
“那现在怎么办?”赵兴根问。
“试!”赵兴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就不信临一机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好吧,我们还有36个小时的时间”赵兴根说。
实践表明,36个小时对于研制一台机械来说,实在是只能算作白马过隙。赵兴旺带着一干技术人员又拼了两天一夜,到第三天下午,他终于颓唐地坐下了。无论是改变部件的加工精度,还是调整部件的形状,最终都无法解决断轴的问题。
有几次,新装配起来的打包机已经能够连续打出十几个废钢筋的包块,让人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可随即支撑轴又扛不住了,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最让人郁闷的是,当他们照着上一次的样子重新做出一根轴来换上去之后,前面的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不复出现了,让人觉得刚才的进展其实只是一场浮云。
到了这个地步,赵兴根也不敢再有什么幻想了。就算是他们能够拼凑出一台勉强能用的打包机,他也不敢卖给喻常发,因为在他们自己都没弄明白原理的情况下,谁也无法保证这样的打包机不会出故障,届时他就没法交代了。
他给喻常发打了一个电话,非常沮丧地承认龙机无法仿造出合格的打包机,请喻常发另请高明。至于此前商定的赔偿金,他会一分不少地支付给芸塘公司,绝不赖账。
挂断赵兴根的电话,喻常发随即就拨通了一个远在临河的号码:
“喂,是韩工吗?我是井南的老喻啊。你们那个打包机我们试用过之后,觉得效果还是蛮理想的。我们想再订三台,预付款啥的都没问题,就是希望能够快一点发货,嗯嗯,什么,要排队啊,最快也要一个月?韩工,咱们可是老朋友了,能不能帮哥哥我走个后门,加快一点啊,哪怕价钱上再高一点都可以的”
第八十一章 来了个外援
“兴旺,还没琢磨出来吗?”
龙湖机械厂,厂长赵兴根带着几个人走进车间,来到正蹲在那台打包机前发呆的弟弟赵兴旺身边,轻声地问道。
从仿造打包机失败至今,已经过去了一星期时间,赵兴旺仍然在琢磨着这台打包机的问题出在哪里。凭借与喻常发以往的交情,他到芸塘再生物资公司的打包车间去了十几趟,把那台长缨牌打包机的尺寸反复测量了若干遍。当然,喻常发不会允许他再次把打包机拆开,所以有些藏在内部的部件,他就只能从外表去猜测了。
支撑轴的加工精度和形状是赵兴旺关注的重点,他让工人们制作了十几根不同的支撑轴,有光滑的,有粗糙的,有笔直的、有纺锤状的、有哑铃状的,每一根轴都被装配到打包机上去进行实验,以确定是否符合原厂的设计。
除了支撑轴之外,其他与之相关的部件,赵兴旺也让人重新制造了,这短短一星期时间,光是制造各种部件的花费就快要上万了。
赵兴旺这样执着地要找出问题,除了自己勤奋好学的原因之外,还有两个目的。第一当然是为了止损,如果他能够找出打包机断轴的原因,非但现在这台打包机可以修复之后销售出去,龙机还可以开拓新的业务,然后能够以新业务的利润来弥补此前向芸塘公司赔偿造成的损失。第二点,就是他必须要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不仅仅关系到能否仿造出一台合格的打包机,还涉及到未来对其他设备的仿造。
一台打包机仿造失败了,前前后后的损失有30多万,这仍在赵家兄弟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如果后续的其他设备也出现同样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仿造失败,兄弟俩可就要饿肚子了。
“哥,还是找不到原因。”赵兴旺抬起头向哥哥说道。他现在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是心疼,头发凌乱,满脸胡子茬,面容瘦削,两眼通红。没办法,这种实验实在是费时费力,每一次都要把相关部件拆卸下来再组装回去,然后开机试压,折腾一趟就是一两个小时。噪音之类的折腾倒还在其次,最关键是心累
“兴旺,你看谁来了。”赵兴根用手一指自己身旁,笑着对赵兴旺说道。
赵兴旺抬眼一看,赶紧站起身来,面带喜色地招呼道:“温哥,你回来了!”
被称为温哥的这位,与赵兴根年龄相仿,穿着西服,鼻梁上架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此人是赵兴根的初中同学,名叫温伟明。当年,赵兴根读完初中就辍学了,温伟明则上了高中,然后作为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进入清华大学机械系就读,随后硕士、博士一路没有间断,毕业后留校任教,目前是清华机械系的副教首发
龙湖机械厂的总工程师是赵兴旺,但赵兴旺的那两把刷子,遇到普通的技术问题还能对付,稍微麻烦一点的问题,就只能求助于外援了,而温伟明就是龙机的铁杆外援。
这一回龙机仿造打包机失败,赵兴根便考虑过要请温伟明回来指导一下。但喻常发给他的时间只有两天,他根本就来不及找温伟明。在向喻常发支付完赔款之后,赵兴根给温伟明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情,但电话里很多情况也说不清楚。温伟明告诉赵兴根,他过几天要带一个组的学生去井南做寒假实习,届时会到龙机去看看。
此时,温伟明就是带着自己的学生来的,跟在温伟明身边的,有三男一女,全都是机械系91级的学生。
“兴旺,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温伟明没有嫌弃赵兴旺满手的油污,与他握了握手,然后指着他的脸关切地问道。赵兴旺比赵兴根小两岁,小时候就是跟在赵兴根、温伟明等人背后当跟屁虫的,温伟明与他很是熟悉了。
赵兴旺沮丧地说:“温哥,我这里又遇到麻烦了。就这台打包机,我觉得设计上也没什么问题,可前端的这个锁死机构就是锁不住,反复地断轴。所有的原因我都检查过了,什么也查不出来。”
“断轴?那应当是设计上有问题啊,是不是压力超过轴的承受极限了?”温伟明问。
赵兴旺说:“不会啊,我们是照着临一机的打包机造的,除了外壳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改。可他们的机器在芸塘公司用了快一个月了,一点事都没有,我们这台机器最多打十几个包,轴就断了。”
“有这样的事情?”温伟明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龙机是靠山寨起家的,这在井南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龙机的制造水平,温伟明还是比较认可的,知道不可能连一台这样的机器都仿不出来。
“你们分析是哪方面的问题呢?”温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