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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为何不避讳说这些了?”他沉声问道。
清冷的嗓音里,似带着几许不赞同。
沈姝诧异看向他,微微一怔。
她深知熠王定然明白,她所说的“血光之灾”是什么意思。
在明知心上人要死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心急如焚去关心对方吗?
反倒对她问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做什么?
尽管沈姝心中默默腹诽,面上仍一本正经回答:“这些日子小女仔细思忖一番,京城居大不易,没有一技傍身,日子委实无趣,不如重操旧业……也好积点善缘。”
她最大的本事,除了识毒,便是观人寿元。
京城离云疆这么远,哪有那么多毒草供她去识、去辨。
寿元则不同。
这世上多的是整日疑神疑鬼,怕自己突然一命呜呼之人。
虽然她只能观人三日寿元,只要算的准,也尽够用了。
这原本是沈姝前几日,在县主府乍听楚湛让云灵郡主转达的话以后,做出的打算。
先前,在她以为自己地位不高,性命又朝不保夕的状况下,假借“观相”之名,用观人寿元让自己“盛名在外”,无疑也是一种最快“出名”,又受人尊崇的方式。
只要身负盛名,就算死,也不会无声无息如草芥般死去。
即便现在——
她已无需再担心家人和自己性命不保,就更不用顾忌什么。
反正她的身份,已经被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
这才真的叫“有恃无恐”。
楚熠听见沈姝的话,凤眸微深。
只这几日功夫,眼前这女子好似重又回到他初识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明明是他最乐意看到的样子——
他的胸口,却有些莫名泛酸。
沈姝见他只是看着自己,沉默不语,心底更加疑惑。
几日不见,她怎么觉得,向来英明神武的殿下……变傻了呢?
她清了清嗓,好意提醒:“殿下,这可是性命攸关之事,您可要多为这位姑娘打算。”
“你想让我出手留下她的命?”楚熠蹙眉问道。
沈姝简直想拍桌。
她稍稍倾身,用一种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低声咬牙提醒道:“这是你的心上人,跟我想不想有何关系。”
这话,坐得稍远的萧晴初和云灵郡主听不清。
坐在他二人旁边的楚湛和萧晴雪,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萧晴雪猛地抬头,一张羞得通红的小脸,赶忙对着沈姝摇头:“不,不,不,县主,您误会了。我跟熠王殿下没什么的……真没什么的。”
“嗤……”
沈姝还没说话,楚湛便已嗤笑着开了口:“没什么?京城谁人不知,你萧五姑娘在熠王府一留就是一整天?熠王殿下为了你,在天衣阁和多宝阁,一掷几万金给你置办行头,你竟睁眼说瞎话,说你跟殿下之间没什么?”
说到这,他嗓音带上几分散漫危险的调调:“你可知小爷我,在京城风月圈里还有个名号是什么?鉴、婊、专、家,这等小白莲儿的扮相,在小爷面前,还是省省吧。安定县主是小爷的救命恩人,谁敢恶心她,就是跟小爷过不去。”
“噗……”云灵郡主实在忍俊不禁,一双眼睛看着楚湛,闪闪发光。
她最喜欢看小王爷怼人,男女不忌,童叟无欺。
这才是真性情嘛!
坐在她对面的萧晴初,看着萧晴雪,眼底闪过几丝快意。
只有沈姝,看看楚湛,看看熠王黑沉的脸,再看看身边备受打击,从耳根白到脸颊的萧晴雪——
“小王爷,您是吃醉酒了吧。”
她看了楚湛一眼,递张帕子到萧晴雪面前:“五姑娘,小王爷吃醉酒胡说呢,你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萧晴雪接过帕子,点点头,那只累丝镶红宝石的金簪,在她发里微微发颤。
“你头上的簪钗呢?”
正在这时,楚熠突然开口问道。
沈姝下意识就看向萧晴雪发里的那支簪钗,根本没意识到,熠王问的是她。
而旁边“观战”的云灵郡主,却看得十分清楚明白。
她头皮一麻,紧张的抬起手:“在……在我这……在我这。”
说着,便赶紧跑到沈姝身边,麻利将那支白玉雕的兰花簪,簪进了沈姝的发间。
正因为她的动作——
此时此刻,除了垂头不语的萧晴雪,和不明所以的沈姝以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沈姝发间的那支簪子上。
云灵郡主一直攥着那支簪子,自然对簪子的外形十分熟悉。
似想到什么,她倏地站起身,瞪圆了眼睛。
她看看沈姝,又看向熠王——
指着熠王束发的玉冠,磕磕巴巴地道:“殿、殿下……您玉冠上的雕纹,怎地和、和县主的簪、簪钗一模一样?”
第197章 她的告白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从沈姝发间的簪钗,聚焦到熠王的玉冠上。
不仅如此——
云灵郡主看看沈姝的衣裳,再看看熠王的衣裳。
一个穿着烟里火的长袍,一个穿着绯色的夹衣。
都带点红色。
这么面对面坐着,还真真是一对儿。
反观萧晴雪一身打扮,老气,可半点也不像熠王的品味。
那料子和做工,更不像是天衣阁、多宝阁的东西。
莫非……这几日京城的人,都传错了?
熠王府的淮公公,从拿走的那些衣裳首饰,不是给萧晴雪,反倒是给沈姝的?
云灵郡主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再作声。
不止是她,就连在座其他人,都发现了端倪。
直到这刻,当事人沈姝,看着熠王今日这身装扮,倏然想起,晨起上妆时,她特地问过绿桃簪子的来历。
没想到……
沈姝脸色微沉。
绿桃的忠心毋庸置疑,她会这么做,定是被人糊弄了。
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位——神色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熠、王、殿、下。
沈姝猛地攥紧手心,一双杏眸快要喷出火来。
这神色让楚熠凤眸微闪。
他淡淡道:“如今多宝阁的生意,做得越发不济了。本王难得从他们那挑几件玉料子,没想到竟跟县主撞一块儿,还望县主见谅。”
“嗤……”
楚湛凉凉地开口:“几日不见,我竟不知,堂堂熠王殿下竟沦落到要去多宝阁挑玉料子。圣人和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怕是要落灰了吧。”
他话虽没说明白,可在场都是什么人,自然听得十分清楚明白。
尤其是萧晴初,心头登时充斥着嫉妒和怨意。
她从十三岁初见熠王,就喜欢上他。
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他对任何女子有过一丝一毫优待。
而如今,他不止给安定县主这个土包子送簪钗,就连身上的长袍都有意穿成和这个乡巴佬一样颜色。
呵——什么不小心撞了簪子。
天衣阁,多宝阁的东西,又岂是这个云疆区区四品武将家眷,能买的起的。
必是这乡巴佬仗着救命恩人的身份,趁机接近殿下,勾引殿下,撺掇着殿下为她花钱。
亲爹买不起的东西,靠外男送,还这么大咧咧的穿出来,还真是没脸没皮。
她越想,越是绷不住,终是顺着楚湛的话,呵笑出声。
“呵……”
萧晴初看向沈姝,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我说这位姑娘气质不凡,没想到竟是安定县主……我听她们说,县主的父亲是云疆四品长史,看县主这身打扮,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看来,云疆并非如他们所说,是贫瘠的蛮荒之地。长史之女的穿戴竟比江南富庶之地的刺史,还要阔绰许多呢。”
她语气里,毫不掩饰轻视之意。
楚熠面色一冷。
他转过头,寒凉的视线,落在萧晴初脸上,薄唇轻掀,正要开口——
“郡主对四品官员有什么误解?”
沈姝似笑非笑看向萧晴初,先一步开了口:“谁家没一两个有钱亲戚,让郡主见笑,我自小的衣裳首饰,从不需爹爹费神,都是天衣阁、多宝阁千里迢迢送到云疆供我挑选。巧的很,多宝阁里有我舅舅的份子,份子虽不算多,也尽够我们表姐妹随便穿用一辈子。若是郡主喜欢,我也可以送郡主一两样玉料子雕的玩意儿,可好?”
这番话,听上去平平,可沈姝的语气,却带着恩赐的语调。
尤其是最后那句,简直是像在施舍眼皮子浅的下人。
萧晴初万没想到这个蒙着面纱的安定县主,竟是个这么不知死活胆敢顶撞她的刺头,霎时气得手指尖都在发颤。
她委屈地看向楚熠:“熠王表哥……”
却见楚熠转头看向沈姝,淡淡地道:“舅舅送你首饰,都是他对你的心意,送给不打紧的人就糟蹋了,你自己留着便好。”
糟蹋!
萧晴初不可置信睁大双眼。
熠王竟说那乡巴佬送她东西,是一种糟蹋!
“噗……”
楚湛再次不客气笑了。
这次,他是对着萧晴初:“你一个堂堂承恩公府嫡女,还是御赐郡主,尽瞅着别人头上的簪子值多少钱,成日把这些阿堵物挂在嘴边,就不怕皇祖母知道,罚你禁足么?”
他散漫的声音,毫不掩饰警告的语调。
尽管他与楚熠不对付,在这种时候,却绝不会站错队。
萧晴初又气又怒,眼眶通红:“小王爷,连你也欺负我!”
说完这话,她跺了跺脚,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这一连串对付萧晴初的明斥暗怼,简直让旁观的云灵郡主看得目瞪口呆。
她看着萧晴初屈辱远去的身影,心里乐开了花,默默朝楚湛伸出了大拇指。
而楚湛,脸上并无半分笑意,再次把“炮火”对准了熠王:
“熠王殿下魅力无边,这京城的贵女们,对殿下无不情深似海,只是……”
他拉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