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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楚熠也看清是沈姝,堪堪将剑锋偏斜方向,及时收了回去。
尽管如此,锋利的剑气,也将那挡在沈姝面前的身影,削去了半边袍袖。
“过这么多年,凤兄还是对姑娘这般无情。”挡在沈姝身前的人,声音平直地开了口。
楚熠收起长剑,看着来人,眸光微动:“这么多年未见,暮弟倒学会了怜香惜玉。”
“并非怜香惜玉,只是对凤兄带来的姑娘好奇而已。若被你一剑刺死,岂不无趣。”来人面无表情地道。
楚熠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越过那人看向沈姝,颔首致歉:“忘了姑娘也住在这院中,唐突姑娘,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沈姝杏眸一弯,爽快摆手笑道:“我以前常跟家兄去校场,也见过像大人这般练武的兵卒……”
她话说到一半,想到眼前这人,是个公公。
阿爹校场上的兵卒,可都是真正保家卫国的男儿。
她赶忙找补:“当然了,他们都不如大人这般……这般……有气概,对!有气概。”
沈姝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含糊又安全的词。
听在楚熠耳中,却是古怪的紧。
有气概……
若寻常女子,见到男人这般裸着上半身练武,怕是早就羞得逃走。
这姑娘倒好,不仅大大方方把他打量一番,还当着面品头论足……
楚熠对沈姝客气颔首,转眸朝暮和道:“暮弟衣衫已毁,不如与我同去换身衣服。”
“也好。”暮和答道,径直朝着上房走去。
竟从头到尾,都没转头看过沈姝一眼。
沈姝看着他的背影——
明明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竟有几分熟悉。
真是奇怪。
※
上房卧室里。
飞云边伺候楚熠更衣,边在心里默默腹诽:
好不容易给殿下和沈四姑娘制造一个“坦”诚相见的机会,却没想到,被暮先生给生生破坏了,早知如此,该在门口拦上一拦。
他知道自家殿下的功夫,像方才那种情况,及时收手,最多也只像削去暮先生的衣袖一样,削去沈姑娘的半片衣袖。
无伤大雅,却也能让两人借机增进一下感情。
相信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见到殿下这般英姿,会无动于衷。
若沈姑娘能抓住机会,顺水推舟……
飞云甚至都已在脑中,想象出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姑娘:“啊,你这个登徒子……你让我以后如何见人,嘤嘤嘤……”
殿下:“姑娘莫伤心,我会对姑娘负责的……”
……
“为何把沈姑娘安排到我院中,却没告诉我?”
正在这时,楚熠沉冷的声音,突然传入飞云耳中,打断了他的幻想。
飞云激灵灵打个寒颤,赶忙回神:“原是安排在隔壁院子里,可姑娘既未带婢女,这清风居又都是男人,怕姑娘夜里害怕,小人就擅自做主,把沈姑娘安置在您院子里……”
楚熠一双凤眸,淡淡睇着他。
“安置在我院子里没问题,可今早你却未跟我提过一句,这差事,你当得越发随性了。”
这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听得飞云惊起一身冷汗。
他赶忙跪地:“是小人疏忽,请主人降罪。”
“自去领十板子。”楚熠淡淡道。
飞云领命,不敢耽搁,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离开,楚熠从卧房走出,便见到换了一身长袍的暮和,立在窗边,正隔着窗棂,朝院外看去。
“这姑娘究竟是何来历,竟能教你亲自把她带去我那,还把她接进清风居。你就不怕她知道这清风居对外是做什么的,会吓哭么?”暮和面无表情地问道。
第095章 北狱在下
“无妨。”
楚熠想到方才,沈姑娘看见他光着上半身,半分害羞都无的模样,淡淡回答:“她不过是个没开窍的小丫头,胆子比你想的大。”
这话让暮和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还是第一次从凤兄口中,听你评价一名女子,倒是难得。”
楚熠微怔。
随即,他袍袖一拂按下机关,打开一道暗门:“我此番特地来肃城找你,是有要事相商,来。”
暮和收回视线,正色颔首,随楚熠走进了暗门里……
整整一天过去——
沈姝在院子里,除了影伍以外,半个人影都没再看见。
她甚至都没见过凤大人和那位暮先生从上房出来,就被影伍告知,他们已经离开。
直到这时,沈姝才明白,上房里面,有直通外面的密道。
这才让她对于这座庄园,有了几丝北衙据点的真实感。
提审赵司马的时间,被凤大人安排在晚上。
连日来的劳累,让沈姝提不起半点要出去逛逛的兴趣,只窝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一天。
直到黄昏时分,一个陌生来客,让她终于明白,之前凤大人说的“准备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姑娘万安,奴的名字叫清酒。姑娘叫奴阿酒便好。”来人嗓音沙哑地道。
这人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
说是女人,她的身形、五官却比女人多了几丝硬朗。
说是男人,他举手投足间却比女人都更加妩媚妖娆。
这……究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沈姝有心相问,却不好意思开口。
只能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清酒掩唇一笑,解开随身的包袱,摊开到沈姝面前。
沈姝垂眸看去——
包袱里面,放着一张薄如蝉翼、制作精美的人皮面具,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物什,想来应是易容所用。
“北狱里都是朝廷重犯,姑娘身份金贵,不便以真面目示人,大人特命奴来为姑娘易容。”
清酒说着,捏起兰花指挑起那张人皮面具,对着沈姝温婉说道:“奴出身内廷,姑娘不必在意男女大防,还请姑娘闭上眼睛。”
直到这刻——
从方才见到这人开始,盘旋在沈姝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
原来……这一位,竟又是个公公。
沈姝看着他翘起兰花指的模样,倒跟她以前在都护府里见过的内侍差不多。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这位,怕是打从她认识凤大人以后,见过最像公公的公公了。
“有劳、有劳。”沈姝客气应下,乖乖闭上双眼。
虽然清酒看上去,举手投足比女子都要娇媚柔弱,可他易容起来,手指飞快,让沈姝很难感觉到他在自己脸上究竟涂画着什么。
前后不到三盏茶的时间——
沈姝在他示意下,睁开双眼来到铜镜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她完全陌生的面容——
天庭饱满、下巴方正,是一张男人的脸。
长相非常平凡,属于那种让人一见就会忘记的长相。
除了眼睛以外,这张脸几乎和她本来的样貌,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沈姝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指尖的触感细滑柔润,虽不如她的肌肤,却也相差不远。
这东西,可比当初她看见阿爹戴在脸上的面具,要精致数倍。
突然,沈姝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这不会……是用真的人皮做的吧?!”她提心吊胆地问。
清酒低头一笑:“姑娘放心,这是用上好的珍珠粉、和一些宫里才有的特殊材料制成,一张面具价值千金。”
价值千金……
沈姝一听这四个字,赶紧缩回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她偷偷跑出来,只带了百余两私房银子做盘缠,若把这面具戳坏了……
卖了她都赔不起。
清酒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又是抿嘴一笑。
“这面具薄如蝉翼,姑娘要小心,莫做太大的表情,否则,若面具起了皱褶,便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说到此,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其他……若姑娘不想让人认出,还需在言行举止上,多加注意才是。”
“放心、放心。”沈姝连连点头:“除了脸,其他的我都很在行!”
想她看话本子和折子戏这么多年,生旦净末丑哪一样没扮过。
如今实打实扮个男人——
只看这张脸,都让沈姝十分激动。
清酒闻言,妩媚一笑:“这张面具,最多可用三日,三日之后,阿酒再来为姑娘打扮。”
说完这话,他收拾包袱,拱手告辞离开。
沈姝看着他秀雅温柔的背影,心中再次刷新了对公公的认识。
“北衙里的公公,还真是各有所长呐!”她啧啧地赞叹道:“像将军的、像护卫的、还有能易容的……果然,天子麾下,就算公公,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影伍一直站在她身边,听见这番话,心知那句“像护卫”,是对他的夸赞。
可是……像将军???
影伍无声撇了撇嘴角。
飞云那厮,就算上了战场,最多不过是个小将,将军……他还差得远呢!
一个时辰后——
夜色降临,沈姝用完晚膳,终于顶着那张新制的人皮面具,跟在影伍身后,走进位于上房的暗门里。
暗门之后,有一个长长的阶梯向下。
越往下走,潮湿的霉味、和着淡淡的血腥气,飘散在空气里,涌入她的鼻尖。
“肃城是关外进入大周的枢纽重镇,北衙在这里的暗桩,主要用作刺探情报。抓进肃城北狱的,多为细作。这些细作非常狡诈,虽说他们进来以后,极难活着出去,可为防万一,姑娘还是得小心,莫要露出破绽。”影伍压低声音为沈姝解释道。
沈姝闻言,郑重点头:“多谢提醒,我记住了。”
两人约莫走了一刻钟,终于走到戒备森严的地下牢狱入口处。
放眼望去,烛火映照下,穿着飞鱼服的侍卫,像钉子一样钉在牢狱各处,他们脸上皆是冰冷的肃杀之色。
沈姝一踏入其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