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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份欲言又止,看在楚熠眼中,却成了难以启齿的害羞……
楚熠只觉心口莫名悸动一下。
他清咳一声,抿唇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沈姝面前。
“好好收着。”他绷着脸,淡淡道。
沈姝心下微松,看着垂在眼前的玉佩,正欲伸手接下。
然而,下一瞬——
“这是父皇亲赐,天底下只这一块,你可要保管好。”楚熠意有所指道。
沈姝闻言,整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
“殿下,万万使不得……”
她惶恐地伏首贴地,急急道:“闫钊让小女跟殿下要一件随身物件,这玉佩太过贵重,实在不能给他啊!”
楚熠闻言,脸色瞬间沉冷到底。
他周身陡然暴起的威压,像泰山压顶般,密密笼罩在沈姝头顶。
“你是说……东西是闫钊让你来求的?”
他嗓音寒彻,夹裹着暴风骤雪欲来之势。
沈姝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颤声回答:“闫钊跟小女做了交易,让、让小女牵线搭桥,这、这是他跟小女提的,说要、要一件殿下的东西,睹物思人,允诺会告诉小女更、更多西匈的情报。”
因心底生出的惧意,她浑身都止不住颤颤发抖。
楚熠一双凤眸,汹涌着寒彻的怒意,恨不得将眼前这女子彻底吞噬。
可当他看见,她伏在地上发颤的娇小身躯,心底却又涌上一股让他辨不清的情绪。
“你答应他的事,你自己解决。若敢拿本王半件东西给他,本王绝不饶你!”
楚熠冰冷至极说完这话,“哐——”的一下,狠狠甩上了房门。
沈姝整个人,就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湿透,瘫软在地上。
这人发怒的气势,哪像生母早逝的皇子,简直是个活阎王!
方才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如今,她只剩下劫后余生之感。
飞云从茶水房悄悄走出来,扶起沈姝,把她扶回房间。
他真心劝道:“姑娘……闫钊的事,由暮先生出面就行了,你可别再送死了,这次是侥幸,下次可就……”
自家殿下,打从十四岁起,就跟天家出征上战场。
飞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谁,能惹殿下气到这种程度,还能全身而退的。
这姑娘胆子是真大,命也是真够硬。
这种女子,若娶回王府,那可是家宅不宁啊!
家宅不宁!
“我晓得了,多谢提醒。”沈姝心有余悸道。
飞云叹息着退了出去。
良久,沈姝终于缓过神来,长长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明白,让暮先生去审讯,她就不用这般费心。
可暮先生毕竟是五殿下的人,相较于那妇人,他们更关心叛逃出去那位国师的情报。
而沈姝,相较于国师,却更加迫切想知道那妇人、毒奴与药王谷的事。
然而如今,她拿不到五殿下的随身之物,跟闫钊做不成买卖,这可如何是好……
翌日。
沈姝辗转反侧一夜,起个大早。
她在院子里鼓捣一番,提个篮子朝闫钊的院子走去。
沈姝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比起被阿爹阿娘直接下迷药,送回横川老家。
在这里,她至少还能保持清醒头脑,和行动上的自由。
而闫钊,更是个北衙的阶下之囚。
若连这样,她都搞不定眼前的局面,那她以前在云边城混迹的几年,岂非白混了。
※
上房里。
一早就赶来与楚熠商量对策的暮和,透过窗棂看见沈姝离开的背影。
他冷冰冰的面容,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闫钊心思诡秘,敢冒死只身来大周,还来殿下执掌的北衙,想必是西匈出了什么变故,要求助于殿下。
他的身份特殊,想来心里也很清楚,在大周境内,咱们非但不能杀他,还得保护他。如今他不直接开口求助,反而挑了沈姑娘做中间人,怕是对咱们也存着试探之意,不如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楚熠眸色微冷,淡淡道:“不管做什么,总要拿出诚意来。他昨日既对那姑娘说了,要去药王谷,那就让他带路去药王谷。药王谷在各部族交界地带,就算他死在长青山,也不算大周的过错。你去安排一下,今夜就出发。”
“可沈姑娘拿不出他要的东西,这话怕是做不得数。”暮和看着楚熠,就事论事道。
他原是负责审讯闫钊之人,昨日之事定然瞒不过他。
楚熠闻言,脸色瞬间黑沉到底。
他沉声道:“如若不愿,就把他捆了,连夜扔进锁关林,让他自生自灭!”
这一厢。
沈姝提着篮子刚走进闫钊院子里,就见他赤着上身,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哐当……”
一见沈姝,闫钊像见鬼似的,把大刀往地上一扔。
“啊……啊……啊……你、你、你、你还不赶紧背过身去!”
他双手交叉,护住自己的胸膛,一双湛蓝的眼眸,尽是指责:“你竟然偷窥本王,垂涎本王美色……你们大周的女子,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感觉自己戏词被抢的沈姝:……
她转过身,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篮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若是不想要,那我就拿走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可别怪我言而无信。”
说完这话,沈姝拔腿就走——
突然,她手上一轻,篮子直接被人从身后夺了过去。
闫钊匆匆穿上外袍,提着篮子却未打开,像一阵风似的跑到沈姝面前。
他一双湛蓝的眼眸,紧盯着沈姝的脸,沉声问道:“这里面确实是凤爷随身的东西?是他赐给你‘转赠’于我的?”
第115章 都是人精
沈姝闻言,若有所思看了闫钊一眼。
她慢声道:“倒不是凤爷赐予我,让我转赠给你的,而是我自己拿的。”
“你自己拿的?”
闫钊湛蓝的眼眸微眯,将信将疑当着沈姝的面,打开了篮子……
当看清里头的东西,他脸色微变,古怪地问:“这些都是什么?”
“这就是您要的东西啊。”
沈姝说着,从篮筐中,将她早上捣鼓出来的两个物事,拿了出来。
先是一只盛满泥土的瓷碗。
“这是院子里的泥土,凤爷昨夜踩过的,上头还留有他的脚印。”
而后,她又打开一只装满花瓣的锦盒。
“这是院里梨树下,飘落的梨花。凤爷在树下坐过,梨花都是入过凤爷眼的,也有曾拂过凤爷肩头,落在地上的,上面还有凤爷的气息。”
她将两样东西,郑重交到闫钊的手中。
“我们大周的‘睹物思人’,讲究就是个意境,只要意境在了,人就活生生在你面前。”
闫钊看着手里塞满的两样物事,直接傻了眼。
“这些怎能算是随身之物?”
他气急败坏道:“你竟敢戏耍本王!”
沈姝瞪大眼睛,无辜地问:“脚印、气息还不算随身之物?可你也没说,这些东西不行呀?”
“我不管!”闫钊把东西塞回篮子里,不依不饶道:“这些东西统统不行,你去找美人儿随身的东西来,必须是随身的!”
沈姝摊手。
“除了这些,凤爷随身的东西,我可弄不来。”
她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你若真心思慕一个人,就是这泥土、这花瓣,都会珍而重之。你既嫌这东西不是你要的,看来也并不像嘴上说的那般思慕。”
“我自然对美人儿思慕已久。”闫钊不满地哼哼道。
沈姝朝他拱手:“总之我找了你要的东西,至于这东西合不合你意,是你的事。看来这买卖咱们也做不成了,告辞。”
她说着,珍而重之盖上提篮,转身欲走——
“等等。”
闫钊从背后叫住她,大步冲到她面前:“我且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去跟他要东西?”
沈姝看着他,犹豫一瞬,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了?”闫钊紧盯她的眼睛又问。
沈姝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果敢拿半点他的东西给你,就这样。”
闫钊闻言,湛蓝的眸子微松。
他深邃的面容,重又变成先前那副“为爱痴迷”的模样。
“不愧是我思慕的男人。”
他笑着说完,从沈姝手里夺过提篮:“你说的对,就算这些东西,也足够我‘睹物思人’了。”
沈姝一阵恶寒。
然而,下一瞬——
她愕然抬头看着闫钊。
这就意味着,她过关了?!
“既如此,这下你总该告诉我,国师是什么人了吧?”她赶忙问道。
闫钊一双湛蓝的眼眸,悠悠然看着沈姝,朝她眨了眨眼:“国师是谁,你可以去问你的凤爷。咱们先前不是说好的,我带你去药王谷么?只要你能把我带离这里,还能邀上美人儿同行,我就带你去,如何?”
先前他允诺这话的时候,沈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
此人虽为西匈王子,如今却是北衙阶下囚。
他若要带她去药王谷,必得先出得了北衙的门才行。
还要邀上“美人儿”同行……
沈姝一想到,昨天夜里自己差点一命呜呼的情景,整个人瞬间蔫了下来。
好好活着不成吗?
这世间之事,怎就没一件容易的呢!
“我……暂且试试吧。”沈姝愁眉苦脸地道。
闫钊见她这副模样,深邃的五官,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清风居,出门右转,尽头,花街药铺。
沈姝一进冷冷清清的院子,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
她蹙了蹙眉,压下心头疑问,随小厮来到了暮先生面前。
沈姝恭恭敬敬把她与闫钊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给暮和知道。
暮和冷如冰霜的眸子微动。
“这等事,姑娘不去当面告诉五殿下,却跑来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