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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沈家,却用了迂回的方法为三哥解毒。
想必是不愿淌这趟浑水,怕他自己被牵连进来。
这虽是人之常情,可是像他这样“独善其身”的后果,只会让下毒之人继续肆无忌惮的下毒!
沈姝眸色骤冷,幸好她早就留了后手,如今既已被她知道三哥中了热腥草的毒,断不允许这大夫再隐瞒下去!
等到大夫施完针——
福喜正好新煎了一碗汤药,从外面端了进来。
沈姝第一时间便闻到了汤药里的味道——
带着股微不可闻的血腥味。
果然,还是加了热腥草!
大夫看见汤药,不等福喜走近,赶忙走上前,接过药尝了尝,脸色一变,赶紧吐了回去。
这副做派,让福喜和怀月都是一惊。
大夫把汤药放回托盘里,踌躇一下,似下定决心,对着沈姝拱手道:“姑娘莫怪,可否着人去请老太太来一趟,关于三少爷的病情,在下还需当面呈禀。”
明面上是见沈姝年纪小,不放心告诉她的意思。
实则是他尝过药,知道下毒之人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下去自己难以“独善其身”,决定据实相告。
没等沈姝开口——
门口的棉布帘子被人往上一挑,穿着海青袍的老太太,被怀嬷嬷扶着走进屋里,后面还跟着福管事。
“明哥儿的病有什么问题,还请但说无妨。”沈老太太直截了当问道。
沈姝迎上前,将老太太扶到离沈晋明最近的椅子前坐下。
大夫看见沈老太太,松了口气,拱手禀道:“方才在下给少爷施针之时,发现少爷的头疾之症有些蹊跷,在咱们云疆东边的深林里,有种毒草名唤热腥草,若被人误服,便会头晕脑胀、眉心刺痛,和少爷的症状极其相似……”
他说着,伸手指着汤药:“经在下查验,方才那碗,和这碗药里都有热腥草的药汁,还请老太太明察,若再叫少爷喝下去,不出十天,少爷便会成为痴傻之人!”
“咣当——”
福喜手里的托盘,瞬间跌到了地上。
白瓷的药碗在朱红的托盘上摔成碎片,药汁洒落了一地。
怀月震惊的倒退一步,看着地上的药汁,脸色刷白。
就连怀嬷嬷和福管事这等见惯了风浪之人,脸色皆是大变。
沈姝适时往地上“扑通”一跪,沉声禀道:“祖母,昨夜孙女歇在惠安园,睡不着,就去您屋里看雨打芭蕉,没想到半夜见一个男人跳进院子里,用竹管往孙女住的小禅房吹药,那人吹了药,就跳出院子离开了。
孙女原不知那人吹的是什么药,不敢作声,这会儿听到大夫说,有人给三哥下毒,孙女估摸着,昨夜那人往孙女房间里,也定是吹了毒!
能同时对孙女和三哥下手,出入惠安园如入无人之地,那人在府里必有内应,说不定就藏在这寺中,方才孙女已让福利悄悄使人下山告诉阿爹,在阿爹带人来之前,还请祖母主持大局!”
第011章 把门撞开
负责沈晋明药食的福喜,和负责沈姝起居的怀月,听见沈姝的话,“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两个主子险些惨遭毒手,他们这两个贴身服侍的,难逃其咎。
尤其是怀月,脸色已经比纸还白。
倘若她昨夜在四姑娘的小禅房值夜,那今日她可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老太太怒火中烧,明哥儿和四丫头都是她嫡亲的骨肉,当成眼珠子疼着都来不及,怎容得有人对他们下手!
她“噌”的站起身,对福管事沉声命令道:“你立刻去找禅生大师,告诉他昨夜之事,找他借些护院的武僧,把福云寺给我封了!胆敢毒杀官眷,按律当斩,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得放走寺里任何一个人!”
福管事赶忙领命朝外面走去。
沈姝听到祖母这么安排,一颗心终于放回肚里。
祖母常年在寺中清修,身份贵重。有她出面,禅生大师自会派人鼎力相助。
在父亲带人来之前,人手问题解决了。
现在就差瓮中捉鳖!
沈姝赶忙又道:“昨夜孙女待那人走后,想悄悄去知会守门婆子,却没想到守门婆子饮了黄酒,怎么叫都叫不醒,想是有人事先给那婆子下了迷药,一定是和给三哥下药的人是一伙的,还请祖母着怀嬷嬷彻查此事。”
怀嬷嬷早就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深知自己孙女昨夜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正愁没机会为孙女将功折罪,不待老太太吩咐,她当即躬身道:“请老太太和姑娘放心,老奴必将这两个院子里的内鬼揪出来!”
沈老太太指着跪在地上两个小的:“把他们一起带下去,尤其是明哥儿的毒究竟是怎么下的,给我查清楚!”
怀嬷嬷领命,一手拉起怀月和福喜,又叫上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大夫,极快退了出去。
等到闲杂人等退干净,沈姝恳切地对着沈老太太道:“祖母,孙女昨夜见过那人的背影,已经暗命福利带人搜寻,孙女自请去静思园外守着,方便指认罪首。”
沈老太太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
她郑重嘱咐道:“如有发现,立刻知会福管事,你不准上前。”
沈姝低声应下,从地上站起身朝沈老太太福了一礼,转身走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福利正巧从院子外头快走进来。
沈姝朝他递了个眼色,走到院子外头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下脚步。
福利禀道:“姑娘,已经查清楚了,昨夜歇在静思园里共有六家人,除了咱们家,其余几家都歇在静思园西侧。”
沈姝杏眸微眯。
静思园东西两侧中间隔着一汪莲池,三哥的院子在东侧,昨夜那人藏身在西侧,难怪福利这边没发现动静。
“都是什么人,背景来历可都查清楚了?”她赶忙问道。
“两家是常年在云疆关内外行商的,两家是本地陪着家眷来进香的,还有一家是从京城来云疆收药材的药商。”
“药商?”沈姝眉心微动:“那药商在何处落脚?”
福利赶忙回答:“在最西边靠寺墙的院子里,有棵银杏树的便是。”
沈姝立时想起,昨夜蓑衣男就是在银杏树不远处翻的墙。
这么看来,那药商最可疑!
“把你的人带上,跟我去瞧瞧。”沈姝命令道。
福利犹豫一下,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了十几个身材壮硕的大汉回来,跟着沈姝朝银杏树那间院子走去……
※
静思园最西侧,银杏树院子里。
明艳的阳光,斜斜穿过银杏树的枝桠,照在院子里离大门不远处的空地上。
两个用白布覆住口鼻的小厮,刚刚在空地上支起两个不大不小的簸箕。
他们的双手连同小半截手臂,都用白布密密麻麻缠裹着,不漏一丝皮肉在外头,小心翼翼分离着簸箕里的草药,确保每株草药足够分散。
离他们极远的廊下,一个身穿素白棉袍,书生气十足的男子,正坐在摇椅上,懒洋洋看着他们。
男子长相平平,那双眼尾稍长的瑞凤眼,却极漂亮,如墨的瞳仁里,仿佛映着万里春山之色。
他双手慵懒交叠在身前,在细碎阳光的铺洒下,漫起一层美玉似的光泽。
若非右手虎口处,有道蜿蜒至手背上的陈旧疤痕,仅凭这双手,都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主人,昨日带回的草药都晒上了。”小厮走到他面前,恭谨禀道。
男子懒洋洋站起身,随意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去林子里收拾干净,手上那些白布莫要沾水,直接带到林子里烧了,以免染上毒汁。我去睡会儿,等影伍他们回来再叫我。”
两个小厮垂首应下,待他进屋以后,忙走到临着寺外的那面墙前,提气一跃,轻轻松松便跃到寺墙之外。
这一幕,正巧被刚走近银杏院的沈姝一行人看个正着!
沈姝直觉就认为,他们的动作和昨夜那个蓑衣男,几乎毫无二致!
果然就是这个院子!
沈姝指着空墙头,急急问道:“墙外头安排人守着没?”
“咱们人手不够……”福利满脸赧然。
沈姝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气得直跺脚。
她急忙命令道:“你亲自带人翻墙过去追,那边只有一条路,泥泞的很,万不能让他们跑了!留几个人,跟我来!”
福利赶忙分派人手,沈姝带着人气势汹汹就朝着银杏小院奔去!
“把门给我撞开!”
一到小院门口,沈姝直接朝身后的大汉命令。
那些大汉见她面色不善,不敢懈怠,卯足力气朝门上撞去!
“哐当——”
山寺之地经年潮湿,昨日又刚下过雨,门板被几个大汉不费力气就撞个稀巴烂!
沈姝带头走进院子里,几乎是一瞬间,便闻到了浓郁的药味。
她扭头一看——
就在她的左手边,向阳的空地上支起的簸箕里,零零散散晒了不少草药。
那些药材散发着浓郁的辛烈气味,令她的脑海里,接二连三迸出不少陌生的药名。
此刻,即便沈姝没时间辨析这些草药对应的名字,却清楚知道——
它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毒、草!
而其中,数目最多的两样,就是热腥草和离罔草!
第012章 扮猪老虎
“果然是这里。”
沈姝伸手指着簸箕,冷声命令:“去告诉祖母,给三哥下毒的草药都在这,去把大夫带过来验看!”
一个大汉飞快跑去叫人,剩下的大汉正准备走到簸箕前——
“别动这些东西,都是剧毒的药材,有几样碰到油皮就死,你们莫枉送性命。”
听到沈姝这话,那些大汉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沈姝转身,正欲带人搜院子,一抬眸,冷不丁撞进一双极漂亮的眼眸里。
眼眸的主人,长相平平,一副书生打扮,穿着极普通的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