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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自有子孙福,只要心摆得正,踏踏实实的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不管是种地还是做其他事,都能活得敞亮。”
林肇同特意温和起来的时候还好。
可现在他一摆出严肃的表情,训人的语气,那气势就十分逼人了。
林老大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能喏喏说着:“是,三堂弟说的事。”
“那就早点回去吧。”
说着也不等他们再说什么,起身亲自送了他们出去。
等人都送走了,林肇同回来,看向自己儿子,皱眉道:“喜怒不行于色,做人要心正行正,你在部队学校这么些年,连这个都没学会吗?”
丰丰立即做出了立正的姿态,道:“爸您教训的是。”
林肇同: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因为那些事不喜他们,但他们也就是普通的农民,很多的农民,他们因为受见识所限,或者传统观念影响,甚至就是为了那一口饭,所思所想所为达不到你期待的标准,但却也是他们,勤勤恳恳的种地工作,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我们要做的,是看到问题,然后始终怀抱着豁达的胸襟,尽己力去改善这些。”
“爸,您说的对,”
丰丰认真严肃道,“另外跟您报告一件事,先前您跟公社领导聊天的时候,我也跟一位曹主任聊天,了解了一下林家村的一些事,他还跟我说,前些日子,三叔祖父找了公社小学校长,想要把他们家的孙子安排到公社小学做小学老师,但现在公社小学并没有教师名额,就跟他们说等大队小学扩班,再安排他过去。可是曹主任说,大队里其实有好几位高中毕业的候选人,可大顺哥只是初中毕业,这让他们非常为难。”
“我就直接跟他说,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姐一直说,孩子的教育是非常重要和严肃的事,当然是择优者录,选老师怎么可以走后门,讲人情,这样来的老师还怎么教导学生?首先就立身不正了。”
“爸,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肇同:
他脸色发沉,还有些被儿子给卡住了。
“对,”
他咬着牙道,“成了,时间不早了,回你的房去洗脸睡觉去。”
杵在面前堵心!
还有,这儿子,伶牙俐齿,装模作样,阴阳怪气的,这都像了谁呢?!
他跟他老婆可都不这样!
等丰丰踩着正步离开了。
李慧茹看自己丈夫牙疼似的表情,有些好笑。
不过她还是道:“肇同,我知道你对老家这些人始终比对别人多了一份容忍,但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其实你刚刚说的话对也不对,是,他们是普通的农民,因为受见识所限,或者传统观念影响,毛病不少但我觉得这并不是我们就该容忍,放任他们的理由,他们一开始,还未必有这么自私,为利所驱,和大胆,正因为你多年的放任和纵容,才让他们越来越往这个方向发展。”
其实也可以说,是你毁了他们。
把他们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她摇了摇头,道,“你看看梁家,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淳朴善良又心正的农民,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像进锡那样优秀的孩子。惯子如杀子,其实是一样的道理,你要是一开始在他们露出那些自私的苗头的时候,就及时压制住,打消他们的念头,而不是一直接济他们,纵容他们,也不会把他们养成现在这样。”
林肇同面色漆黑。
第二天早上林肇同一家也没去林家村,只是在公社逛了逛。
不过因为丰丰昨晚的话,林肇同特意跟公社书记说了,林家的人如果再有事找上他们,就请他们秉公处理,绝对不可以给他们额外的照顾,还特意提出了大队小学老师的事,让他们一定要按照学识和品性选人,不要搞特殊。
林肇同说这些的时候曹主任看了丰丰一眼,就见这小子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认真。
想到他昨晚跟自己打听事时一环套一环的套话,嗐,这小子,成精了。
还特地跟自己提了他家大伯祖父一家在他爸下放时图谋他们家家产,各种逼迫他姐弟的事。
以前林书记养女忘恩负义,薄情寡恩,大逆不道的传言,曹主任当然也是听过的。
曹主任摇了摇头。
这老林家的人,真的是太短视了。
就这样的小子,你们不笼着,谋害他们?
等上午的时候曹主任再见到林舒和她爱人,那更是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这老林家是脑子进了水吧?
林舒和梁进锡带着儿子陪着林肇同和李慧茹再去了林家村。
不过这回他们过去没再去三叔祖父家。
是梁进锡提出来的。
他道:“爸,当年舒舒在我家的时候,大伯祖父三叔祖父带着一帮村民们来要带走丰丰,是我们梁家村的人拿着扫帚扁担把他们赶出村的,那时候林家村的人说,舒舒身上并没有流林家的血,也不是老林家的人,让她从此以后别再踏进林家村一步想来他们也是不乐意见到舒舒的,我们就在村口等你们,再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吧。”
林肇同:
李慧茹笑道:“那就直接去上坟吧。”
说完就跟村子里闻讯匆匆赶出来的林老大道:“二哥,今天时间紧,我们就不进村了,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声吧。”
后面不管林老大怎么相劝,他们到底没有再进村。
上完坟三叔祖父三老太太等一家人又再来邀请劝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赶过来的一位公社领导有眼色,说是公社有事想跟林书记报告,行程紧凑,把人给接走了。
离开的时候,祯祯跟着外公外婆还有小舅坐了小汽车。
林舒和梁进锡则是跟着公社领导一起坐了三轮车去公社。
车上丰丰跟他爸请示,道:“爸,一会儿我还跟姐他们去姐夫家住几天成不?姐夫过几天就要去南州,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我想跟他再住几天。”
林肇同还没说话,祯祯先道:“小舅,你是想跟石头和柱子哥他们去山里玩吧?我爸只想陪我妈,连我都嫌,才不会想跟你住。”
丰丰:
臭小子,有你这么拆台的吗?
丰丰咬牙,可也只能暗恼没先跟外甥串好词,贿赂好他。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还小,有些东西你不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
祯祯瞅了自己小舅一眼,很不认同道,“想玩就玩呗,我妈就跟我说,想玩就直接跟她说,我玩得开心就是好事,但有什么事就要直接说出来,不能说谎,你想玩就想玩,干嘛找借口,还说我不懂?”
丰丰:
李慧茹看儿子吃瘪的表情忍俊不禁。
那边林肇同听着儿子和外孙的对话,却是回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远处林家村已经越来越小。
他心里再叹息,是啊,家风有多重要。
他儿子,有生之年,可能都未必会再踏入林家村一步。
但只是一县之隔,年年暑假,他却都想要来梁家住上一段时间,和梁家的孩子们亲如兄弟。
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好处,一直局限于眼前的那些利益。
心思都摆在了那些上面。
却不想想,但凡他们教导的孩子成器,有他的照拂,怎么会没有前程,日子又怎么会过不好?
当然,这也是他的错,他没看得清,费这个心。
就是他自己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妻子费心教的。
111、第111章
第111章我知道你爱我
“梁副团长; 您是哪里人?”
三轮车上,过来接林肇同一家人去公社的公社副书记朱副书记随口跟梁进锡聊天。
朱副书记听过老林家传出来的一些传言,就说林书记的养女忘恩负义; 薄情寡恩,林书记一下放; 生死不知,不到几个月就过不了苦日子找了个男人跑了; 还扣着林书记唯一的儿子不放; 扔到了寄宿学校不管,却见都不给老林家的人见。
上午见到林舒和梁进锡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吃惊,再等林书记介绍,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部队团职干部; 再看跟姐姐姐夫极其亲近; 教养得跟老林家那些孩子简直天上地下的林祐丰
朱副书记简直了。
这老林家的人是不是都是脑子有问题?
嗐。
“就是隔壁县原河县。”
“原河县吗?这么巧,我老家也是原河县人。我是河西公社的; 梁副团长是哪个公社的?”
“峣山公社。朱副书记原来是河西公社的人?小时候倒是经常去河西打鱼”
两人随意的聊着天。
这会儿梁进锡倒是一脸的温和。
跟他平日里跟乡亲们聊天时一个样。
林舒听着他们说话,哪怕心里一直知道; 还是要感叹,这人只是不爱说话; 但并不是不会聊天说话。
什么时候什么样的神态语气内容; 都能拿捏得很好,且说什么都说到点子上,让听得人信服。
她心里酸酸的想; 那他怎么就不爱陪她说话?
到了公社差不多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
大家就在食堂里吃了个便饭就分开了。
梁进锡两天之后就要从梁家这边直接去边境。
他跟林舒爸妈还有丰丰这次分开; 下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从林肇同平反回来也不过只有几个月,彼此并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林肇同看向梁进锡。
他很欣赏这个女婿,让他想起年轻的时候。
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他行事太过尖锐凌厉; 棱角太硬,决定下的事情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好在心思够深,凌厉但却心有成算,并不莽撞。
这种性格的确更适合在边境部队。
只是,现在边境并不太平。
别人不知道,林肇同却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
边境很可能要开战。
林肇同自己是一路在战场上走过来的,他非常欣赏和尊重梁进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