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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菊被问了个没脸,只能硬着头皮说:“谁知道呢,没准是蒙人的!”
然而这话谁信,听说人家去公社卫生所检查的!
孙红霞娘闹腾了一番,孙红霞自己也茫然了,想起来沈烈和自己说的话,难道说有问题的真是林荣棠?
王秀菊这个时候也心慌了,如果这个时候退亲,那自己家名声得多难看,当即就找了村里的几个,和孙红霞娘家人谈,迎亲,酒席,嫁妆,这些统统都得赔钱!
谈了半天,最后说不退了。
主要是考虑到林荣棠已经和孙红霞领证了,这个时候领离婚证,那真是一下子就成了离婚两次的,女人家名声就全都毁了。
林家闹腾着,总算结婚把新娘子送了洞房,沈烈和冬麦才从东郭村回来,他们一进村,就见人围上来,一个个地都纳闷:“听说冬麦怀上了?”
冬麦诧异,心想这消息是怎么飞过来的?
一问才知道孙红霞家闹腾的事,想想也是好笑。
这个时候别人问,冬麦也就大方承认,对,怀上了,卫生所给查的血,大家都惊叹,恭喜,纳闷,不可思议,也有的暗地里议论,大多开始怀疑起来林荣棠。
冬麦也不说破。
说破那个有什么意思,自己说了别人未必信,反正他们自己慢慢发现去呗。
第180章 第 180 章
第180章番外之梦结
冬麦怀上身子后; 沈烈自然处处呵护,别说重活,就是家里晾衣服做饭的都不让她干; 怕她累到; 还去陵城给她买了营养品让她补身子。
这个时候首都绒毯厂的另一批钱也到账了,沈烈和江春耕合伙买的梳棉机运到,沈烈也不干别的了,除了伺候冬麦; 就是埋首在梳棉机上改造。
冬麦孕吐,沈烈更是绞尽脑汁; 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最开始村里人还有人疑心,疑心根本没怀,后来看那样子; 知道是真怀了; 便更纳闷了,要知道王秀菊天天嚷嚷自己儿媳妇不能生,可是嚷嚷了两年; 冬麦为了这个受了多少窝囊气。
现在人家离婚嫁给隔壁,马上肚子就吹气一样大起来了,谁能不多想?
于是刚结婚的林荣棠和孙红霞便被大家盯上了,所有的人都瞅着孙红霞的肚子。
好在; 孙红霞的肚子很快就鼓了起来,吹气一样大了。
大家见这个; 也就不说什么了,想着估计是林荣棠和冬麦不合适。
冬麦看到孙红霞大了肚子,也是纳闷,不过这个时候; 她和沈烈正忙着做羊绒生意,哪里顾得上这个。
以前她满心记恨着林荣棠要报复,现在日子过好了舒坦了,谁还记得那个,她的时间宝贵,才不会浪费在林荣棠身上呢,不值当。
转过年,入春的时候,冬麦顺利地生了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哇哇啼哭的时候,冬麦看着孩子,又一次感到一阵晕眩,她觉得好像有过同样的场景,自己以前也曾经生过这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太熟悉太亲切,她甚至仿佛可以想象到他们长大的样子。
她和沈烈说了,沈烈笑着说:“难道是血脉相连?”
冬麦一想,可能是吧,也就没多想。
孩子生下来后,冬麦请了王二婶过来帮忙照顾孩子,自己和沈烈投入到梳绒经营中,也是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候,沈烈又能干,日子过得红火,一把钱一把钱往家里挣,没多久就成了十里八村最富有的人家。
反观孙红霞,她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林建强,比冬麦家孩子小几个月。
按说她应该高兴才是,但不知怎么,她每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时不时发呆,大家都觉得纳闷,有人甚至说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林荣棠便带着她去看病,看了病后,说是精神有问题,给她灌药,她不吃,开始嚷嚷,就硬给灌。
娘家人来看过一次,照顾了两天,叹了口气,走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沈烈冬麦的生意越做越大,在陵城购置了厂地,建了厂房,打算搬家去陵城了。
搬走的那天,早就是半疯的孙红霞跑出来,看着沈烈和冬麦离开的车,突然大叫:“沈烈,沈烈,你救我,沈烈,你救我。”
大家都笑话,说她是一个疯子。
沈烈认真开着车,没听到,冬麦领着两个孩子坐小轿车后面,听到了,回头看,不过看的时候,就听大家笑话孙红霞是疯子,当下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又过了几年,冬麦无意中遇到了自己亲生的母亲,认了亲,亲生母亲也给了一些助益,便把工厂规模做大了,开始出口国外,开始踏入纺织行业,为国家赚了不少外汇,而沈烈冬麦也几次被评为国家优秀农民企业家,偶尔还会上电视报纸。
这个时候,王二婶却传来了一个消息,是关于林荣棠和孙红霞的。
其实这两个人,距离他们已经太遥远了,如果不是王二婶提起,冬麦都快忘记这些名字了。
王二婶激动地和冬麦说起来,原来林荣棠和孙红霞那孩子,现在长大一些后,怎么看怎么和林荣棠不像,也不像孙红霞,反而像村里的刘铁柱。
村里人越看越怀疑,这些年风言风语地没断过,有人就暗地里拿着林荣棠开玩笑,说他根本不行,说他不能生,是个假男人,还说孙红霞给他戴绿帽子,林荣棠就是一个活王八。
林荣棠倒是也能忍,别人怎么说都行,只要没说到他头上,他就当没这回事,该干嘛干嘛。
本来这件事当事人这么忍着了,大家也不好说啥,谁知道有一次,村里人指着林建强开玩笑,让他叫刘铁柱爹,林建强已经懂事了,这些年别人怎么笑话自己爹的,他都知道,更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他捡起一块石头砸给刘铁柱:“我爹是林荣棠,才不是你!”
说完就跑了。
刘铁柱被砸到了面门上,流了不少血,人跟傻了一样楞那里,大病一场。
病好了后,他直愣愣地去找林荣棠,大吼着说,林建强是他儿子,孙红霞是他女人,说林荣棠是天阉,是假男人。
这件事,大家心里早这么猜着,只是没人说破罢了。
如今刘铁柱说了,事情一下子闹大了,不少人去看。
林建强生气,拿着铁锨过来打刘铁柱,护着林荣棠。
刘铁柱将林建强的铁锨夺过来,气得去打林荣棠,揪住林荣棠,扒了林荣棠的裤子。
“哎呦喂,这下子大家都看清楚了,他就和三岁小孩差不多大,哪能有孩子!林建强就该姓刘,那是刘铁柱的种啊!”
冬麦微惊:“刘铁柱的?”
她其实早想过那个孩子可能不是林荣棠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刘铁柱的。
王二婶:“可不是嘛,敢情这得叫刘建强了!不过这孩子被林荣棠养了这么多年,人家就认林荣棠当爹,根本不认刘铁柱,人家孩子扑过去咬刘铁柱呢!”
冬麦:“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
王二婶:“还能怎么着,王秀菊当场气得中风了,送医院,落了一个脑中风,偏瘫了,林荣棠离开家,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他家孩子爷爷早几年没了,现在家里就一个半疯的孙红霞,还有一个半大孩子,老得老,小得小,疯得疯,反倒是刘铁柱,做了饭给孙红霞还有林建强吃,时不时还得被林建强打,说起来也是作孽哟!”
冬麦听着这些,只觉得一切距离自己很遥远。
她上个月才坐飞机过去英国谈项目,回来的时候带着孩子旅游了一圈,现在听到王二婶提这个,简直仿佛一下子回到十年前!
只能说,世界在变化,自己在进步,但是有些人,好像停在那里一直没变,哪怕是轰轰烈烈改革开放的今天,依然有人在演绎着多少年前的故事。
当晚,沈烈回来,冬麦便和沈烈提了这事。
沈烈:“竟然是刘铁柱的?”
冬麦点头:“真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刘铁柱倒是重情重义。”
她对刘铁柱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这个人很老实本分,不爱说话,性子倔,做事有些笨拙,谁能想到林荣棠家儿子是他的呢。
冬麦又想起许多年前的那天,沈烈开车离开松山村,当时她听到的救命声,她总觉得那是孙红霞发出来的。
只是那声音很微弱,就此错过,她当年没有多想,也没有和沈烈提,时至今日,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时候,沈烈道:“刘铁柱对孙红霞林建强母女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又道:“说起来,如果孙红霞早早和林荣棠离了,嫁给刘铁柱,日子也不至于过差,刘铁柱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人品好,不会亏待他们母子俩。”
冬麦:“那样的话,林建强就得是刘建强了。”
刘建强?
当自己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冬麦猛地一个激灵,激灵过后,意识开始恍惚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我听过呢?”
她蹙眉努力去想,可是越想,脑中越乱,甚至觉得大脑中仿佛有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所有的思维全都席卷进去。
——“不,不对。”
冬麦一下子想起来了,刘建强就是刘铁柱的儿子啊,是刘铁柱养大的啊,本来就是叫刘建强!
冬麦挣扎着醒来,醒来后只觉得头上有些沉重。
她蹙了蹙眉,回想着自己这个长长的梦。
她竟然梦到了自己和沈烈的这半辈子。
一个和自己这辈子相似,却又不太一样的人生,这么想着,竟有些恍惚。
正恍惚着,就见到沈烈走进来,轻手轻脚的。
他看到她醒了,忙凑过来,看她眼迷茫,便温声说:“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现在还没迷糊着?”
冬麦眨眨眼睛,看着沈烈。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沈烈,而在她的梦里,沈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