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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孕傻三年，莫非真不是说说而已？
算算，岂不是还有两年！
闫夫人比杨澜儿早几年来边境，对边境的风土人情不说了解十成十，谦虚的说略知一二还是敢说的。
正因为了解，她们一行人没坐雅间，而是在二楼选了一张靠窗又背风的桌子坐下。
“谭夫人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吧？”
杨澜儿笑了笑，“你喜欢便好。”
客人至上嘛！
第665章 一道靓丽的风景
闫夫人也不介意杨澜儿把她当成客人。
就她而言，今日天气晴朗无风又难得遇上和自己合拍的人，又是她自己提议来这家店。
于情于理、理所应当都得她来请客。
既然请客，当然要挑好的位置！
客随主便嘛！
“边境民俗风情彪悍，和京城、中原等地略有不同。”
杨澜儿等人来边境不久，闫夫人怕几人不了解心生误会，误解自己有雅间不选，为何偏偏选了个靠窗又临街的位置，最后觉得还是解释一下为好。
“边境百姓生存不易，世道艰难，自然对女子的约束也没中原那般严苛。”
“这般世情下，边境女子少了不少规矩束缚，平时出入更自由。”
所以在边境茶馆酒楼不管男女都喜欢坐大堂，视野更开阔！
茶馆酒楼设的雅间即少又装饰粗犷，并无中原的处处精致雅典。
平常无人选择，偶尔会有外地来的矜贵公子小姐进去坐坐。
杨周氏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想到家里的小娇娘心里撇撇嘴：原来劣根在这儿呢。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杨周氏，土生土长的地道古人，从小在封建的女训、女戒教条下长大，对于男人三妻四妾更能从心接受。
杨澜儿无所谓的笑了笑，要她选择，她也更喜欢二楼这个位置，视野开阔不说，还空气对流，更关健的是大堂就餐的氛围是雅间无法比拟的。
二楼大堂已坐了七八张桌子，男女比例不大，有三四张桌子坐的是女客。
时下国人喜欢凑热闹，原来是从古至今遗传而来！
杨澜儿想到边境每年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战火不息，一些年富力强的青壮年男人被征上战场，剩下的老幼妇残占了大多数。
这等情形下，家庭中女人的价值便体现出来了，身份地位在家庭中、社会上的提高，跟随着而来的便是责任。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总结一个字：苦！
边境环境恶劣生存不易，大多女人们更是身兼数职，在家上要孝敬长辈老人，下要照顾儿女幼小。
在外更要从事农活生产，上山下河农田旱地都得兼顾。
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在生存面前，缚手缚脚的规矩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杨澜儿对闫夫人点了点头：“能理解，其实我也挺喜欢坐这临窗位置，视野开阔。”
闫夫人闻言便放心了，脸上笑容更真诚不少，知道她们第一次来这茶馆，忙不迭地向她们介绍茶馆的特色糕点。
杨澜儿一行人坐在临窗闲聊，倒成了二楼一道靓丽的风景。
其他客人时不时的会不由自主往这边瞄一眼，心弦莫名的就放松下来。
这几日见城中兵士巡逻的勤快，他们的心情美妙不起来。
虽说边境每年冬季类似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但他们仍然要留意城中的动态。
没曾想今日来茶馆舒解心情，顺便打听前线动态，竟然能看到如此绝色美人。
赚了，赚了！
同时雅间也有人注意到杨澜儿这一桌。
“这是谁家的女眷？”
青衣男子摇头：“不知，要不要派人去查下？”
第666章 生活就是把杀猪刀
玄衣男子从打开一点点缝隙的窗棂内注意着大堂内的情况，他盯着杨澜儿看了良久，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
青衣男子见其默不吭声的盯着外面肤白貌美的女人，他也不着恼，回头对立在身后的随行小厮点了点头。
待随身小厮出了雅间，青衣男子这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玄衣男子的神情，想从中瞧出点端倪。
可惜……！
仍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
青衣男子撇了撇嘴，有点败兴。
两人从穿开裆裤一起玩到大，早了解他的脾性，对于他的这副德行早已司空见惯，对此青衣男子倒没什么可失望的。
不过……
青衣男子眯了眯眼，又捏了捏自己因一路从京城跋山涉水赶来而清减下来的脸颊，心里叹息：可怜他十几年好不容易长点肉，这次又瘦回到了出生前！
——
杨澜儿等人从茶馆出来，已快过午时了。
周氏与闫夫人站在茶馆前依依不舍的告别，相约下次再聚。
“舅夫人今日终于找到兴趣相投的人了。”
立春看着一旁拉着手告别的两人，调侃道。
“难得大嫂今日心情好。”
姑嫂两人坐着马车在大街上没走多远，马车又停了下来。
不等杨澜儿开口相问，雨水便掀开帘子探出头。
没过多会，雨水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看了一眼周氏，对两人道：“外边围了不少人，听围观的人说，好像是有人昏倒在路边。”
“夫人，您看我们要不绕路吧？”
周氏听说有人昏倒，心软的顺口感叹：“外面这冰天雪地的，晕倒在路边雪地里，人不会冻坏吧？还有气吗？马上快过年了人别死在了外面啊！”
“谁说不是呢。”
几个丫鬟点点头。
杨澜儿心里叹息一声，“你们先坐这儿，我下去看看。”
说罢，杨澜儿没再管车内欲言又止的周氏，起身出了马车。
立春见此也迅速的跟着起了身。
刚一出来杨澜儿就被外面的冷空气刺激的，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天气实在太冷，她原本没打算下车管闲事的，但周氏最后那句话让杨澜儿动了恻隐之心。
是呀！
快过年了可别死在了外头。
立春护着她推开围观的人群。
被众人围观的中心，一个衣着破烂的老汉倒在地上不知生死，面色泛着青白。
一瞧便知老汉不好，病得不轻。
一个小女孩正趴在他身上哭泣，无助向路人求救。
围观的路人在小女孩眼光所及时，本能的往后退，唯恐被这一大一小缠上，无视小女孩哀求的眼神。
此情此景……
若说世情凉薄也不尽然，与前些日子全城进行的轰轰烈烈的爱心募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澜儿轻轻摇了摇头，走到老汉身边蹲下，尽量放柔声线，语气温和道：
“小姑娘，这位老汉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爹。”
杨澜儿看着小女孩外面罩着单薄的破衣，里面穿着半新不旧的棉袄，即便如此，小女孩也冻得瑟瑟发抖，小脸发白，嘴唇发紫。
毕竟北地冬季天寒地冻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姑娘，你爹爹已晕过去了，姐姐略通点医术，可否愿意让让姐姐替你爹爹瞧瞧？”
小女孩希冀的仰望着杨澜儿，小手颤巍巍地把老汉的大手往杨澜儿这边推了推，意思不言而喻。
立春立即将老汉的手尽量放平，好让杨澜儿把脉，再看着小女孩那双满是冻疮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老汉另一只手。
似乎如此才能从老汉身上汲取力量，让自己心里感觉到些许安慰。
眼前这一幕不知触动了心里的哪根弦，竟然让立春眼眶微涩。
杨澜儿探完脉，顺手轻轻掀了掀老汉的衣袖，心里有了底。
老汉风寒入体加高热，若再不及时救治，恐危及性命。
杨澜儿记得附近有家医馆，便舍了几个铜子让围观的几个汉子帮忙把老汉抬到医馆。
医馆药童看老汉身上穿着的破烂，开始拦住几人进入。
后来杨澜儿牵着小女孩追上来，立春给了银子才让其入内。
等医馆的大夫开了药熬药期间，杨澜儿才有时间打量小姑娘，衣着粗略一看，破烂的不能再破烂。
但此时两人离的近，近距离观察，便可发现小姑娘破烂的外衣下，还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
在杨澜儿的注视下，小姑娘紧张的瑟缩到柜台一角，双手互相抠着指甲，手背上的冻疮因没注意养护，都已经起泡流脓了。
杨澜儿心生不忍，让立春去问药童要碗茶水过来，茶水起到清洁消炎的作用。
她轻轻的拉过小姑娘。用手试探下茶水温度，有一点点烫。
天寒地冻的，若淋在小姑娘的伤口上温度刚好温热。
立春见杨澜儿用手指直接伸进茶水里试温度，诧异的问道：
“夫人您不是要喝？”
杨澜儿摇摇头，低头轻声的对小姑娘道：“有点疼，忍着点。”
“嗯。”小姑娘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夫人，还是奴婢来吧……”
立春眉头微蹙想抢过茶碗，小姑娘的冻疮手实在太惨不忍睹了，她生怕杨澜儿会反胃。
这些脏活累活就该是她们这些婢子应当应份干的。
奴仆不能帮主子分忧，要来干嘛？
“不用。”
杨澜儿错开立春伸过来的手，边清洗边对小姑娘解释道：“你的手已经开始溃烂了，再不处理这两只手要麻烦了。”
“谢谢夫人……”
“痛吗？”
“……不痛。”
杨澜儿抬眼看了眼小姑娘的表情，发现她面上没有痛苦的神情，便解释道：
“可能是你的手冻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我用茶水清洗干净再帮你上点药。”
杨澜儿从自己荷包拿出一小盒药膏，小心的帮小姑娘上药包扎，“你手上的伤口每日用浇开的水清洗，但水温不能太烫，否则会起泡烂的更严重。清洗干净上药包扎好，伤口在愈合前别碰生水。手好了后要注意保暖，否则又会复发。”
一年复一年，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