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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的医护看了看,给她拿了消毒酒精,纱布棉签,还有止血止痛的外敷药粉和消炎药,嘱咐她:“结痂前别沾水啊。”
陈凛说:“知道了。”
忙活了一整天,太阳都还没下山。
傍晚的云霞铺满天边,药店的对面是个小公园,白仙仙往椅子上一坐,这才感觉腰酸背痛,像搬了一天砖似的,还不如旁边那群跳广场舞的阿姨们身体棒。
陈凛拧开消毒酒精,用棉签沾了沾,看了眼东张西望的白仙仙,有些迟疑地说:“手……”
白仙仙把手背伸他面前。
他手指动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握住,只垂着眼睛慢慢把左手臂伸到她手掌下面,让她可以不费力气地放上去。
因为是蹭到地面,破皮的伤口里还沾上了灰。陈凛拿着棉签一点一点地清理,长长的睫毛垂下去,神情尤显得认真。
白仙仙疼得嘶了一声。
他动作一顿,好像连呼吸都停住了,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等她嘶完了,才又慢慢的,继续清理伤口。
白仙仙嘶一声,他就停一下,嘶一声,他就停一下。
白仙仙笑得不行:“陈凛,原来这是你的开关阀门啊?”
他给伤口消完毒,把黄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这才抬头:“还疼吗?”
白仙仙说:“不疼啦,我刚才其实是在逗你玩。”她又想rua他被阳光晒化的柔软黑发了,“你真是太好玩啦。”
陈凛拧开矿泉水瓶,拿出一颗消炎药放到她手上:“这几天不要沾水。”
白仙仙喝了口水把药吞下去,舔舔嘴角:“那我的碗谁洗?”
陈凛:“我洗。”
白仙仙:“我的衣服呢?”
陈凛:“洗衣机。”
直男,就是如此诚实。
白仙仙拍拍兜里的大红包:“今天赚钱了,走,请你吃饭去!”
说起来,她还没和陈凛一起在外面吃过饭呢。应该说,陈凛就没在除医院食堂之外的地方吃过饭。
白仙仙问:“你知道我们宿舍楼底下有多少好吃的吗?”
陈凛摇摇头。
白仙仙:“今天就带你尝个遍!”
医院和宿舍之间就有一条闹市街,白仙仙平时下班大多数都是在这条街上寻觅晚饭,医院那几个交好的同事也是因为经常在这条街上碰到才熟起来的。
但陈凛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一次也没来过。
下车的时候,他把口罩拿出来戴上了。
但大帅哥的气质岂是区区一张口罩能掩盖得住的,白仙仙数了数,走了还不到十米,已经有不下十个女生回头偷看他了。
前方人群热闹,夜市才刚刚开始。
陈凛发现刚才还脚步雀跃的女孩子突然不高兴地站住了。
他微微弯腰,低头认真地看着她,小声问:“怎么了?”
白仙仙:“突然不想去了,我们还是回宿舍吃泡面吧。”
【36】(我们道门肯定要输佛门一筹。。。)
楼下超市的老板都认识白仙仙了; 看她抱着两桶方便面过来,笑着招呼:“晚饭就吃这个啊?”
白仙仙嘬着腮帮子歪头看了陈凛一眼,见他已经准备付钱; 又后悔地拽住他袖口:“算了算了; 还是去外面吃吧,说好了请你吃饭――”
善变的女孩子就像六月的天气,让人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但陈凛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乖乖点头说好。
结果白仙仙转眼又变了:“要不回去点外卖吧; 再买点零食?”
陈凛继续点头:“好。”
白仙仙把方便面放在柜台; 又跑回去选零食了。
陈凛就跟在她后面,给一个拿一个,很快就抱了满满一怀抱。白仙仙回头瞅了眼他拿下巴抵住膨化袋子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好啦; 就这些吧!”
宿舍楼住的都是医院的职工。
上电梯的时候白仙仙才想起来,跟陈凛认识这么久,别说去他房间; 两人好像都没在宿舍楼遇到过,毕竟对他而言这里只能算是个洗澡暂居的地方。
她瞄了陈凛一眼:“你住的单人间还是双人间啊?”
陈凛低声说:“单人的。”
也不意外,毕竟连他用过的东西都嫌不吉利; 哪有人愿意跟他睡一个房间。白仙仙说:“那我们去你房间吃吧!”
她房间供着祖师爷的名牌,贸然带个男生回去; 白仙仙怕晚上会在梦里被祖师爷追着捶。
陈凛口罩下的嘴唇都绷了起来。
但很快又松开; 低声说:“嗯。”
宿舍楼男女分层; 白仙仙在三楼; 陈凛在五楼; 他开门的时候,白仙仙就站他身后; 听到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她非常贴心地问:“要不要给你点时间进去收拾一下呀?”
毕竟很少住这里,说不定里面乱糟糟的呢,袜子内裤满床扔什么的。
害,还是要给男孩子一点面子的嘛!
陈凛手顿了一下,慢慢推开门:“不用,进来吧。”
房门打开,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
白仙仙一眼就看见他养在窗台上的三盆药栀子,兴奋地蹦了进去:“陈凛你养花啦!”
他锁上门,俯身把地上的烧水壶提起来,去卫生间洗干净后,又把刚才在超市买的矿泉水倒进去,按开插座烧水。
药栀子比一般的栀子花的花盏要小很多,但香味更纯更浓郁,三盆花挤挤满满地开在窗边,被夕阳染红了边。
房间很干净,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架布衣柜,就只剩下宿舍自带的椅子和电视柜了。
白仙仙回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养的花呀?”
陈凛说:“前段时间。”
那天去给多肉买花肥的时候,花店老板推荐给他的。老板说,小帅哥,买两盆花回去养吗?很香的,开花了可以送女朋友哦。
那时候栀子还没开花,但绿油油的叶子生机勃勃,充满夏日的朝气,让他一下子就想起办公室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于是这个连旅馆都算不上的宿舍,就多了三盆药栀子。上一次他回宿舍浇水的时候,枝干上还只有花骨朵。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
白仙仙凑在窗边闻了半天,转头开心地问他:“我们可以拿一盆去办公室吗?好香呀!”
陈凛点点头:“可以。”
单人间的布局都一样,他这里生活用品少,倒显得比她房间要宽敞很多。白仙仙戳开外卖软件选了一圈,点了楼下那家烧烤,好吃干净,送过来还快。
房间只有一把木椅子,她又指挥陈凛把电视柜搬到床头,这样床上也可以坐。摆好位置,白仙仙正打算绕过去坐椅子,听到他小声说:“你坐床上吧。”
白仙仙瞄了眼铺得整整齐齐的灰色床单,清清嗓子故作正经:“我可以坐你的床吗?”
陈凛提着袋子,正把零食一袋袋拿出来,垂着眼睛说:“可以,床软。”
白仙仙美滋滋地坐了上去。
其实也没有很软,他没有买床垫,一层薄薄的棉絮下就是床板,白仙仙扭了扭屁股,心说,男孩子都喜欢睡硬床吗?
她爹也喜欢睡木板来着。
哦不对,她爹早就不是男孩子了。
今天赚了大红包,白仙仙非常大方,差点没把货架上的零食都搬回来,没多会儿烧烤也送了上来,整张电视柜摆的满满当当,又有吃的又有喝的,白仙仙举着一盒旺仔牛奶,兴致勃勃朝他伸过去:“干杯!”
陈凛盯着养乐多上的锡纸盖看了看,插了根吸管进去,轻轻跟她碰了一下。
白仙仙一边吃薯片一边嘬旺仔牛奶,看他坐在对面垂着睫毛慢慢喝养乐多的样子,眼睛里都是亮闪闪的笑意,趁他不注意,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偷拍了一张。
结果没关声音,咔嚓一声,陈凛唰的抬起头,看到她偷拍的动作,喉结好像都停住了。
白仙仙被抓个正着,身体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脸上倒是面不改色,昂着脑袋倒打一耙:“怎么啦?我拍个照不行吗?你也拍过我啊!”
陈凛:“……我没说。”他捧着养乐多的手指像突然不知道往哪摆,有些局促又认真地问:“还拍吗?要换姿势吗?”
白仙仙噗的一声被逗笑了,“不拍啦,摆拍哪有抓拍有感觉!”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里被窗外斜阳裹起来的少年,点了下保存。
……
陈凛每年这一天都会请假,医院还是很体贴这个一年只休一天的员工,就算有病人过世也不会把他叫回去值班。
第二天一早,白仙仙难得能跟他一起出门上班。
上一次他们一起坐这趟公交车,还是她第一天上班那天。白仙仙记得他当时坐在最后一排,上车之后不等陈凛开口,就自觉跑到最后一排坐下了。
陈凛默默坐到她身边,白仙仙往后一靠:“我发现这个位置的确不错。”
陈凛偏头看她:“嗯?”
白仙仙:“有种坐在皇位上的感觉。”
陈凛像是被她逗笑了,眼睛弯了弯。
白仙仙又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女鬼还有没有在办公室老实待着,你昨天走的时候捆紧了吗?”
陈凛点头:“捆紧了。”
……
何止是捆紧了,这好在是只鬼不用呼吸,要是个人,照他这捆法,估计昨天就憋死了。一听见推门进来的脚步声,在墙角蜷成一个球的女鬼顿时唔唔唔地叫起来。
白仙仙这才看见他用黄符拧了几道纸绳,女鬼被绑得动都不能动,脑袋跟脚背挨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练瑜伽。
白仙仙憋着笑跑过去把黄符撕了。
女鬼这才解脱出来,披头散发獠牙暴起,尖叫着就朝陈凛扑过去:“老娘跟你拼了!!!你还是个人吗?!”
扑到半空,看到陈凛的眼神,愤怒被恐惧取代,又呜呜呜地缩回去了,委屈巴巴地跟白仙仙告状:“他太凶了!”
白仙仙叉腰:“胡说!”
女鬼:“呜呜呜你们欺负鬼……”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愣在原地,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