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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猜过,荣绒会不会跟他一样?,也做了这些荒诞、离奇的梦,所?以他才会忽然跟他划清界限。
直到,“重生”的上世。
如同一团迷雾,终于?被一道?芒光给劈开,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他的猜测足够荒诞、足够离奇,可是,如果他总是梦见?跟现在的生活截然不同的片段,那么,荣绒是重生的这件事,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在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触摸到真相之后,他除了去找荣绒证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跟他都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人。除了荣绒,他也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人。
但是很显然,荣绒并没?有要跟他聊的意?思。
他现在才发现,除了荣绒,也是有可以说的人的,比如荣峥。荣峥对于?他的梦境的接受度以及反映,远超乎他的意?料。
手中的香烟就要燃尽,周砥被烫了手。
周砥望着被烟给烫红了的指尖,忽然笑了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上辈子,荣小少爷追着他跑,他把人家一颗真心给踩脚下,踩脚下不够,还往上踩了踩。
他不是不知?道?荣绒被赶出荣家,可他选择了不管不问。哪怕那些人为了讨好他,故意?把何宇带人找荣绒的麻烦的事情说给他听,绘声绘色地讲述那位昔日小少爷现在过得有多?落魄。他也只是在想,那位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也有这一天,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甚至,在他接管周氏以后,明知?道?有人为了讨他欢心,也学何宇带人去找荣绒的麻烦,他也从未阻止过。
云泥之别。
他未曾亲眼?去目睹荣绒的狼狈,可当时听说了以后,不是没?有一分痛快。
可即便?如此,他从来没?想过那位小少爷会死,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荣绒死。
周砥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把烟捻灭。
他起身,走出了茶水间。
一个人背负着前世的记忆,太痛苦,也太沉重。他把那些事情,告诉给了荣峥。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背负着秘密要好上太多?。
过去,他对荣绒多?有利用。
从今往后,他跟荣绒两个人,两清了。
荣峥一只手,握在病房的门把上。
他知?道?,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够见?到荣绒。可是,此刻,他竟然生出害怕的情绪。仿佛只要一推开这扇门,他的脚下就会落空,坠入无边的黑暗。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推开这扇门,脚下没?有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他也没?有连同轮椅一起坠落。
荣峥操作着轮椅,行至病床前,他开了床头的灯。
昏黄的灯光,将病床这一片区域照亮。荣绒闭着眼?,面容平静地睡在床上。荣峥的指尖,颤抖地,去探荣绒的鼻息。温热的、均匀的呼吸打在他的手上。
荣峥被尖锐的锤子给凿开的心脏的那个大洞,在这一刻,以缓慢的速度,在愈合着
他的绒绒没?事。
荣峥俯身,轻轻地,珍重地在荣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睡梦中,荣绒像是有所?感应,轻喃地呓语了句,“哥。”
嘴唇动?了动?,就又熟睡过去。
荣峥眼?睛微红,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荣绒的睡颜。
被他赶出荣家,又没?有真的被简卓洲、阮玉曼所?接纳。没?了荣家的庇佑,人人可欺
如果周砥的梦境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他的绒绒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145、偷穿他哥的衬衫
荣绒夜里的睡眠一直不太好。
一开始是只有在跟他哥一起睡的时候; 或者是嗅着他哥熟悉的气息才能睡着。就算是这两年的时间来,他睡眠情况稍微好了一点,这习惯也没改变。
必须要有他哥陪在身边,或者嗅着他哥的衣服才能深睡; 要不然就会梦见一些上辈子的画面; 夜里很容易醒。
这天晚上; 荣绒前半夜并没有做什么梦; 他是在后半夜,开始又梦到上辈子的事情。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新湖绿地; 正在施工的新湖绿地。他坐在外墙作业的安全座子上,手里搅动着腻子。天很热; 没有一点风。他用手背抹去滴至下巴的汗。
他熟练地将绳子系在承重墙上; 拉紧; 反复检查,再把系上安全带,腰间系上漆桶……坐上安全座子; 戴着安全手套的双手抓着绳子,从高楼外墙缓缓向下。
自从重生以来,荣绒也不知道他这是他第几次梦见自己出事那天的场景。
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睡梦中的他就像是看一场电影; 他预知电影的结局,但是他无能为力,不同的是; 演出者是他自己,他既不能快进,也不能暂停,更不能停止播放。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梦中经历那种失重的感觉。就像是宿命; 挣脱不开,逃不掉,陷入一个轮回的怪圈。只能一次次地经历跟重复。
可能是梦见的次数太多,那种瞬间失重的感觉也经历了太多遍。从一开始会在梦里拼命地让自己尽快醒来,荣绒现在多少有点躺平的意思。反正,只要他从外墙摔下来,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就会让他从梦里醒过来。
但是,没有。
预期当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发生。
燥热的空气开始流动,有清风从他的耳畔吹过,一切都像是在预演。唯独,这一次安全绳没有脱落。他还好好地坐在安全座子上,他手牢牢地抓着安全绳。他的身体,顺着安全绳缓缓地下落。
楼层越来越低,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平安地抵达了一层,解开安全系绳,从安全座子上下来。
第一次,他没有从高空坠下,他的双脚脚踩在还没有浇灌水泥的渣土路。
他的鼻尖闻见附近香樟叶的香气,以及淡淡的雪松的清冽气息。
“铛——铛——”
在一声又一声教堂悠远的钟声当中,绿湖新地的场景在他的眼前散开,他发现处在在一座哥特式教堂里。
抬起头,寻着教堂的钟声看去,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不远处。
荣绒认出是他哥。
“哥!”
他唤了一声,走廊尽头的人转过身。
荣绒朝他哥跑了过去。
教堂的走廊,很长,很长,长到像是没有尽头。
终于快要跑到,荣绒忽然停了下来,他忽然心生退缩。会不会,等到他跑到的时候,发现他哥其实根本就没站在那里?
不管了,他都快要跑到了!
“哥。”
荣绒不管不顾地朝站在走廊尽头的人跑去。
他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荣绒轻嗅着他哥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心满意足地笑了。
…
“呃……小岚,我们两个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荣惟善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在睡梦里喊了一声大儿子,然后就把人给抱了个结结实实。不仅如此,还跟只小狗似地,使劲地往小峥脖子那处拱,还笑得傻不兮兮的。
就,完全没眼看。
简逸:“……”
麻了,他就是来探个病,为什么都能被塞一嘴的狗粮?他跟跟绒绒两个人就是狗粮制造机吧?!
简逸:“爸妈,要不,我陪着你们下楼散个步,然后我们再一起上来?”
应岚看了看跟小狗似的,蜷缩在大儿子怀里的小儿子。睡得这么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她眼露无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应岚对已经醒来,原本要坐起身跟他们打招呼,只是被绒绒刚才那么一扑,不得不又躺回去的荣峥道:“早餐我给你们放会客厅的茶几上了,等会儿绒绒要是醒了,你们两个记得吃早餐。”
“嗯。”
荣峥应了一声。
荣惟善跟应岚还有简逸也就先出去了,没打扰荣绒睡觉。
荣峥的食指在荣绒脸颊上轻触了下,“别装了。爸妈出去了。”
荣绒的睫毛动了动,他睁开眼,在他哥的下巴处轻咬了一口,“哥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荣峥的指尖,滑至荣绒的睫毛处,轻轻一哂,“你的睫毛在动。”人要是真处于熟睡的状态,睫毛是不会动的,但是刚刚荣绒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不明显,但足以令他察觉他在装睡这件事。
荣绒:“……”
荣绒是在听见他爸说话的声音那会儿醒的。他一个陪床的,结果昨天晚上跟他哥这个伤者一块睡病床上了,还被他爸妈给碰了个正着。饶是厚脸皮如他,在听见爸妈的谈话声时,也当了一回鸵鸟。
荣绒的睫毛很长,他眼睛稍微轻眨一下,纤长的睫毛就轻轻地扑在荣峥的手上,微微有些痒。荣峥的指尖留恋上这种感觉,手指又离近了一些。
荣绒嫌他哥的手碍事,把他哥手给拿下来了,握的他哥的手腕,不是握的手心,也是这个时候,荣绒倏地瞥见他哥纱布上渗出的血。荣绒一下就清醒了。他的小脸变得严肃了起来,“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荣峥昨晚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口裂开了,此时见到自己渗血的纱布,也是微微一怔。
荣绒见他哥一副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猜测地问道:“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起来上厕所了?”
他哥只有一条腿能用,一个人蹦跶上轮椅,可不就只能靠手撑在轮椅上,才能坐得稳当么。
荣绒心思太敏锐,荣峥刚刚还在想得怎么解释,没想到这回荣绒替他把理由给找好了,也就顺水推舟,轻轻地“嗯”了一声。
荣绒眉头拧起,“哥你怎么不把我给喊醒?”他陪床不就是为了夜里照顾他哥么,结果可好,他这个陪床的比他哥这个伤患睡得还向。
“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
荣峥转换了个话题,“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