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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有气无力倚着窗棂,望着庭外那被吹落一地的桂花,神色恹恹,“我没胃口。”
只要一闭上眼,母亲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闪现。
母亲真是如珠如玉般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她长大,便是她不够斯文,琴棋书画也不那么好,可在母亲心中,她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毫无原则、毫无保留的爱着她了。
丫鬟见她神色郁郁,还想再劝,“姑娘……”
玉珠摇头,“你去给我倒杯温水。”
丫鬟无法,轻声应道,“是。”
玉珠撑着下巴,盯着廊下那白色灯笼发呆,天色也是寂寥而惨淡的浓灰色。
她想,人这一生是为什么呢?像母亲这样的女人,长大嫁人,相夫教子,最后油尽灯枯,这一生值得么?她不知道答案,也不忍心知道答案。
身后忽的响起一阵脚步声。
玉珠稍稍偏头,便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掌心朝上,稳稳托着个莲青色瓷杯。
这样的手,绝不会是丫鬟的。
视线沿着那骨节分明的手往上,便对上一双清隽俊逸的生动眉眼。
一袭浅蓝色素缎圆领袍的谢叔南歪了下脑袋,笑得又贱又痞,“怎么着,才一段时日没见,就认不出小爷了?”
玉珠一怔,习惯性想跟他吵,可又没有气力,只睁大了眼睛瞪他,“你怎么来了?”
谢叔南没答,只是催着,“哎哟你快点接过茶杯,我举这么久手腕子都酸了!”
玉珠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
“快喝吧你,小爷亲自给你端的茶,一般人可没这待遇。”谢叔南颇为夸张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端的不是茶杯,而是铁锤。
玉珠默不作声,低头喝了小半杯温水,嗓子才好受些。
谢叔南倚着雕花隔扇门,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看着玉珠喝水,见她喝的差不多了,又道,“听说你一天没进水米了?赶紧喝点粥吧,瞧你这脸色,半夜出门,鬼见了都要被吓跑。”
玉珠凉凉看他一眼,“谢南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谢叔南道,“阿巴阿巴阿巴!欸,我就要说话,你有本事跟我对着骂呀。不过就你这软趴趴的样子,怕是跟我吵架的力气都没有吧?”
玉珠静静盯着眼前的少年郎半晌,忽然觉着心累,不想跟他吵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低叹道,“谢叔南,你下月都要及冠了,能不能别再这么幼稚了?”
谢叔南微怔,黑眸微微眯起,也安静了下来。
彼此静了片刻,谢叔南出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难过有什么用呢。舅母一向最是疼爱你,她在天有灵知道你为了她不吃不喝,她能高兴?”
窗外刮过一阵风,残叶被卷起,翩然纷飞。
玉珠捂着脸,低低啜泣,“谢南瓜,我没有母亲了,再没有了……”
这不是谢叔南第一次见着玉珠哭,从小到大,她被他气哭过好多回。
可却是头一回,见她哭的这样伤心,绝望又脆弱,像个小姑娘似的……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些心疼,不想再让她这样哭下去。
吊儿郎当的姿势渐渐站直,抱在胸前的手也放下,他语气生硬,“喂,臭玉猪,你别哭了,不然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靠?”
玉珠哭泣的声音停住,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谢叔南顿时更不自在了,以拳抵唇道,“呃,我的意思是,你哭的丑死了!本来就不好看了,再这样哭……”
玉珠顿时怒了,泪珠颤抖的落下,“谢南瓜,你烦死了,你给我滚!”
谢叔南,“……”
他略抬下巴,“滚就滚。”
说罢,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玉珠再次呆住,“……”
这什么人呐!
她就知道谢叔南这个王八蛋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郎:哭的像是个小姑娘似的。
玉珠:我本来就是姑娘!!!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凉。、山霙、50910917 5瓶;arta 2瓶;Gill、56015845、八月一片小叶子~ 1瓶;【感谢一直的陪伴~】
128、番外18
【番外18】/晋江文学城独发
眼见着谢世子招惹完自家姑娘就跑了; 屋内丫鬟心头忐忑,却不忘职责,战战兢兢提醒道; “姑娘,您还是吃些粥吧。”
玉珠偏过脸,没好气道,“不吃!”
丫鬟无可奈何,默默端着粥碗就要退下。
下一刻; 又听姑娘吩咐道,“算了; 把碗端过来。”
丫鬟错愕抬眼; 只见自家姑娘咬着牙闷闷道; “我才不要叫那谢南瓜看我的笑话!”
起码吃饱了才有了力气跟他吵架!
这般想着; 玉珠吃了小半碗粥。贴身丫鬟趁热打铁,又劝她去榻上合眼歇息; 养些精神才好去前头守灵。
玉珠依言上床小憩; 将将只睡了半个时辰,就被前院那悲戚哀乐和连绵的噩梦给惊醒了。
这一觉; 睡得极不安稳。
等一推开门; 见着秋日廊下斜坐着的谢叔南时,她的心更是猛地跳了两下。
他怎么又来了?玉珠皱起眉头。
“睡醒了?”似是看出她的疑惑; 谢叔南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像是压根没有吵架一般; 上前一把拉住玉珠的手; “跟我来,我带你瞧个好东西!”
玉珠惊了惊,低头看着他握住手腕的手; 苍白的脸庞染了红,又气又急地喊,“谢南瓜,你个臭不要脸的,你放开我!”
可谢叔南无赖惯了,哪里会听她的,头也不回将人拖走了。
院里一干婢子面面相觑,却也不觉着奇怪。毕竟从小到大谢世子和自家姑娘就是这样打打闹闹过来的,要是哪一天他们不打不闹了,那才叫不对劲。
谢叔南对文庆伯府的布局可谓是了如指掌,熟门熟路将玉珠往西南方拉。
眼见越走越荒僻,玉珠逐渐不耐烦,“谢叔南,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待穿过一片波光粼粼的碧湖,玉珠心头诧异,这好似是往家塾的方向。
自五年前孟夫子告老还乡,家塾就一直闲置着,再未响起过朗朗读书声。虽说常年待在府里,玉珠也已许久没来过这边了。
“谢叔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玉珠打量着家塾里的布设,大抵是这里位置偏,又久无人来,下人们惫懒打扫的也不勤快,讲堂和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谢叔南伸手往袖囊里摸了摸,旋即拿出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玉珠跟前,“喏,拿着。”
多年被戏弄的经验叫她没立刻伸手去接,面露狐疑,“这是什么?”
谢叔南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着,不敢接,怎的年纪越大胆子反而越小了?”
玉珠最受不住激将法,尤其这激将法还来自于多年死对头!
“谁不敢看了。”她一把接过谢叔南手中的油纸包,热的,软的,还有肉香味?
在谢叔南鼓励又期待的目光下,玉珠揭开油纸,只见里头是个红油光亮的冰糖大肘子!
玉珠傻了眼。
谢叔南笑眯眯道,“怎么样,够义气吧,知道你最喜欢吃碧春阁的大肘子,我特地骑马给你买的,来的路上一直放胸口捂着,这会儿还热着呢,你快尝尝——”
“你刚才跑了,就是去给我买肘子?”玉珠惊道。
谢叔南往栏杆上那么一坐,懒洋洋跟大爷似的,“这不是你每次吃大肘子就高兴,我寻思着你有肘子吃,就不会再哭了。吃吧吃吧,别跟我客气。”
玉珠捧着那色泽诱人的大肘子,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又听到谢叔南的话,还是有些不真实般,呆呆地问他,“谢南瓜,你这算是在哄我么?”
谢叔南不防她这么一问,噎了下,随后目光闪躲,含糊道,“算是吧。怎么说舅母待我如亲子般,现下她走了,看在她的份上我也要照顾你一些才是。”
心头略过淡淡失落,玉珠垂首喃喃,“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么……”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啰嗦了,娘们唧唧的,再不快吃肘子就冷掉了。”谢叔南拔高了语调。
“可是我还在孝期啊!怎么能吃肉!”玉珠也拔高了声音,比他的嗓门还大,“我看你就是故意戏弄我吧!”
谢叔南呸一下把嘴里的草给吐了,“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为了戏弄你,这大冷天的骑马来回一个时辰给你买肘子!”
趁玉珠语塞间隙,他继续噼里啪啦,“孝期怎么了?你这孝期是为舅母守的对吧?可你觉得舅母若知道你在吃肘子,在天之灵会叉着腰,指着你的鼻子骂,哎哟这个不孝女,老娘才敢闭眼呢,你就开始吃肘子了!她会这样怪你么?她不会!她只会高兴,觉着这个三郎虽然平时瞧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有办法,能哄得玉珠这个傻丫头吃东西,她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他边说着还边手脚井用的学动作,将孙氏素日说话的强调神态也学了个五分像。
玉珠都看呆了,迟迟没回过神。
谢叔南见她一动不动,心里也有些拿不准,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从栏杆跳下,走到玉珠跟前,伸出五根又直又长的指头在她跟前晃了晃,“玉珠?”
玉珠眨了下眼,两颗金豆豆就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这突然的落泪把谢叔南吓了一跳,“别啊,你怎么哭了?不吃肘子就不吃了,是我不对,欸,你别哭了!”
他赶紧去拿玉珠手里的肘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