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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婧是问心无愧。
可……问心有愧的呢？
虞美人桌子下的一只手，这会儿都在微微的抖，在她身上很罕见的紧张，夹杂着兴奋。
尤其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
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立场不坚定。
其实来之前，她也在纠结。
纠结的是，把一切摊开说清楚，是否会让楚尧雷霆暴怒，想到结果大概率是肯定的，于是才选择一个委婉的方式，来和高婧暗地里争一争长短。
所以有了刚才邀功那番话。
而……
她没想到，高婧竟然退了一步。
退这一步，顿时就让她显得莫名尴尬起来。
别人都准备敬酒，还能怎么说？
虞美人心中很清楚，高婧这种退让，并不是因为怕了你，只是因为……“感谢你。”
至于感谢的目的……
为了谁感谢……
不言自明。
……
碾压。
完全被碾压。
不止虞美人立场不坚定，褚瑾瑜这会儿都有点犹豫，眼神在两人身上反复游走。
虞美人昨晚加今天，和她说了不少。
但这个时候，莫名有些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这会儿知道，虞美人那种压力从何而来。
因为面对高婧这样的女人，是真的很有压力。
桌上还闷着的汤，到了开锅时间，褚瑾瑜站起身来。
“我给你们盛汤。”
靠虞美人近，她先拿虞美人的碗。
与此同时，高婧起身，走了一步，到楚尧刚才的位置，把汤碗拿过来。
这个动作……
虞美人看了她一眼，无言以对。
就很烦。
姐姐……你至于吗？
更关键的是，不是刻意，就是自然而然的动作。
虞美人这时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和高婧的差别。
一个是占有。
一个是牺牲，或者说奉献。
是。
自己的确给过楚尧很多东西，从绝对价值上来说，数目相当不菲，都是好东西。
可那些玩意儿，对于自己而言，只是庞大财富中很少的一点。
而高婧……
就像那个经典问题——
一个亿万富翁给你一百万，和一个仅有一百块的穷人，把一百块全部都给你……
哪个更有分量？
想到这个问题，倏然间，虞美人彻底平静下来。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取决于自己，而取决于楚尧。
那就……
那就看他的吧。
姐妹们都是“受害者”，这个男人才是狗！
……
“婧婧，咱俩谁大啊？”
虞美人换个称呼，让高婧莫名有点不适应。
这种很亲昵的称呼，楚尧都没这么叫过。
“我98的。你呢？”
高婧笑着回应。
“98？”
两人都是一惊。
虞美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其实三人从长相来看，都看不出年龄，都是年轻貌美，二十来岁。
主要看气质。
但高婧的气质之成熟，为人处世之沉稳，都远远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
“怎么啦？是不是显老？像三十？”
高婧笑着反问。
两人连忙否认。
“哪里啦，一点都不显老，就是有点惊讶，气质……呃，能量值太高了。”
“是，我也是这种感觉，气场太强，让人不敢往小了想。”
高婧看着她俩，灵动眨一下眼睛，用一种略显可爱的卖萌语气说道：“没办法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喽。”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啦，有没有听过那首歌……”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
高婧哼了一句。
她刻意让气氛显得轻松，冲散那几分“卖惨”的气息。
况且，自己也真的不是卖惨。
说的都是事实。
“我97的，瑾瑜96的，唔……我俩年纪比你大，都没你发育好，嘻嘻，哇……你身材真的好好。”
虞美人忽然开车，伸手做了个比划罩杯的手势。
进入常规闺蜜相处模式。
荤素不忌的聊天。
三人相互对视，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大有什么好的啦……”
高婧本意是谦虚，顺便吐槽大胸妹纸的烦恼，内衣不好买，走路引力大，爽了男人，苦了自己等等。
这时。
楚尧拎着瓶酒，推门而入，刚好听到这句话。
愣在门口。
“你们在聊什么啊！”
“大怎么不好啦？”
“谁大？什么大？”
三人：……
再次爆笑出声。
这时。
楚尧再次莫名的，发现场上的气氛，生出些许微妙变化。
好像忽然之间融洽许多。
若有若无的对抗力场消失了。
拿了四个酒杯，分别倒酒，分杯。
“来吧，咱们一起喝一个，你也别敬她了，干嘛呢，太生份，想喝就喝。”
“我就一句话，人生太长，聚合离散都正常，既然现在有缘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那就开开心心的喝。”
“不负遇见。”
楚尧淡淡的语气，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佛系了。
有些事情，跳出来看，也就那么回事。
不管纯洁还是龌龊。
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反正无所谓，你们……随意。
楚尧喝光，三人也各自举杯，相互碰了一下，默默喝酒。
不负遇见？
“来来来，吃菜，吃菜，多吃点这个，美容养颜的，你俩自己夹啊，我够不着。”
楚尧夹了一块肉给高婧，然后朝她俩说道。
虞美人瞪了一眼，给褚瑾瑜夹了一块，很欢脱很矫情的语气说道：“宝贝儿，我给你夹，有人喂咱狗粮，咱不吃！”
褚瑾瑜嘟着嘴，眉眼间都是笑，嗯嗯嗯点头。
然后继续笑着补刀：“男人和女人都是为了繁衍后代，我们才是真爱。”
楚尧看了她俩一眼。
若无其事的笑笑。
挺好。
新的相处模式，定下了基调。
……
……
271、聪明的高婧
一瓶酒差不多喝到见底。
酒足饭饱。
话题没有再聊楚尧，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各种商业互吹。
当得知高婧之前做过健身教练，也精通瑜伽后，虞美人和褚瑾瑜都表示，有空要多请教，多学习。
其实她俩之前也都练过瑜伽，但并不精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罢了。
练着玩。
比不上高婧这种长期坚持的。
此时，虞美人当着楚尧的面询问高婧，是否有那方面的绝活儿。
说得虽然隐晦，但表意很清楚。
这尺度，让高婧都微微有点脸红。
一时间无言以对。
第一次感觉，被这个女流氓打败了。
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开放到这种程度？
不过……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
这种东西，属于很正常的生理知识，只是大部分人都耻于谈起而已。
看着楚尧在笑，虞美人瞪了一眼，说道：“你还笑，你知道女生有多辛苦吗？”
“我之前有个闺蜜，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结婚生子，生得还是双胞胎，是幸福吧？可知道她生完孩子后变成什么样子吗？”
“身材走形，肚皮松了，都是妊娠纹，不管怎么保养都没法恢复，更严重的是……”
“打个喷嚏，都会漏尿。”
听到这话，楚尧无言以对。
好吧。
这方面，女人当真是不容易，为孕育下一代，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错了，我错了，不笑了，你们继续聊，我自罚一杯。”
楚尧当即倒酒，一饮而尽，然后乖乖闭嘴。
该浪浪。
该怂怂。
高婧看了楚尧一眼，再看看虞美人，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好啦，这种事情，都是相对的嘛。”
“男人在外面喝酒吐成傻子，辛苦工作到谢顶，不也一样嘛，谁不辛苦呢？”
“互相体谅嘛。”
她没有虞美人那种“计较得失”的心态，始终都能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有得必有失。
理智、清醒而客观。
这话，虞美人和褚瑾瑜，都是微微沉默着。
两人从小养尊处优，和高婧的思考角度，完全不一样。
“你们应该也练过瑜伽吧？”
“其实只要保养的好，也没那么严重啦，有两个动作啊……”
说到这里，高婧看了楚尧一眼。
楚尧当即笑着捂住耳朵，欲盖弥彰道：“你们聊你们的，我绝对不听，现在我是个聋子。”
“我的意思是，让你也听着，多学习一点。”
高婧眉眼间都是笑，大大方方说道：“一个动作是臀桥，可以锻炼核心肌肉和力量，也会让曲线变得更好看。”
“另外一个动作，叫做凯格尔运动，我还没有练过，不过倒是知道，你们可以搜一下。”
化身健身科普小达人。
听到这儿，感觉到接下来的话题，自己实在不适合旁听，楚尧起身朝门外走去，把空间留给她们三个。
出门买单。
门外抽支烟。
心中却在反复思量着今天这个饭局。
后悔吗？
也不尽然。
该见面的，迟早都是要见面的。
算修罗局吗？
也不算。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管内心怎么想，表面上都会维持着彼此的体面。
长远来看会有影响吗？
会。
但可能是负面影响，也可能是正面影响。
一段好的关系，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