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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好呢,你们看这条街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在这里练久了,你会习惯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专注于自己的琴声,不被外部说打扰。”
她夹着琴,随手拉了一段华彩,有一对路过的情侣看了她几眼,扫了琴盒里的二维码,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全力以赴,根本挣不到钱。”半夏睁开眼,冲着自己的朋友们挤挤眼睛。
“真,真的吗?”潘雪梅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反而更能锻炼胆色和技巧?”
“当然,不信你问班长。”半夏想着能多点收入,开始认真忽悠人,“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合奏一段试试?”
“要,要在这里吗?没人听怎么办。”
“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来吧。”尚小月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她的琴,“不过,宵夜还是你请。”
半夏就苦着一张脸。
四位青春年少的女孩,站在火红的花树下。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眼球。
三把小提琴,一只银光闪闪的长笛。合奏起维瓦尔第的《夏》。彼此较劲过,也相互扶持过,女孩之间的友谊,同窗两年的默契。
在这灯火辉煌的湖畔,飞扬的曲乐声沾满了青春的朝气。
夜色渐渐深,喧嚣过后,四个女生坐在一个宵夜摊前吃小龙虾。
“真的,刚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慢慢觉得好有趣。”乔欣吐了吐舌头,手里掰着虾壳,弄得一手都是红油,“也有些人好不讲礼貌。不过在这里体验过,下一次学校的表演,我应该就没那么紧张了。”
潘雪梅:“是啊,平时我妈给压岁钱我都没这种感觉。这里别人哪怕丢个几元钱,我都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夏啊,快看看有多少。”
半夏苦着脸在清点今天的收入,也不知道够不够请客。
尚小月率先扫了桌面的付款码,将帐结了。
“上次是你请客,这一回我来。”
半夏就挽住她的胳膊粘上去,“小月,真是最好了。”
潘雪梅和乔欣面面相觑,上一次比赛,心高气傲的尚小月输给了半夏,甚至气得病倒了,在家里休息了几日。
原以为两人至此就要相看两厌。谁能想到也不知道发生了啥,这事情还没过去多久,旁人都还没忘记,她们两个倒是亲亲热热了。
“其实我们今天来突袭,就是想看一看你男朋友到底啥样?”潘雪梅说道,“你如果肯让他见个光,我天天请你宵夜都不在话下。”
半夏连忙擦了擦手,将自己口袋里的小莲捧了出来,清了一块干净的桌子,垫了一条手帕,把小小的黑色守宫摆在上面,
“来,隆重介绍一下。我的心上人,小莲。”
“切~~~”三位朋友发出不满意的嘘声。
小莲在手帕上坐得很端正,尾巴圈在身边,后肢支撑身体,小手端正摆在身体两边,尽量的挺直脖颈,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
纯黑的鳞片在路灯的光照下显出宝石一般的光泽,形体矫健,双目明亮,显得十分漂亮。
只有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视线无处安放,泄露了他心底的一丝窘迫。
三个女孩稀罕地围过来,
“好漂亮,这是守宫吗?鳞片黑得和宝石一样。”
“真的,看他的时候,眼睛会避开你。好像通人性一样,好可爱。”
“他好像很听话,我能不能摸他一下?”
半夏伸手护着她的男人,“绝对不可以,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碰一下都不行啊。”
“这样看多了,我也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潘雪梅初时有点害怕,在大家热闹的氛围中,慢慢也就习惯了,还特意对着桌上的小小蜥蜴说了一句,
“上一次说你不好看,对不起啊,小莲。其实你挺漂亮的。”
那小小守宫看了她一眼,坐得更直了。
半夏给小莲介绍,“这是雪梅,这是小月,还有乔欣。都是我的好朋友。”
小莲端坐着,扁扁的下颚轻轻点了点,好像真的能听懂别人说得话一样。
尚小月三人顿时稀罕得不行。
“周末的比赛在帝都,他怎么办?你要带着一起去吗?”
“当然,没有他在现场,我肯定发挥不出水平。”半夏问小莲,“小莲想陪我一起去吗?”
小莲就用黑色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三个女孩被萌到了,偏偏半夏小气得很,带出来显摆,又不让人上手。
“虽然他很可爱,但你也不能这样忽悠我们啊。”尚小月心里不高兴,便想起刚刚被半夏岔开的话题,
“话说回来,你那位男朋友呢,你说他千好万好,怎么舍得这么晚都不来接你一下。连个电话都没给你打一个。”
半夏只好移开眼神到处乱飘。
“对啊,你自己说,昨天尝过他的滋味,好得不得了,今天晚上更是要……”
半夏顿时跳起来,一把捂住潘雪梅的嘴,整张脸涨得通红,“胡,胡说。我是这种人吗?我明明啥也没想,就想和他规规矩矩地说说话而已。”
小莲抬着小脑袋看着她,神秘而漂亮的眼睛亮着意义不明的水泽。
“干什么啊,死半夏。”潘雪梅努力掰掉半夏抹了她满嘴油的手,“早上还大言不惭,说要把人家这样那样,各种调戏,这会怎么突然怂了。”
半夏捂住了脸,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是在小莲面前跳进南湖也洗不清了。
第 37 章(早就想摸一摸尾巴了。。。)
今天晚上回家的路上; 半夏显得特别正直纯洁。
一本正经地和小莲聊天起音乐,她们聊巴赫,聊贝多芬; 聊柴可夫斯基。
“小莲; 你听过老柴和梅克夫人的故事吗?”半夏这样说,“传说啊; 这两位认识了十几年,彼此间通信超过上千封; 是无话不谈的异性知己; 但神奇的是; 他们两位终其一生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呢。”
“在这个世界上; 也是有这样超越世俗的情感的嘛。”她很严肃认真,“哎呀; 我很尊敬那位夫人的,向她致敬。”
这样刻意地说着这样的话,好像更尴尬了啊。
表白第二天,就在男朋友面前彻底翻车; 哪怕是寒夜的冬风都吹不散她脸上的热度。
幸好小莲十分善解人意,就像完全没有察觉出半夏的局促,和往常一样昂着头认认真真听她说话; 还顺着她的话题往下接;
“这些音乐家中,你最喜欢哪一位?”
“我吗?”半夏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哈哈; 我喜欢乐圣贝多芬。贝多芬的音乐虽然并没有那么深邃难懂; 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但我觉得它就像是大地上坚实的土壤,特别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快乐。”
今夜没有月亮; 夜色朦胧。夜晚的风吹起半夏的长发,让她想起自己心中崇拜的那位伟大音乐家。
那位伟人有着命运多舛的人生,却把欢乐带到了人世间,带给了千千万万的人类。
“小莲呢,小莲最喜欢哪一位?”
小莲的声音从口袋里响起,他只说了一个名字,“马勒。”
“啊,那一位吗?”半夏想起小莲口中的那位天才作曲家,“我也喜欢呢。我印象最深的是马勒的第一交响曲《巨人》,在那首曲子里啊,可以听见原始的森林,奇妙的精灵和魔幻的世界。尤其是其中的第三乐章《葬礼》……”
说到这里的时候,骑着车的半夏突然愣住了。
天才作曲家马勒,在他的第三乐章《葬礼》中,把一首世人耳熟能详的儿歌《两只老虎》改编进了乐曲,使之成为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歌。
半夏皱起眉头,这样风格的音乐她似乎刚刚在什么地方听过。
欢乐清脆的钟声,童话故事般的森林,巨大的死神镰刀……那些诡异而神奇的画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没能准确地扑捉到。
我是在哪里听过这样的歌?宛如梦中的神曲。
小莲:“马勒的音乐里有灵魂的挣扎,在我看来他所有的歌曲都在苦苦追寻着一个问题,终其一生,都用来探索死亡和活着的真正含义。想必,他也在困惑中渴望着找到自己灵魂的救赎。”
小莲的说话声唤醒陷入沉思中的半夏。
半夏慌忙用力控制好车头,才没把自己和小莲一起带进路边的水沟里去。
“原来小莲喜欢马勒啊。”半夏停下车,把口袋里的小莲捧在手心里说话,
“这样想起来,你有没有觉得,经常从我们隔壁传来的那些小调,也带着这样的风格。”
半夏恍然大悟:“从前我一直觉得凌学长曲风十分特别,说像是谁呢,又总是想不起来。今天听你一说,我感觉他肯定也和你一样,是马勒的崇拜者。”
小莲扁扁的小嘴就带起一点微不可查的幅度,“或许吧。”
小莲高兴了,提起学长小莲就高兴,想必他和我一样,挺喜欢隔壁那位凌学长的。
半夏重新踩动单车,自行车骨碌碌地在夜色中动起来,
“小莲你应该也经常听见隔壁的歌声吧?奇怪呢,好像每次听见学长弹琴的时候,你都没在家里。搞得想和你一起听一听都没机会。”
回到家里,半夏特别正经地率先睡觉,关了灯在床上躺得规规矩矩,双手叠在肚子上,摆着义正辞严的睡姿。企图用这种正经的形象洗刷一下自己在小莲心里落下的污名。
洗手间里传来一点点轻微的动静。
床上的半夏立刻竖起了耳朵。洗手间的地板上,放有一个方形的陶瓷碟子,是小莲日常洗澡用的,自己刚刚才在里面装了一点温水。
果然陶瓷轻微碰触的动静响起,过了许久,湿漉漉的小莲才爬出门来。他在门边叠好的吸水纸上团起身体,来回滚了半天,认认真真地把他自己擦干净了。
半夏的一颗心提起,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不知道是该期待啊还是该紧张?
小莲嗒嗒地沿着床边的地砖一路爬过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