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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关行在外面焦急等着,唯恐哪一项出现问题。
盛临今天难得没有戏份,听说宋羽河在做检查,买了花束过来看他。
宋关行还在心里大骂薄峤那个老色批,见到盛临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找认同:“你觉得薄峤这个人怎么样?”
盛临将花束放在椅子上,优雅地坐下来,淡淡道:“还行,起码比你好。”
宋关行不开心了:“你说说,他到底怎么比我好的?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会比我好?”
“性格。”盛临说,“他就算再讨厌一个人也会因为风度而强装出得体优雅,不像你,就算喜欢别人也能做出来让人讨厌的举动来。”
宋关行:“……”
盛临淡淡地说:“我还挺喜欢他明明不喜欢我却硬装得风度翩翩的样子。”
宋关行:“……”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摇钱树像个芝麻馅的汤圆,表面上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怎么内里都开始冒黑气了。
宋关行坐在椅子上看到盛临那一大捧玫瑰,又想起他弟弟在别的男人床上醒来的事,顿时没好气地说:“送人玫瑰,你就不怕你那只小狼狗生气?”
“羽河不是喜欢玫瑰吗,我是为了表达感谢送他喜爱的东西,并没有那种龌龊的意思。如果明知道他喜欢什么花我却送其他的花给他,这礼貌吗?”
盛临似笑非笑地道,然后还轻飘飘补了一句。
“只有心思龌龊的人,才会看到什么都觉得龌龊。”
宋关行:“……”
作者有话要说: 薄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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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端水大师
能这么直接怼老板的可不少见; 但盛临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和薄峤那种无法回怼只能事后复盘的完全不同。
宋关行幽幽看他:“知道为什么你能算我唯一的朋友吗?”
盛临似笑非笑:“我竟然能算你朋友?”
“呵。”宋关行说; “因为你这种表面高岭之花实际上却逮谁骂人的样子,相处起来会让我没有负罪感。”
盛临并不为这项殊荣觉得荣幸; 淡淡道:“那薄峤呢; 你每次怼得他哑口无言就有负罪感?”
宋关行冷笑:“之前有; 现在没有了。”
在他宝贝弟弟从那姓薄的床上下来那一刻开始; 宋关行就宣布自己和薄峤的友情就此结束。
——连薄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算宋关行朋友。
两人聊天的功夫,一旁医疗室的门被打开,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走出来; 对宋关行说:“检查得差不多了; 没有太大问题; 好在他身体中的流银不多; 只有几滴; 对身体影响并不大; 取出来就好。”
宋关行脸色有些发白。
只有几滴……
天气才冷一点; 那几滴流银就让宋羽河走路都成问题。
宋关行有点不敢想宋羽河在莫芬芬那十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医生翻了翻数据,说:“除此之外有些营养不良; 贫血,其他就没什么了。”
宋关行勉强一笑:“谢谢医生。”
“没事。”医生说,“接下来就是做手术,宋先生签一下字吧。”
宋关行将光屏接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ID手微微一抖。
他带了点小心思; 仗着宋羽河不知道,用的是宋流止的身份ID。
看着那个熟悉的ID编号152365,宋关行呆怔许久; 才垂着眼将名字签上。
流银进入身体血肉多年这种情况,就算是伏恩里医院也是第一次见到,手术从中午一直做到黄昏,才终于结束。
宋羽河已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被送到病房中。
鼻息间全是淡淡的木香,那是宋关行身上骚包香水的尾调,莫名给宋羽河一种安全感。
他脑海一片混沌,浑浑噩噩伸出手往前伸了一下,什么都没碰到,但在垂落到床上之前被一只温热的手接住,宽大的掌心裹住他的手背。
宋关行轻柔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嗯?怎么了?”
宋羽河的意识越来越沉,在即将坠入黑暗之前,突然轻轻启唇,喃喃地说:“哥哥。”
握着他手的五指猛地一紧,宋关行愕然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归于虚无。
薄峤上完课急匆匆赶来伏恩里医院时,正好碰到盛临站在门口,拿着光脑往里偷拍。
刚正不阿的薄总怎么能容忍“偷拍”这种事。
他面无表情地上前,正要制止,就听盛临将光脑关上,偏过头淡淡道:“#宋氏掌权人抱头痛哭形象全无,原因竟是只是被人叫了声哥哥#,薄总,您怎么看?”
薄峤刚到嘴边的话立刻吞了回去,面无表情:“视频发我一份。”
盛临:“……”
看来此人也对宋关行怨念颇深。
薄峤上了一整天的课,全程浑浑噩噩失魂落魄,满脑子全是昨天晚上做的蠢事,连公式都写错好几回,私底下学生都在传他是不是失恋了。
不过他也趁这个时间,将昨晚的记忆梳理了一遍。
好消息是他绅士得很,一晚上只是抱着宋羽河纯睡觉,并不龌龊。
坏消息是自己稀里糊涂间,将拼命隐藏好久的#乔先生#亲口告诉了宋羽河。
薄峤故作镇定,努力回想了宋羽河的反应,想知道他对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演技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仔细想了一天,只记得他说完“对”之后,直接把宋羽河抱在怀里,根本没看到他的表情。
只知道宋羽河很乖,身上很暖。
宋关行会将宋羽河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好,薄峤本因羞耻不想过去,但纠结半天还是驱车来了。
他太想知道宋羽河对他是乔先生这事的反应了。
宋羽河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将这事当成一件取笑他的谈资?
会不会嘲笑他、疏远他,觉得他人菜瘾还大,可怕的演技荼毒了他的眼睛?
哪怕到了病房外,薄峤还是在胡思乱想。
没一会,哭够了的宋关行哼着歌从病房里走出来,他眼眶微红,脸上还有着泪痕,但姿态依然高傲。
“哟,来了啊。”宋关行溜达着坐在薄峤身边,似笑非笑地说,“我还当你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不敢来见羽河呢。”
薄峤漠然地说:“我以为你会不想我出现在这里。”
宋关行酸溜溜地说:“我倒是想啊,但没办法,谁让羽河这么信任你——啧,说真的,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薄峤不想理他,起身想去病房看宋羽河,但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宋关行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了晃光脑:“密码在我这里哦。”
薄峤:“……”
幼稚!
“隔着玻璃门看看就得了。”宋关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笑着说,“羽河得晚上才能醒,就算你进去他也不会知道。”
薄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我有你抱头痛哭的视频。”
宋关行:“……”
宋关行愣了一下,将森森的视线看向盛临。
盛临面不改色地点头承认:“嗯,是啊,是我拍的,这么好的一场戏怎么能不录下来?你要吗,我发你一份。”
宋关行:“……”
宋关行臭着脸让薄峤进去了,然后转过头严肃地看向盛临。
盛临微微挑眉,这还是吊儿郎当不要脸皮的宋关行头一回这么肃然,原来他对自己的形象也是有一点顾忌的吗?
但没想到的是,宋关行开口却是:“那视频随便你给谁,只要别让羽河看到。”
盛临:“……”
盛临幽幽地说:“你还是宋关行吗?”
“羽河精神状态不太好。”宋关行皱眉,“不能拿这个刺激他。”
盛临瞥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像你那么有恶趣味,拿这种视频当做攻击别人的乐趣。”
宋关行对他拐着弯骂他的话也不生气,哼笑道:“你最好是。”
一墙之隔的偌大病房里,盛临送的玫瑰花被宋关行用花瓶盛着放在桌子上,淡淡的玫瑰香弥漫在房间里。
宋羽河沉沉睡着,做了手术的腿在床上固定着,省得他睡觉乱翻弄疼伤口。
薄峤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目光落在宋羽河的脸上。
宋羽河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且还是那种长久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很,安安静静躺着时,让薄峤不自觉想起今早他在柔软被子沉睡的场景。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单身久了,否则为什么在他眼中,哪怕是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宋羽河,也这么耀眼。
好像阳光一样。
薄峤猛地哆嗦了一下,回过神后暗骂自己龌龊,几乎是狼狈地从病房里走出去。
***
宋羽河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好像陷入一堆泥沼中,只有鼻息间淡淡的玫瑰香像是一根线,指引着他缓慢往光的地方走。
但就在他即将脱离黑暗时,一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