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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时,解意便会不动声色地後退一步,微笑著摇头。
然後自然就是戴伦或者解思挺身而出,替他解围。
解思会比较客气,戴伦却会耍宝似地将胳膊搭上解意的肩,得意洋洋地对美女笑道:“宝贝,你来迟了,他是我的人。”
那美女便会颇为遗憾地“哦”一声,然後含笑而去。
解思知道哥哥的性取向,听到戴伦这麽说了几次後,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解意,却没说什麽。
解意知道他的担心,忽然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放心,他是百分之百的异性恋,否则我不会让他靠近的。”
解思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轻声说:“哥,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担心……”
解意不等他说完,便按了按他的肩头,表示自己明白。
他们正玩著,解意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见是路飞的电话号码,便走出门去接了起来。
这时正是北京时间下午,路飞的声音仍是从容不迫:“解总,今天的媒体上出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消息。”
“是什麽?”解意问著,飞快地想了一下,便记起现在是中国的农历正月初八,大部分单位都上班了。
路飞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不去虚词掩饰,直话直说:“有报纸暗示说,你是同性恋,他们找到了在海南时被你包过的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同意公开出面说明此事,过两天将有重大消息透露。”
解意微微皱了皱眉:“报纸上说了我的名字吗?”
“现在还没有。”路飞的声音很清晰。“只说是一位著名的装饰公司的老板,当年在海南曾有杰出表现。”
解意略一思索,便冷静地道:“路飞,我从来没有包过人,无论男女。”
路飞一怔,倒是没想到,随即有些兴奋了:“那他们找的人就是假冒的?”
“也不见得。”解意想了想,说道。“我以前也找到几个男孩子过夜,给了钱的,不知他们找到的人是不是其中之一。不过,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那种孩子职业暧昧,说的话应该不足以取信於人。”
“嗯,我明白了。”路飞沈静地听完,镇定地应道。“我懂得怎麽处理。”
“好,我大概再过10天就回来了。”解意平和地说。“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好好放松一下吧,也不急。我还没收到开庭通知。”
“好。”解意忽然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有不少媒体找你吧?”
“那是肯定的,我能应付。”路飞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笑意。
解意思忖著,谨慎地说:“他们忽然这麽做,一定是有所指,多半最後会将矛头指向某人,你应对的时候要当心。”
“我明白。”路飞也很认真。“你放心。”
“好。还有事吗?”
“嗯……那个,你朋友让我带话给你,首先是给你拜年,另外就是,现在虽是惊涛骇浪,不过有惊无险,船很稳,舵手很冷静,四周还有不少船只保驾护航,所以,沈不了,他向你道声辛苦,要你多多保重。”
解意知道那人是谁,不由得心里一暖,笑著说:“好,请你代我谢谢他。”
挂掉了电话,在闪烁不停的璀灿的霓虹灯下,他才觉得冷气逼人,赶紧走进了温暖的大门。
热气迎面扑来,竟让他打了个寒噤,脸上虽然冻得发白,却挂著愉快的笑容。
刚走到赌桌边,戴伦便不由分说地揽住了他的肩,活泼地道:“来,丹尼斯,我们合个影。”
对面的戴锦已经冲著他们举起了数码相机。
解意只好对著镜头微微一笑,等著戴锦按下快门。
这几天他们这麽拍了不少照片,无论在屋里一起打司诺克,还是在院子里骑马,戴伦总喜欢拉著他黏著他,戴锦便趁机拍了不少照片。
等到拍好相片,戴锦看了看效果,满意地道:“丹尼斯,你的真人比照片好看,不过这样的相片也完全可以上时尚杂志了,我明天就把照片给大哥发过去,嘿嘿。”
“你这不是找骂吗?”戴伦笑嘻嘻地说。“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知道一板一眼地工作,看见我们这麽颓废,一定不以为然。”
“哼,我们是陪爸妈。”戴锦顽皮地做了个鬼脸。“我们代他尽孝,他还敢骂我们?嘁,他敢。”
在不断的笑声中,悠闲的生活又过了两天,解意便与解思、戴锦回到了纽黑文。
解衍夫妇仍被戴先胤夫妇留在了长岛,由司机开车游览纽约,主要参观各种艺术馆和博物馆。
戴伦也要跟到纽黑文,却被戴先胤叫住了,让他在别墅指挥监督订婚仪式的准备工作,颇让他郁闷了一番。
这时,网上开始有了许多消息。
传统媒体虽在报道时仍然没有直指其名,但网络却不同,在各种BBS上都在传播著某位跟明星有染的同性恋老板,有的更是将解意的姓名说了出来。这种传播途径根本无法去追查根源,也就不能有效澄清。
风波愈演愈烈,马可渐渐被牵扯出来。
白天解思和戴锦去学校上课或到图书馆查资料,解意一般就在家里上网,密切留意著网上的各种消息和一些传统媒体的官方网站。偶尔太阳好的时候,他会去海边散散步。
冬季的景色虽然萧瑟,却也十分安静。隔著蔚蓝色的大海,远处便是长岛。解意常常站在那里,心里却不似眼前的大海那般平静。
接著,马可的电话便到了。
最近几天,他一直被媒体围追堵截,参加活动或者新专辑、新片子的新闻发布会时,都有记者问他这个问题,首先追问他的性取向,其次追问他的情人是谁。
虽说公司和他的经纪人替他挡了许多这类来者不善的记者,但直接面对面提问的仍有不少,对此他已是筋疲力尽。
“阿意,我不行了,撑不住了。”他在电话里委屈地叫著苦。“我现在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去电视台,在片场,还有公司和住的地方,到处都要被记者堵,问来问去的。他们还有好多人在海南找人调查,我的过去都要包不住了。我该怎麽办啊?”
解意的声音依然温和镇定:“马可,你先别急,你打电话找路飞,他会指导你怎麽做的。你有什麽困难就告诉他,他也会帮你解决。”
马可急道:“阿意,这不是钱的问题啦。你把音像公司的股份转给了我,再加上我自己的片酬、薪水和唱片分红,钱早就够用了。现在是他们一定要逼我说出真相,我能说吗?当然不行,可是……再这麽逼下去查下去,我真不知接下去会是什麽局面。”
“我明白。”解意很抱歉地说。“马可,你这次是被我连累了……”
他清楚地知道,在商界中,他的身份实在是微不足道,即使爆出他是同性恋,也算不上什麽大新闻,只有扯上了红得发紫的影视歌三栖明星马可,才会掀起滔天巨浪,闹得满城风云。
马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阿意,你怎麽说出这种话来?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有什麽连累不连累的?我只恨不能帮你做些什麽。”
解意叹了口气。最近几天来,他反复想过这些事情,媒体的突然发难与种种行动之间的分寸,都向他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不就是想向自己施加压力,逼自己妥协吗?所以总是给他们一种马上就要“揭露真相”的威胁,但一时却不揭破。想著,他突然一咬牙,说道:“马可,我大概一周後回国,到时候会接受媒体采访,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跟公司商量一下,看同不同意你出面。”
马可一怔,随即又惊又喜:“阿意,你……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你要承认了?”
解意淡淡地道:“有可能,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决定向媒体承认我的性向,如果你觉得顶不住了,也可以承认我们曾经是情人。”
“不只是曾经。”马可激动地说。“现在也是,将来也是。”
解意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将来的事就不去说了,先顾眼下吧。马可,我已经倾家荡产了……”
没等他说完,马可便大叫:“没关系,我有钱。”
解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吧,马可,等我回来再说,好吗?再坚持一星期吧。”
“好。”马可高兴地笑著,这才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分锺,郦婷的电话又来了。
郦婷和张唯勤结婚後,在上海开了一家酒吧,取名“北回归线”,这自然是张唯勤的意思,源自著名美国作家亨利.米勒的小说《北回归线》。酒吧的装修是典型的欧洲风格,开张後生意兴隆,解意来美国前,在上海时几乎天天光顾。
这几天,“北回归线”里也是挤满了记者,因为有关马可和解意的调查,都有线索指向这个美丽的女子。他们在里面钻营著,一心想找老板娘了解当年的情况。郦婷躲在家中不敢再去上班,只有张唯勤在那里敷衍。
郦婷在电话里不断叹气,叹得解意忍俊不禁,安慰道:“放心,郦郦,天塌不下来。我一周後回来,到时候会给媒体一个交代,你就这麽告诉他们。”
终於跟几个有关的人把事情交代清楚,解意放下电话,决定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已是下午,他缓缓地走过中心广场,向海边走去。
忽然,身後响起一句汉语:“请问,是解意先生吗?”
解意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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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与解意年龄相仿的华人男子。
他穿著铁灰色的长大衣,样式简洁,一看上去就不是飞扬跳脱的人。他比解意矮半个头,身材匀称,容貌秀气,五官轮廓分明,线条硬朗,显得十分英俊,只是整个人都散发著冷冰冰的气势,眼睛更像两粒黑色的冰弹,没有一丝暖意。
解意温和地说:“对,我是解意,请问您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