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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朱兄,我还以为是那个故人会来看我这落水狗的笑话。”单雄信睁开眼,周身水脉气机散去,一双眼睛跨越虚空看着朱拂晓,目光里露出一抹笑意。
单雄信依旧是那个单雄信,充满了难以言述的豪迈之气,似乎连天地乾坤都踩在脚下。
与当初在瓦岗山相比,单雄信心中的豪迈之气,更是强了几分。
“单雄信是个有气数的人,竟然在伏波湖成了气候,果然是时也命也。虽然伏波湖及不上瓦岗山那般天骄汇聚,但也少了许多杂乱之人,少了许多暗中算计的人。”朱拂晓眼神里露出一抹感慨。
“大当家说笑,如今大当家在伏波湖成了气候,若大当家都自比丧家之犬,那普天下谁又敢说自己是真的英雄豪杰?”朱拂晓摇头否决了单雄信的话。
“哈哈哈,兄弟既然来了,就赶紧上来一述。”单雄信大笑。
双方落座,单雄信拿出清茶泡上:“我记得小兄弟似乎喜欢茶水,这是上次我自王家扣下来的一罐茶叶,且看看我这茶叶如何?”
“那个王家?”朱拂晓诧异道。
“琅琊王家!那王家管事竟然还敢趾高气昂的对老子指手画脚,老子我砍了他一个胳膊,扣下他一船货物,也算是长了个乖。”单雄信眼神里露出一抹冰冷。
朱拂晓闻言略作沉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方才道:“琅琊王家千年数百年传承,可万万开罪不得。”
“老子现在是盗匪,连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琅琊王家?”单雄信冷冷一笑:“除非是朝廷派遣大军来围剿,否则我又岂会惧怕区区一个琅琊王家?”
琅琊距离此地有数百里之遥,王家就算在底蕴深厚又能如何?
还能派遣手下高手来数百里外打他不成?
就算各大家族盘根错节,琅琊王家与伏波湖附近的权贵交好,但想要这群权贵为了王家和单雄信硬拼,除非是脑子坏掉了。
而想要那些权贵出手的真正理由唯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除非单雄信将所有权贵的利益都给彻底断了,或者说是单雄信挡住了伏波湖所有权贵的路,否则就没有大动干戈的道理。
“好茶,是太湖的茶叶。”朱拂晓称赞了句。
“兄弟这次前来,莫非是想要投靠我的?”单雄信似笑非笑的看着朱拂晓。
“大当家说笑了,我可做不得盗匪。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金榜题名,在朝堂中混个一官半职,足矣!”朱拂晓道了句。
听闻朱拂晓的话,单雄信摇了摇头:“科考又能如何?还不是做个芝麻大的小官两头受气?哪里及得上做山大王来的快了?”
单雄信摇头晃脑:“也不必受那官老爷的气,岂不是美哉?”
听闻此言,朱拂晓笑而不语,只是喝茶。
“既然不是投靠于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单雄信又问了句。
“想要与大当家做一个买卖。”朱拂晓道了句。
“买卖?什么买卖?”单雄信来了兴趣。
“替我杀个人。”朱拂晓道了句:“这个人大王识得,是大王的旧相识。”
“何人?”单雄信闻言一愣。
“李靖、红拂。”朱拂晓放下茶盏,轻轻吐出两个字。
“什么?”听闻此言,单雄信愕然:“这二人与你有仇?”
“有仇。”朱拂晓道:“若大当家能杀此二人,在下奉上白银万两。”
李靖与红拂背叛单雄信投靠瓦岗,对于单雄信来说乃是背信弃义,双方说一句深仇大恨不足以为过。
“万两白银?想不到兄弟竟然这般有钱。”单雄信诧异的看着朱拂晓。
朱拂晓自袖子里掏出一张画卷,推到了单雄信身前:“此乃两晋时期的王右军的真传字迹,足以卖出万两白银的价钱,算是定金了。”
“王羲之真传?”单雄信一愣:“我记得当初琅琊王家曾经收了一份兰亭序,惹得尚书府与琅琊王家一番博弈,死了朝中三个御使。你这里竟然也有王右军真传?”
“比不得兰亭序,不过是王右军随手涂鸦罢了。”朱拂晓看向单雄信:“大王如今在伏波湖整兵厉马,不知惹得多少动静,整个伏波湖一片沸腾,管理运漕的三司衙门怕是将大王恨之入骨。这篇王右军真迹,可以帮大王解决一些小事情。”
“是个好东西,俺虽然是个大老粗,却也知道此物千金不换。”单雄信打开王右军的书帖,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
可惜他就是个粗人,对于王右军的书帖,半分也看不懂。
就在此时,又有喽啰来报:“大当家,李建成来了。”
“李建成来了?请他进来。”单雄信脑袋自右军书贴上移开,顿时眼睛一亮:“速速请他进来。”
“李建成?”一边的朱拂晓一愣:“可是太原李氏的大公子?”
“不错,正是他。”单雄信将书帖卷起:“此事我应下了,你就算不说,我也要找那李靖算账。”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尚书府外
李靖投靠了翟让,不管是因为什么,背叛就是背叛。
李靖背叛单雄信投靠翟让,单雄信又岂能善罢甘休?
“我要不要回避?”朱拂晓问了句。
“不必,我已经与李建成达成合作,顺势攀上了李家的线,日后漕运衙门哪里,自然会有李家的人替我周旋。你之前说的那诸般隐患,漕帮的冲突,李家都会出手帮忙压制下去。”单雄信得意一笑。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与整个大隋的官僚体系做对,他和翟让不同。他能成为北地十八省绿林总瓢把子,靠的不单单是武力,更多的还是自家手段。
“你与我也算老交情,咱们现在也算是达成合作,算是自家人。李公子乃李阀的大家公子,你若能结交,日后对你好处无穷,今日也正好趁机为你引荐一番。”单雄信颇为热情的拉着朱拂晓手掌。
朱拂晓似笑非笑,然后抱拳一礼:“既然如此,就多谢大当家了。”
说着话的功夫,一道威武挺拔的青年男子自远处来,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单兄,大喜啊!”
“大公子莫非将事情办妥了?”单雄信笑着站起身。
“办妥了,运漕衙门也不愿大动干戈,只要单兄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此事便可就此揭过。”李建成走上山来,目光扫过单雄信,落在了朱拂晓身上,然后迅速收回目光。
李建成不愧是大家公子,一身基因传统优良。身材修长如玉,整个人英武不凡,虽然朱拂晓不曾看到过宋玉潘安,但想来也不过如此,比李世民多了三分儒雅,少了五分英武。
周身气血蓬勃,生命磁场旺盛,虽然比不得李世民,但也比寻常江湖高手高了一大截不止,至少也是见神的修为。
“李兄请坐。”单雄信一指身前的石凳。
“这位兄台是?”李建成温润如玉,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具备一种莫名的气质。
“这位是我的一位兄弟:朱拂晓。有心参加科考,还望日后大公子多多提携。”单雄信笑着道。
“见过李公子。”朱拂晓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见过朱兄。”李建成回了一礼,然后双方落座。
“都是自家兄弟,说话不必顾忌。”单雄信似乎看出李建成眼中的犹豫,不紧不慢的为李建成倒满茶水:
“现在怎么说?漕运衙门有何条件?”
“日后伏波湖每年上供三万两白银。”李建成道了句。
“不可能!绝不可能!”单雄信摇了摇头:“伏波湖比不得江河流域,只是一个湖罢了。每年收到的银钱怕也没有五万两,在上供三万两白银,我这数千兄弟喝西北风去?”
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若我李家助你开采湖盐呢?”李建成道了句:“给你两成纯利润。”
“成交!”单雄信拍板道。
一边朱拂晓看着单雄信,心中暗自诧异:“单雄信果然是好手段,先不着痕迹的叫李建成当着自己的面无所顾忌的言语,用一个自己人来来拉近关系。李建成说的话,本来就没有值得隐藏的秘密,这一点单雄信必定早有预料。其次面对利益,拍板断绝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豪情风范。明明此人没有吃到半点亏,反倒是叫人觉得此人是个大丈夫,有大丈夫的光明磊落与豪气。”
“有点意思啊。”朱拂晓心中诧异,这也就是自己,若换了个人,只怕已经对单雄信感恩戴德,心中将其视作自己人了。
“开采湖盐?这可是个暴利行业。”朱拂晓心中暗自琢磨:“李建成来拉拢单雄信,绝没有那么简单。”
“朱兄、李兄,请了。”单雄信端起茶水笑着道:“我已经在山下备好宴席,咱们稍后宴饮一番,也算有了交情。日后大家都是兄弟,当不能在见外了。”
朱拂晓没有推拒,随着双方有意拉近关系,不多时便已经打成一片。
在下山推杯换盏,一场宴饮,不管李建成也好,还是单雄信也罢,皆是长袖善舞之人,不多时便已经醉醺醺,只差点黄纸杀鸡头拜把子了。
一场酒宴散去,三人各自带着醉意各自回屋睡觉,至于心中究竟有几分醉意,怕是唯有其自己知道。
简陋的屋子内
朱拂晓慢慢站直身子,周身魔力波动,一股水汽自其毛孔中渗透而出,像是雾气般扩散升腾开来,整个人眼睛发亮,转眼间便再无任何异状,似乎之前醉酒的不是他一样。
“李建成与单雄信的关系绝不简单,只怕是李建成想要借单雄信的手养兵。此事或许还牵扯到尚书公杨素!”朱拂晓在屋子内走动,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不可大意!绝不可有半分大意。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厉害,差点就拉着我烧黄纸拜把子,对于气氛、场中节奏的调控,到了顶点。”
“罢了,修炼吧。明日还有事情与单雄信谈,弄死李靖与红拂不过是小事罢了,真正的大事还没来得及谈呢。”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