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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朱拂晓走回大营时,天色已经逐渐明亮,东方一缕启明之光照耀天际。
大营内李三娘子依旧在沉睡,朱拂晓悄无声息的撤了魔法阵,然后闭上眼睛孕养精神,不断运转体内的一道道魔力。
“天亮了。”三娘子站起身,拿起床头锁子甲,不紧不慢的开始穿戴。
历经两个月大战,即便是三娘子的锁子甲上,也已经是刀剑痕迹遍布。
刀枪无眼,面对大规模的混战,四面八方无法躲闪的明枪暗箭,即便是武道修为再高又能如何?
想要力敌千军,非宗师出手不可。
这两个月来爆发大小战役十几场,整个前哨营的人马彻底换了一遍,除了朱拂晓与三娘子、陈皮、白五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没错,整个前哨营,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
看着大帐外那一道懒散的身影,不敬王侯不理公卿的姿态,朱拂晓忽然理解为什么这群人如此傲慢了。
一个快要死的人,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而白五与薛已能历经十年征战而不死,可见本事之高!
“本事越高,越值得拉拢。我与杨素已经成了死敌,日后想要对付尚书府,还需多寻几个盟友才是。”朱拂晓嘀咕了句:“马上就要年关了,不知小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想我。”
“你不用多想,咱们十几场征战,斩杀敌人数百,已经捞到足够的功劳。要不了一个月,朝廷文书就能下来,到时候你我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三娘子似乎知道朱拂晓在担忧什么,拍了拍朱拂晓的肩膀。
朱拂晓深吸一口气,三娘子说调遣的文书还要一个月,但是在命运泥板的推演中,还有十八日,辽水就会有一场波及数十万人的大战。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命运泥板的推演也不知准确几分”朱拂晓心中嘀咕了句。
“开饭了!”门外传来陈皮的呼喊。
“走吧!”三娘子一拍朱拂晓肩膀,二人并肩走了出去。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二人早就没有了寻常人的隔阂与男女之防,犹若是战友一样,走出了大营。
陈皮站在一个大锅前,右手挥舞着大木勺,左手袖子空荡荡的,左臂在上次的厮杀中遗落战场。
战场上虽然吃的是粗粮,但绝对不差,大家各自拿着盆子,端着一碗糙米饭与肥肉,走向了一边,蹲下来凑在一起各吃各的。
不错,前哨营有肉吃!
即便是最为下等的猪肉。
“我终于知道薛已是如何锻造武道修为的了。”三娘子闻着空气里的肉香,与朱拂晓打了一盆饭,坐在大帐内吃着早饭。
“嗯?”朱拂晓抬起头,面带诧异之色:“为何?”
“武道修炼,需要大量的气血,而薛已的武道资源是靠前哨营无数人命堆积出来的。”李三娘子道了句。
“前哨营立下大功,才有资格吃肉,想要支持薛已修炼出那般磅礴的生命磁场,不愧是十年征战。”朱拂晓心头一惊。
自己看到的只是薛已武道修为高超,而三娘子看到的却是一条条人命。
“薛已的套路手段,有一点像兵家那群屠夫。将士兵的性命视作草木棋子,一切皆可舍弃,皆可斩!”三娘子道了句。
朱拂晓低头沉思不语。
就在此时,忽然只听一道笑声响起:“李兄此言差矣。”
大帐帘子掀开,只见断了一只手的陈皮,手中端着一盆红烧肉,脚下踢开帘子走了进来:“大将军能有今日武道修为,可不单单是吃前哨营兄弟们的资粮,而是大将军当年有一段奇异经历。”
说着话,将红烧肉放在二人面前:“现在除了我与白五,所有知道大将军秘密的人,都已经一批批的死了。”
“不知大将军有何隐秘?”朱拂晓面带好奇之色。
“当年大将军才开始修炼武道时,咱们吃的可是人肉,吃的是高丽士兵的人肉、马肉!”陈皮眼神里露出一抹追忆。
“什么?”三娘子心头一惊,看着碗中的红烧肉,不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朱拂晓也是一愣,呆呆的看着陈皮。
“没得选择,想要活着就只能修炼武道,而所有的武道资源都被上面的人把持着。大将军也不想克扣众位兄弟的物资,也是没得选择。”陈皮叹了一口气:“不单单是大将军,咱跟在大将军身边五年,也吃过人肉。”
朱拂晓没有继续追问,当年新科状元被人灭族,那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没得那么多选择了。
活着、报仇,才是唯一要做的。
哨兵营就是一个绞肉场,想要有机会冲出去报仇,必须要先想办法在哨兵营内活下去。
活下去海阔天空,活不下去,身死道消恩怨成空。
若是换了身份,朱拂晓自觉怕也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要退役了。”陈皮看着空荡荡的袖子:“丢了一条胳膊,总比命都没了强。”
“退役?可有要去的地方?”三娘子看着陈皮,眼神里露出一抹赞赏。
陈皮的才能,这些日子她看在眼中,知晓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能在前哨营活五年,不论如何都绝不简单。
“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出路?只能回家种地,讨口饭吃。”陈皮苦笑了一句。
听闻此言,朱拂晓看向李秀宁,三娘子此时一笑:“说来我家中倒是有些职位适合陈兄,不知陈兄是否肯屈就。”
“什么活计?”陈皮闻言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秀宁。他早就知道,朱拂晓与李秀宁来历不凡,今日来此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看看这两个月的同袍之情,能否混一口饭吃。
“我家中驯养了一批武士,想要请个先生,专门学习战场厮杀之术。我想没有比陈兄更合适的了!”李秀宁看向陈皮:“不知陈兄可否屈就,看得起我李家?”
“李家?那个李家?”陈皮一愣,然后回过神来,下意识道:“不会是太原李家吧。”
太原李家,乃是关陇门阀之一,是朝堂的顶尖权贵。
要是能在李家谋一条生路,简直是前程无忧。
“不错!就是太原李家。”李秀宁道。
“太原李家乃高门大阀,若能为李家效力,乃是在下三生有幸。承蒙公子看得起,若在下这一身肉还有点用处,就尽数卖与李家了,又能如何?”陈皮闻言单膝跪倒在地,眼神里满是激动。
“陈兄请起,待我修书一封,你拿着书信,只管前往太原就是。”三娘子提起笔墨,开始书写信件。
待到一封书信书写完毕,然后只见陈皮千恩万谢离去,留下朱拂晓与三娘子坐在大帐内,看着眼前红烧肉,谁都没有了吃的心思。
“你倒是好眼光,陈皮在前哨营厮杀五年,若论杀人术,战场保命手段,只怕朝廷那些大将也少有人及。”朱拂晓道了句。
听闻朱拂晓的话,三娘子一笑:“李家也需培育些后辈子弟投入战场,这陈皮有大用。”
李家不缺兵书、大将,缺的是战场活命的本事,真正的战场经验。
第一百章 大战爆发
对于李三娘子的话,朱拂晓笑而不语,只是拿过毛巾静静的擦拭着面孔。
几个月的生活,朱拂晓身躯壮硕,整个人少了几分书生气,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铁血厮杀,还有对于人命的慈悲,还有几分冷酷无情。
“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朱拂晓拿起战袍,然后走出了大营。
伴随着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冷,边境爆发的冲突也越加频繁。
“听人说前些日子突厥人跑去内地打秋风了,掠了十几个村子。”三娘子跟在朱拂晓身边。
“突厥不是已经投靠我大隋,与我大隋一道去攻打高丽吗?怎么还敢如此放肆?”朱拂晓心头不解。
“就是因为投靠了我大隋,所以才如此放肆。”李秀宁意味深长的道:“朝廷中的诸公可不会因为一群贱民,而与突厥翻脸的。只要突厥没有攻城拔寨,朝中诸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选择容忍。”
朱拂晓没有说话,只是穿戴好残破盔甲,然后擦拭着腰间染血的腰带。
白五拿着一只羊腿,笑眯眯的自远处走来:“兄弟,来一只羊腿?”
“我早晨不喜欢吃油腻。”朱拂晓头也不抬的道。
几个月的同袍之谊,朱拂晓与白五之间早就没有了往日里生分,双方之间熟悉的不能再熟。
“那可惜了。”白五摇了摇头,然后拍拍朱拂晓肩膀:“我说小子,你现在军功累积足够了,要不了多久兵部调令就会下来,到时候你小子就可以脱离这火坑了。你小子出去后,可千万莫要忘记兄弟我,找个机会将哥哥我拽出去。”
说到这里,白五一双眼睛左右打量,然后看着朱拂晓:“尚书公杨素欺人太甚,要不是兵部大佬在上面护着,只怕咱们与薛将军只能去落草为寇了。多亏张须驼老将的牌子在上面扛着,否则咱们兄弟的命早就被埋葬在这绞肉场了。”
大战爆发,几十万人的征战,就算你武道修为再高,也唯有殒命的下场。
这就是天子之剑。
“兄长求我,还不如去求李建业,他可是关陇世家的嫡传子弟。”朱拂晓嘀咕了句。
李建业是三娘子的化名。
“李家虽然是关陇门阀中的一员,但也未必敢得罪尚书公杨素。尤其如今杨素位极人臣,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白五摇了摇头。
“上马!”大将军薛已自大帐内走出,一声唿哨过后,众人纷纷登临战马,然后笑着奔向远方。
众人出了大营,日常巡逻,巡视着辽水河岸。
去大营五十里,忽然只听远方传来一道嘈杂声,妇人的哭喊、马蹄嘶鸣、狼哭鬼嚎般的吼叫,穿过旷野遥遥传来。
“莫不是高丽入了村子?我记得那边是刘家村。”薛已听着远方动静,然后一催胯下战马,卷起道道烟尘,消失在了场中,身形已经远去。
战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