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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跟你说哦，高考之后有个家长带着孩子上门拜访感谢助学计划的支持，然后你猜怎么着？那个人高考将近七百，教我绰绰有余。”
“什么意思？”
“就很巧吧，明年我上高三，正好人家刚毕业能够对症下药，所以打算让他暑假来试课，看能不能给我补习。”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再耽搁陈默的时间。
对面突然变得安静，所有声音顷刻间消失，言思慕还怀疑自己手机失灵。
“陈默？”她试着确认。
“十点半，你该睡觉了。”少年低哑的声音缓缓传来，像一阵无形的风飘散。
“对哦！我的美容觉。”言思慕摸摸脸蛋，思路秒被带偏，“那就先这样吧，下次有空再聊哦，拜拜。”
陈默放下手机，脸色晦暗不明。
他不知道此刻的另一人正对着手机叹气。
“唉。”手指在通讯录备注页面画圈打转，言思慕起身躺上床，抱着枕头埋进去，为换老师的事感到心烦。
两个月前陈母才告诉她陈默在大学多么忙碌。
他不像一般人能够轻松享受大学时光，反而不停争取更多机会去学习去发展，他在故意拉快自己的成长速度，所承受的艰辛也比他人繁重几倍几十倍。
言思慕这才发觉自己多么自私，只因为陈默没拒绝便理所当然的缠着他求教。
这些年陈家母子十分守规矩，念着恩情几乎没拒绝过他们提出的要求，虽然她平时比较能折腾，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陈默啊，那可是前途无量的好苗子，她帮不上就算了，总不能成为绊脚石。
…
半月后言思慕越发上进，期末考试名次进入前十五，老师按照分数划分暑假作业数量，然而到手的试卷还是不少。
放假第一周是言思慕给自己定义的放松时间，理想中的生活是睡到自然醒然后跟朋友出去吃喝玩乐，事实上她恨不得黏在床上哪儿也不去。
“大夏天的，空调屋才能救我命。”
开着空调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睡觉，吃吃零食吃吃水果，玩手机追剧打游戏不好吗？
她还要养精蓄锐应对接下来的补习课呢。
安逸的生活到第五天，言思慕收到一条信息，对方非常客气的打探她什么时候愿意接受补课。言思慕翻翻记录，想起这位是自己预约的补习小老师，整理语言打出一段中规中矩的回复。
假期第八天，言思慕开始补课。
假期第九天，言思慕有些头疼。
假期第十天，言思慕逐渐抓狂。
刚从导师家里出来的陈默发现聊天框一下冒出几十条小红点，语音点开全是言思慕呜呜的吐槽。
“天呐，听他讲课我好想睡觉。”
“真不是我挑剔。”
“感觉脑子一团黑线打结，麻了。”
言思慕后悔极了。
原来成绩好不代表会教书，那流水般无趣的讲课模式还不如学校那些一板一眼的科目老师呢。
她躲着发完语音还得回去上课，好不容易送走那位学霸，言思慕才看到陈默已经回复没看到消息的原因。
一得空，言思慕就闲不住，她迫不及待想让人一起听听自己这几天多么悲催。
“陈默？陈默你在吗？你在吗陈默？你都放假了还这么忙？”她似乎把喊陈默的名字当做乐趣，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回答，直到手机突然响铃。
屏幕弹出的视频电话吓她一跳，言思慕戴上蓝牙耳机点了接听。
镜头里没有他要找的人，而是一扇窗。
“陈默，你在干嘛呀？”
“浇水。”
视线跟随镜头移动，言思慕恍然发觉窗台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盆栽，陈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的多肉长开了，要看吗？”
“要要要！”她忙不迭点头。
镜头拉近，言思慕看得更仔细。多肉尖端呈紫色，饱满的叶片微弓成弧形，像盛开绽放的蓝莲花。
“你这个颜色跟我的不一样。”说着她就推开椅子跑去窗台，迫不及待的分享，“给你看我的。”
盯着看来看去总觉别人家的更香，“我感觉你那个更好看一点，改天我要去你家看。”
手指拂过叶尖，少年不徐不疾开口：“最近你不是忙着补课？”
言思慕深吸一口气：“还说呢，那个曲明易简直了，他是学霸没错，但他只会做题不会教。”
“我的身心饱受摧残，关键是每次下课他都问我觉得怎么样？人家老老实实一学霸，我都不好意思说实话，怕打击他。”
“言思慕。”陈默忽然喊她。
言思慕下意识“啊”一声。
少年墨眸深邃，颀长的身材隐进纱帘阴影里。
“他教不好你。”
“我可以。”
第71章 悄悄x陈默 3
假期第十五天； 言思慕的补课小老师换回陈默。
陈默主动提出帮她补习，言思慕哪里还忍得住？给学霸老师一个缓冲过程，她就拿出提前备好的报酬； 表示自己不再需要补习。
曲明易问她是否哪里做得不好，她委婉的道明缘由； 曲明易追着表示可以根据她想要的教学方式改正。
不知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言思慕从来没想过学霸竟也如此难缠； 她心中坚定的认知很少改变，曲明易不适合做老师； 至少目前不合适，没必要再浪费双方时间。
之后两天； 她跟陈默各自处理自己的事； 再见已是八月。
陈默带着资料书上门时，言思慕缩在大熊懒人椅，一手斜上举起，另一只握着手机对准拍照。门口敞开着，入眼就看到这样画面。
“笃笃——”
他刻意敲门发出响动引起言思慕注意。
那人瞥头瞄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拍：“你来啦； 进来吧。”
“怎么不关门？”他开口质问； 言思慕随口答：“你不是要来么？”
“之前也这样？”陈默蹙起眉头扫视四周； 抱书的手指逐渐握紧。
回想言思慕在他面前随性的模样，几乎不敢想，刚离开那个学霸是否曾见过。
“哪个之前啊？”言思慕抬起头。
陈默没再说话。
早已习惯他的性子； 言思慕没觉哪里不对劲，自己从舒适的懒人椅上爬起来； 蹦两脚跳到陈默身边； 双手递过去：“看看我的新美甲。”
陈默垂下视线去看。
粉色美甲上点缀着迷你的白色五瓣花； 言思慕肤色白净，手指修长，搭配什么都好看。
“姑姑又送我一套美甲工具，我自己试了下，看怎样？”她跟姑姑关系好，姑姑心态年轻，最喜欢安利这些充满少女心的东西，每次遇到有趣的都不忘给她备上一份。
陈默问：“不嫌麻烦吗？”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言思慕举起手指面向他，“你要夸好看，我高高兴兴跟你分享，你顺着我夸就行。”
陈默：“违心也要夸？”
“违心？陈默你什么审美，这难道不好看吗？”言思慕抡起拳头，大有一种敢说不好看就要你好看的威胁意。
“好看。”他答。
“这还差不多，来，我们一起学习吧。”她拧来拧去不过就为索要一句好听的话，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快乐。
书桌早已摆上学习资料，言思慕一边翻页一边跟他汇报前几天跟着曲明易学习的进度，“其实中间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她小声咕囔着，手旁的试卷被陈默一把按住：“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手掌落下那刻没注意距离，不偏不倚压到言思慕张开的小拇指上。
皮肤接触的温度刺得言思慕心神一晃，心口像被鼓锤敲一下，陈默迅速离开，快得让她抓不住那种缥缈的感觉就已经降落地面。
陈默抽出笔记本摆在她面前，又是新一期学习计划，他有备而来，根本不需言思慕操心。
这堂课进度拉得快，言思慕学起来吃力，陈默反复将两次的题目延伸出新的考题，她又做不出来。
“这类型的题的确有些难，要多练习思考，光套用公式不行。”
“唔，我再想想。”脑子卡在那里转不过弯的感觉让言思慕心生焦急，双手滑下桌，搭在膝盖上紧张吧啦的不知在干什么。
“别着急。”耳边传来少年从容的安抚，不知什么时候起，连嗓音都已褪去青少年稚气，变得更具磁性。
言思慕又一次发现陈默性格“沉默”的好处，不爱说话，也不容易急躁，又稳又缓让人安心。
经过两人坚持不懈的努力，言思慕终于学会变通思考，后来陈默自己写出两道题考她，过程基本没错。
一天时间过半，言思慕果断按下按钮让椅背倾倒，往后仰躺放松， “好累啊，比音乐课还累。”
“真想考景大？”
“当然。”
陈默沉吟：“景大的音乐系不错。”
理论上，大家都觉得她应该主攻音乐，考进音乐学院，言思慕却有自己的想法。
景大属于综合类大学，相较于某些音乐学院水平反倒更厉害些。当然也有著名的音乐学院更加专业，但那并不是言思慕现在的目标。
“其实我没有你们那种远大的梦想，你知道我这人想一出是一出，之前想学音乐就去学，现在想在高考取得好成绩就去考……总之，看情况吧。”
她不甘于平淡，但也没有把某件事情当做梦想去实现的坚定信仰，喜欢的时候竭尽全力，不喜欢就放弃，这样的人生最舒坦。
双手垫在脑后，言思慕优哉游哉闭眼休憩，交叠的手指互相摩挲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手指松开举到身前一看，言思慕表情突变：“我的指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贱把大拇指贴的五瓣花扣掉，美甲中间出现一道缺口，难看死了。
“我的新美甲！”言思慕捏着手指心疼不已。
工具还在房间没来得及收，这会儿又得用上。举着磨指甲砂条不知如何下手，女孩子那点爱美的小心情一般人都理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