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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亲姐妹了。后来,后来我们一起考上朔阳一高,认识了陈家齐。陈家齐……”
沙拉皱起眉头,想了想,“陈家齐这个人怎么说呢。在我眼里,他才是标准的红颜祸水,你知道吗,男人长得太好看了,有时候比女人还祸害!”
“家齐不是那样的人。当年,是苏娅菲死缠烂打地追求他,他没答应,后来,不还是选择了南燕。”李和光帮好友说话。
“那他也择不干净。他都和南燕谈对象了,却背着南燕和苏娅菲去看电影,后来还允许苏娅菲去大学看他,他还给安排招待所住,你当时和他一个宿舍,你敢说他没做过这事!”沙拉气愤地说。
李和光微张着嘴,表情尴尬地摆手,“别扯上我,和我没关系。”
沙拉照着李和光的肩膀就是一拳,“你早点报信,南燕何至于那么伤心。”
“我那会儿还不认识你……”
“我说我了吗?我说的是南燕,你总不会连谁是陈家齐的女朋友都搞不清楚了吧!我告诉你,当年的事,你就是帮凶!”沙拉这次狠狠掐了李和光一下。
李和光疼得嗷嗷叫,偏生开着车又不敢乱动,只好低三下四地恳求说:“我错了,亲爱的,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沙拉翻翻眼睛,继续说:“你知道南燕当年抓住偷偷约会的陈家齐和苏娅菲有多伤心吗,她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五天,最后南叔叔把门锁拆了才把她救出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陈家齐伤心难过,其实,真正把她逼疯的,她最受打击的是苏娅菲的背叛。因为情同姐妹的所谓‘闺蜜’,居然是条口蜜腹剑的毒蛇,被这样的毒物在背后咬上一口,南燕哪儿还能撑得住。所以她和苏娅菲断交这事,我一千一万个支持!”
“说来也奇怪,大家在一个城市,朔阳也不大,可这些年,愣是没遇见过。今天要不是我眼尖,发现苏娅菲就在对面,提前挡了一下,这俩仇人就撞上了。”沙拉想起下午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李和光拍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怪不得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防火防盗防闺蜜’,看她们这活生生的例子,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防火防盗防闺蜜?
李和光扑哧一下笑了。
“你不也是南燕的闺蜜?咋的,南燕还要防着你啊。”
“我怎么能一样,我和南燕那可是革命友谊,不牵扯男女私情的。不像那条美女蛇,工于心计,最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没落得好下场!”沙拉说。
“你又知道了?”李和光问。
沙拉冷笑说:“那当然。我有个朋友在市医院工作,她告诉我苏娅菲去年离婚了,好像职称也没评上,现在被调到档案室管病历去了。啧啧啧,可见老天有眼啊!”
李和光摇摇头,叹口气,“你们啊……”
第九章 朔阳市外国语高中
入夜之后的朔阳市外国语高中,沉寂得如同一座死城。
校门口的保安室连着电动门,此刻大门紧闭,只有屋檐下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灯下有许多小飞虫飞来飞去,离远了看,灯罩外面就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纱衣。
“听一言把人的魂吓散
三魂渺渺不周全
我猛然睁双睛用目看
父的儿啊睁眼来到五台山……”
从屋里传出几声铿铿锵锵的秦腔,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尤其显得突兀,这粗犷沙哑的声音迅速向四周扩展,久久回旋不散。
校园里没有人,灯也黑着。
忽然,通往高一教学楼的连廊上出现一道黑影,这道幽灵般的影子移动速度缓慢,最后在楼道口停了下来。
“呼……呼……”
粗重浑浊的喘息声犹如拉风箱一样,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特别骇人。
“咣!”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天花板上的感应灯倏地亮了。
惨白的灯光下,一张惨白的脸若隐若现。
竟然是失踪的南北!
她伸手捂着眼,靠着墙喘了会儿粗气,才继续朝楼上走。
她走得很慢,看步态就知道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她却像没有感觉的机器人一样一步步朝前挪。她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里烧着两簇通红的小火苗,即便是黑夜,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好像从火锅店出来她就是这样一个状态,一直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敢也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她就抑制不住想哭,想大喊大叫。
她从白天一直走到晚上,去过很多地方,有人多的,有人少的,但具体的街道、建筑物她却记不得了,她像个僵尸一样从人群中穿行而过,整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都与她再无干系。
走到最后,她唯一有意识,想要去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够接纳她,不会打扰她的地方,就是她熟悉的学校。
朔阳市外国语高中。
全省校本教研示范校,市重点,每年还有两个保送清华北大的名额。
为了这两个名额,不知有多少家长从孩子上小学时就开始积极谋划,给孩子灌输‘上外高,保名校’的观点,孩子们也以考上外高为荣,仿佛拿到外高的入学名片,半条腿也就跨进了国家一流名校一样,全家人都跟着沾光。
外高地处著名的黄河风景区内,环境安静、清雅,就算是热热闹闹的开学季,入夜后也像是世外桃源一样异常宁静。
南北无处可去的时候,脚却像是自有主张一样,带着她朝学校来了。
避开门卫的办法很简单,因为在外高待过的学生都知道,学校西侧有一处围墙连着景区,想进学校,从景区那边正大光明地走进来就是了。
正值暑期,教学楼没有一个人,四周黑黢黢的,走路时连影子都看不到。
搁以前,胆小娇气的南北哪敢大半夜的往这儿跑,可这次却不一样了,她心里无处发泄的愤怒和委屈,让她忘记了恐惧。
位于办公实验楼右侧的教学楼呈口字型设计,上下两横是高一高二的教室,两边则是连接两个年级的走廊,教学楼一共五层,楼顶是一个大的平台。
南北来到五楼。
原本想去连廊的她却无意识的沿着楼梯继续朝上走。
再向上走了几级台阶,她感觉呼吸困难,于是弓着腰,手按住喉咙,重重地吸着气。
脸部麻木,脑壳像针扎一样疼,肺也沉得像是坠了块石头,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可这时心里却涌起一种奇异的畅快感,仿佛这样的折磨来得越猛烈越好。
她咧开嘴唇,仰起头,无声地冷笑。
然后,她看到窗户外面的月光。
淡淡的月影,弯弯的,像钩子一样,透过玻璃投射在灰蒙蒙的墙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梦幻,不真实。
她到这儿做什么?
混沌错乱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串问号,可那淡淡的月影却像是带有魔力似的,勾着她的心魄。
她糊糊涂涂地登上最后几级台阶,一伸手,触摸到门上的锁扣。
接着她愣了愣。
门没锁?
她记得这道门一直是上着锁的,明锁,黑黢黢的锁头像镇门狮子一样挂在上面,只有学校的后勤人员在检修管道的时候才会打开。
或许是暑期,学校不担心有调皮捣蛋的学生跑这儿来玩,所以就没锁。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与楼梯间的闷热不同,一阵清新的晚风拂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
南北嗅到这样的空气,昏懵混沌的脑袋顿时感到一阵清明,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明晰深刻的痛楚。
还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陈家齐。
她的爸爸。
一个为了她低到尘埃里去的尽职尽责的父亲,一个对妻子忠诚负责的丈夫,全家老小的主心骨,却干出背叛家庭,背叛妻子的丑事。
那样肮脏龌龊的行为,她连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月光很亮,像水银一样洒在地上,把阴暗的角落照得明晃晃的。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曾经被她赞叹过的无比美丽的夜景,现在看来却变成毫无温度的黑白素描画。
南北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漆黑的屏幕,之后揣回兜里,拖着比铅块还重的双脚,朝前方蹒跚走去。
楼顶天台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地面上横着许多管道,只有靠东边的一小块地方是平整的。平台四周是一排半人高的水泥护栏,护栏砌得很厚……
护栏……
南北的瞳孔忽然收缩成一团,她的瞳仁里,赫然反射出一道黑色的人影。
高高的护栏,振翅欲飞的背影!
南北只感觉头嗡的一响,尖叫声卡在喉咙口,却偏偏喊不出来。
“呼……呼……呼呼……”
她急促地大口吸气,感觉自己就像溺水了一样,紧接着眼前一黑,“咚!”一下倒在地上。
第十章 是他
“呼呼……呼……”南北清晰地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喘鸣音,她的呼吸越来越费力,面部迅速发胀,紧接着,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置身于南方的海滩上面,耳边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沙沙……沙沙……
她要死了吗?
从小到大,她不止一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可没有哪一次,濒死感会如此的强烈而又真实。
就连刚才看到的最恐怖离奇的一幕也变得不那么惊悚了,她想,就算此刻就要死去,她也不是孤独的,因为有个‘鬼’陪她一起上路。
夜空美极了,李木子说的没错,天台上真的可以看到星星。
白晃晃的月亮渐渐隐没在云层里,她的眼睛也跟着变得黯淡无光。
“喂!”
忽然,月亮没了,视线被一片黑影挡住。
她的耳朵里传来一阵轰轰巨响,心跳却骤然失速,她像狗一样呜呜喘鸣,浑身剧烈颤抖,可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像样的字来。
可这个鬼会说话!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