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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看着他,轻声道:“银凤大人……”
刚脱离险境的陟游面色还有些苍白,唇角却已经挂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先等等看。”他握紧拳头,凤凰城主托青鸢转交的那朵光芒在掌心幽幽闪烁。
凤凰的哭泣 第三十八章(1)
“只是玩具吗?”听完师项的话,浑身发冷的绯隋紧紧握住拳,指甲扣进掌心,尖锐地疼痛着。“所以我们都是他的创造,所以他是我们的主宰?掌心的一条纹路?所以他主宰了我们的生死?”她苦笑,不出所料,天塌了。自以为骄傲杰出,原来傲人的本钱都是别人给的。
“所以我不甘心。”师项说,长久以来,第一次坦露心迹,却是对这个还很陌生的女子,“我想试试看,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绯隋惊骇地转过头来看他:“你疯了!没有了他,这个世界就没有了。”
“那又如何?”师项傲然回望着她:“至少这一次,我做自己的主。”
绯隋被他的决绝震撼得说不出话,一时间脑中乱作一团,只是拼命地摇头,半天才道:“可是这一切跟朱凰又有什么关系?跟这个吴妹又有什么关系?”
火光在师项的眼中闪烁了两下,熄灭下去。他神色阴沉,低声道:“你要知道,梦想和野心,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朝里张望,寇之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监视器在一旁有节奏地发出哔哔的声音,像是在宣告他的生命稳定。
新颜把头靠在玻璃上,让那种无机质的冰凉来冷却自己因激动而发烫的额头。“睡得那么沉。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老实过。”她在心里念叨着。回过头,看见父母在外面休息室的长椅上彼此依偎着打盹儿。父亲的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白了。新颜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看着父亲突然苍老下来的脸,却想起了烟罗城外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白隼堡主柯熏。
是自己不顾师项和怅灯的反对,亲手将柯熏安置在了白隼堡,仿佛是知道将来会有烟罗城的事情发生,要靠他来阻止自己的狂性大发。她心中疑惑,既然这样,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跟师项怅灯混在一起呢?
石定襄买来早点,无声走到她身后。
这女子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当时那双眸子中心不在焉的迷茫消失无踪。如今她的眼神中,多了敏感警惕,还有一丝极力压抑却不受控制的仓皇。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吃点东西吧。”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却惊得她浑身一震,全身戒备地转过身来。被她这样瞪视,也只有石定襄能够不动声色,他抬手给她看买来的早点,示意她到外面去。
新颜却不放心父母。
定襄笑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
新颜满心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话,之佑就不会这样了,我爸妈也一下子老了这么多……”放下手中食物,她踱步到窗边,天刚绽亮,值了一夜班的医生护士们已经换完衣服,离开医院。而手提早餐来探视病人的家属却多了起来。清晨霜雾未散,街道却已经热闹起来。
石定襄跟过来,立在她身旁非常近的地方,目光却在她身上留连。出门前洗过澡,此刻颈旁的头发还潮湿微带着卷,洗发水幽幽的香气撩动着他全身的末梢神经。那条毒蛇又开始蠕动起来。石定襄垂在腿侧的手攒紧,又张开,来来回回,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不受控制地想要将她握在手中。
“我还要回去。”
“什么?”石定襄乍然回神,将毒蛇一样的渴念生生压下去:“你说什么?”
新颜没有发觉他的反常,注意力突然被窗外某一点吸引,头也不回地说:“我不能久留,还要回那个世界去。”
“为什么?”石定襄的手抬起来,如同昂起头的毒蛇。他想抚摸她的头发。
新颜不错眼珠地盯着外面,心不在焉:“我必须回去,那里还有我牵挂的人,定襄……”回过头来却当眼看见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新颜一惊,本能地向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窗户上,被窗棂硌得后背生痛。
“定襄……”她惊疑不定。师项的感觉再次笼罩过来。“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毒蛇张开口,她的身体已经被狠狠拉入他的怀抱。
“新颜……”一声低沉的呼唤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逼出来的。石定襄使劲搂着她,心底深处丝丝冒出的欲望让他想要把她的身体揉碎了,据为己有。那种贪婪的占有欲令他无法自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渴切。
新颜近乎麻木地任他在自己身上搓揉,眼睛盯着走廊尽头处的电梯。厌恶的感觉被紧张所代替,她全身紧绷地等待着。
“新颜……”低头看着她,石定襄眼中有着浓浓的迷惑。
电梯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
新颜双臂突然一振,强大不可抵挡的力道将石定襄高高抛向半空,又远远摔下来,整个人砸在饮水机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新颜?”不知道是哪根筋骨受了伤,腿上传来刺痛,惊醒了石定襄。他倒在地上,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不相信片刻之前自己突如其来的轻薄举动。一股强烈的自厌让他作呕,为自己无法控制心底的欲望而羞愤欲狂。
新颜却无暇顾及他的心情。从打开门的电梯内走出一个如同灰尘凝聚的人影来,残缺扭曲的身体让不小心撞见他的人无不惊呼出声,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新颜戒备地看着他,缓缓抬起手,火焰在她掌心跃动着,蓄势待发。“你来这里干什么?”
凤凰的哭泣 第三十八章(2)
“朱凰大人何必紧张?我猜想您一定在找我,所以就自投罗网来了。”
他说的话,新颜一个字也不相信,冷冷瞧着他,“你会自投罗网?”
怅灯竟然笑了一下,故作轻松:“我无处可去,这个世界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大人您了。”他的目光扫过新颜的掌心,火焰虽然耀眼,却衰弱了很多。“看来朱凰大人也有这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新颜不明白,但她却也不问,盯着对方,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果然,“看来城主的法力到了这边的世界就没多大作用了。”
新颜了然,所以当初自己失去记忆后,虽然身手敏捷,却没有特别的与众不同;难怪达什虽得丛惟传授,却只能以冥想的方式施展力量。看来怅灯也有同样的问题。
已经是一天中的繁喧时间,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新颜必须顾虑不能伤及无辜,见他似乎没有恶意,放松下来,先将定襄从地上扶起来。
“对不起……”石定襄低声对她说,微微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好像变得不是我自己了。”
新颜默默看着他,并不说话。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最紧张的那一刻,仿佛被毒蛇缠绕的湿凉感觉到现在还弥漫在皮肤里,那一刻她感觉不到石定襄,脑中却清晰地出现师项的脸孔。
“隐藏在那个世界里的,不只是人类的梦想,也是欲望。如果本体不能控制欲望的话,就会反过来被欲望所控制。”呛人灰尘一样的声音响起,仿佛读懂了两个人此刻心中的疑问。
新颜对他怒目而视:“谁要你多嘴。”话虽如此,却不由自主瞟了石定襄一眼。她突然想起来丛惟曾经对她说过的,关于梦想会生病的话。凤凰城的主宰的责任,就是除去生病的梦想,当时她质疑过这样做的必要性。但是假若师项野心失了控的话,石定襄的反常就可以解释了。然而她心中却越发沉重,因为如果师项真的失控,那么此刻丛惟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我必须立刻回去。”新颜喃喃地说着,站起身,望向怅灯:“据说沟通两边的路径已经被你打乱,你可以任意连通两边,你能送我回去的,对不对?”
晦暗难明的光芒一闪而过,“大人真的要回去?”见新颜点头,怅灯踏前一步,“大人可知道回去等待你的是什么?”
新颜不答,直视着他。
“大人可知道当初朱凰蔻茛为什么要离开?”
新颜心头一跳,连忙问道:“为什么,快说!”
怅灯淡漠如同苍灰的脸竟然生出一丝苦涩,“因为她想逃离既定的命运,摆脱她的身份带给她的牵绊。”
“既定的命运?”新颜想起那个不顾丛惟挽留,决然离去的红衫女子。烈火一样的性格,狂风一样的信念,她突然担心起来,害怕自己当初离开时,也是和蔻茛一样理由。“什么样的命运?”
怅灯沉吟了一下才说:“大人想必知道那边的世界里,凤凰城主造就了所有人。只有历代城主是血脉相传的。而银凤朱凰不但要辅佐城主管理那个世界,还要帮他延续血脉。”
石新颜的脸腾的一下火烧一样红。其实早就猜测过,是谁生了凤凰城主。这一刻终于证实了她的猜想:“这么说,丛惟的母亲是上一代朱凰,而,而,而这一代朱凰则是要生出丛惟的孩子?”心头却不由闪过一丝莫名的甜意。
定襄坐在一旁,望望这个,看看那个。他心思敏捷,领悟力极强,又不断从寇家姐弟口中听到关于那个世界的各种说法,这段对话的内容虽然繁杂,他却能迅速理出头绪来。再看看新颜的神色,心头一阵发凉,明白她早已心有所属,只得苦笑连连,心灰意冷。
“您真的确定要回去吗?”怅灯又问,似乎不怀好意,“当年您离开的原因我虽然不知道,但是那么决绝地走了,真的还要回去吗?”
这一说倒提醒了新颜,她冷冷一笑:“当初你把我弄到那边去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这些话?”
一句话登时噎住怅灯。石定襄在一旁说:“或许他是不愿意跟你一起回去。”
新颜自然明白,丛惟对怅灯恨之入骨,回去那边,怅灯只怕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然而她此刻心忧如焚,原本还担心怅灯的法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