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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旱灾,关中西部最重要的城池凤翔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到处呈现出萧条的景象。
凤翔府和凤州城一样,都是东边繁华西边萧条,为何会出现这种景象,原因也跟凤州城差不多,因为凤翔府的东边是西安城,往西就是山区了。凡是人爱去的地方都繁华,凡是没人去的地方就荒凉,所以城东繁华城西萧条也就不奇怪了。
还有一个道理,那就是繁华的地方房价高,萧条的地方房价低,王氏一家之所以选择住在城西,足见她们的日子过得是何等的艰辛。
越往西边走越发的荒凉,低矮的棚户区,坑坑洼洼的道路,时不时还会走出一两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或者是神经兮兮的男人或者女人。
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繁华的凤翔城?
快接近西门的地方是一大片穷人居住的地方,房子东倒西歪,街道弯弯曲曲,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人家凤翔官府不愿意规划这些地方。
“老人家,向你打听个事。”在一条不宽的街巷口周耀宗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上前问道。
“给点吃的。”老人伸出干瘪的手差点戳到周耀宗的眼睛。
饥荒都过去了还问我要吃的,以为我是观世音菩萨普度众生吗?
但是不给点吃的这老头能跟他说实话吗?
其实周耀宗身上是带着吃的,他知道在饥荒年代给人一口吃的远比给他金银财宝要重要的多,离开野狼谷的时候他专门多带了点吃的在身上。
周耀宗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一块饼子,准备掰一半给老头。
给个半饱,这是周耀宗做事的原则,给对方吃的太多了,人家反倒怨你。
“都给我。”老头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周耀宗手里抢走了饼子。
装的挺像啊!都饿都快死了,抢东西的速度还这么快?
“好,都给你。现在你总该告诉我,原来住住在陈家大院的一家人现在住在哪里了?”既然老头已经把他的饼子抢走了,周耀宗期望能够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老头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的饼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周耀宗,随后摇摇头,从喉咙里咕噜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有脸吃我的饼子?真他妈坏人变老了。
周耀宗愤怒了,抬起手准备打老头。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站在距离自己不到十步远的地方。
天呐,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难道他们是幽灵?
周耀宗吓坏了,眼前这种景象,一般只出现在影视剧里,一般情况下属于恐怖剧。
今天当这些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周耀宗立即意识到,自己得赶紧走了,饥饿到极点的人如同野兽一般,不要说抢自己身上吃的东西,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会被他们当做食物来享用。
面对一群饥饿的野兽,周耀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退我进。
饥饿的人群也向他跟前走了几步,一个瘦小的不能再瘦小的男孩,伸出枯草般五根指头对周耀宗说的,“给我点吃的。”
一般情况下,讨饭用的是乞讨的语气,但眼前这个男孩的嘴里面完全没有那种乞讨的意思。
我穷我有理。
人家是理直气壮的对周耀宗说话的。
周耀宗当然不高兴,问我要吃的,该求我是吧?但是这些人分明是在恐吓自己,甚至是在命令自己,“我没有东西给你了,再说了我凭什么给你们吃的?”
凭啥啊,我凭什么给你吃的?
“给点吃的。”这一次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好几个人的声音。
周耀宗看了看,不远处还有不少的饥饿的人向这边赶来。
再不走就完了。
可是,怎么才能走掉呢?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调头,这些人会像苍蝇一样像自己飞过来,抢走自己身上的所有的吃的东西,甚至还会对着自己的身体啃上几口。
现在是需要智慧的时候了。
咋办?
要是有块砖头,周耀宗恨不得一砖头砸死这些人。
这不是残忍不残忍的事情,而是生存的挑战,自己不把对面这些人弄死,他们就会把自己弄死。
在生与死的较量中,人道主义先放在一边。
想法很美好但实现起来困难重重,原因很简单对方人多而他只有一个。如果同时捡砖头对付敌人,死的只能是他。
咋办呐?
周耀宗看了一眼还在吃饼子的老头,计上心头,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掰成了两半。
好端端的饼子为啥要掰成两半儿呢?周耀宗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在饥饿的人群冒出火一般目光的时候,周耀宗将手中的饼子像左右两边扔去。
吃的?
这个人扔出去的是吃食。
就在饼子在半空中盘旋的时候,饥饿的人群像饿狼一样飞奔着,追逐着,向左右两边奔跑着。
只要你们跑了就好,那我也就该走了。就在饥饿的人群追逐饼子的时候,周耀宗转身向后跑了。
第212章 我要拿下凤翔城
被狗咬了才知道带上打狗棒的重要性,被狼吃了才明白猎枪的作用性。
许多时候,人生经验都是用血淋淋的教训得来的。
此时的周耀东才意识到,带上武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带上武器自己能进城吗?
跑出一段路之后,周耀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
我的妈呀,太危险了,太吓人了。
现在他已经不敢再想找王氏的事情了,还是先去凤翔衙门看看,把马狗娃交给她的重要任务完成。
一般情况下,衙门都在城池的中间位置,周耀宗来到凤翔府衙门所在的大街。
到底是衙门所在地,这里明显比西门方向太平多了,来往的人群也没有西门那边那样吓人。至少人家的眼神时正常的,没有那种要吃人的样子。
凤翔府衙门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守军。
站在这里,周耀宗深切的感受到贺人龙的队伍已经离开了凤翔城,因为从衙门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凤翔府的官差,很少见到当兵的模样。
这时一个官差从衙门里走出来,周耀宗赶紧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官爷,我是从岐山过来的学子,想问问今年科考的事情。”
这位官差把周耀宗上下打量了一番,嗯,看着样子确实像个学子,“说吧,想问啥事?”
“我想问一下,今年的秋闱在什么地方进行?”
秋闱?
秋闱就是指秋天的考试。都啥时候了,这家伙还问这事儿,太可笑了。
官差听罢不由得笑了,“兄弟,看你这年龄也不小了,咋能问如此幼稚的话来,真是可笑!你都不看看现在是啥情况,土匪遍地,饥荒年年,谁还有心思举办秋闱了,还是省点心想想该咋样才能吃饱吧!”
官差说的倒是很诚恳,不过周耀宗就算是装蒜也要装到底,“三边总督的大军驻守在咱们凤翔城吗,还怕土匪?”
三边总督大人的大军指的就是贺人龙的部队。
周耀宗之所以这样问其实就是想套对方的实话。
果不其然,这话疑问立即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哼哼………,人家早走了,我听说匪首高迎祥带着乱贼准备越过秦岭进攻关中平原,贺人龙的队伍已经被调往秦岭阻击高迎祥去了。”官差说完意识到如此重要的军事机密不应该说给一个陌生的书生,“你一个穷酸书生,跟你说这些也没啥用,赶紧走吧!”
贺人龙带兵去阻击高迎祥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周耀宗心中一喜,好啊,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走了就好!
虽然得知的贺人龙的准确消息后,按说周耀宗就该走了。
但既然已经开始表演了,就应该把要演的戏继续演完,听完官差的话,周耀宗装出一种要哭的样子,“官爷,啥时候才能恢复太平?让我等莘莘学子你像以往一样,好好参加一次考试。”说着周耀宗开始哽咽了。
就这表演,放在今天,绝对属于戏精。
看着周耀宗痛楚的表情,官差也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说你这人,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好不,弄得我也怪难受的。不过就当下这世道,要想恢复到以前的太平日子,我看难啊!”
“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周耀宗依依不舍的离开凤翔府衙门,转身向城外走去。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周耀宗决定先回到野狼谷向马狗娃汇报这里的情况,然后再带兵进攻凤翔城。
至于寻找王氏和她孩子们的事情,等占领了凤翔城之后再说。去了一趟西门,他真没胆量去第二次了。
来到约好的地点,手下已经睡醒了,“大王,城里的情况咋样?”
“贺人龙真的走了。”周耀宗说罢骑上战马,向野狼谷而去。
听到贺人龙大军撤走的消息,马狗娃高兴坏了,“狗日的贺人龙终于走了,我看还有谁能够阻挡咱们占领凤翔城?来人啦,把千夫长以上的人都给我叫到这里来,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攻下凤翔城?”
带兵从甘肃来到关中,寸功未立,马狗娃自己也觉着脸上无光,现在终于等到拿下凤翔的好机会,他能放弃吗?
很快,千夫长以上的人来到了马狗娃的议事大厅,“大人叫我等啥事?”
“你们知道不?贺人龙的军队已经被派到秦岭山里去了,现在凤翔城的守军没几个人,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才能一鼓作气落下凤翔城。”众人来到之后,马狗娃简单明了的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贺人龙实在是太厉害,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农民军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虽然过去了好几天时间,散落在周边的农民军也回来了不少,现在呆在野狼谷的农民军人数也有四千多人。
人数是不少,但经过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