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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准备吧!过两日,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温怡不得不应下,转身之际,她看了眼立在原地的兄长,再没了当初的自信从容,只有满身疲惫压身。
又想到已经离开家门去往边境的温悸,一时间心头酸涩不已,眼眶再度溢满了温热。
不就是伏低做小,讨好崔九贞么!
她做就是了。
上元前一日,温慆早早带着温怡到崔家拜访,这回崔家倒是没再拦着人,让他们进去了。
颉芳斋里,两人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崔九贞。
温怡捏着手里的帕子,若是以往,她定然早忍不住说了,可现在她却还要扬起笑脸。
“贞表妹……”她呐呐道,与温慆一块儿朝她见了礼。
崔九贞今日穿了身对襟白底碧蓝印花的袄子,下身是篮织金裙。
比之从前又张开了些许的容貌,配着头上金钗步摇的坠仙髻,妆容清淡,却掩盖不住那夺目的姝色。
温怡看的有些微愣,愈发觉着和她记忆中的人不大相似了,到现在,她甚至都快想不起来从前的崔九贞是何模样。
几人重新坐下后,立在一旁的如云命人换了盏茶,又多上了些糕点,无一不精致。
摆上几面时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出锅的,甜香味儿瞬间就绕满了厅里。
崔九贞吃了口茶,询问道:“大表兄和表姐今儿个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温慆顿了顿,从她的眼中明显看到了陌生和疏离。
屋子里的下人都在,让得他有些难堪。
“的确有事儿。”他说道:“五月里你就要出阁,我想着不若在清明时,咱们同去拜祭下祖母。”
崔九贞起初并不在意他来的目的,不过现下听了,却是敛起了神色。
温慆看着,微微松了口气。
“祖母离世前一直念叨着你,咱们这群兄弟姊妹们,她最是舍不下你,趁着出阁前,去瞧瞧她吧!”
崔九贞没有拒绝,她想到了这位外祖母,初见时模样,发病时的模样,最后是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模样。
她不是个不识好的,温老夫人对她得好,她都记着,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无法原谅将温慧娴之事压下的温家。
就为了可笑的名声,连温老夫人的死因真相,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
不是烂透了是什么?
“我问你们,温慧娴的尸身可是你们收殓的?”
对于她的话,温慆面色并未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般。
他道:“并未,当日父亲便命人抬出去了。”
崔家已经休了她,而她又做了那样的事,温家自然也不可能容得下她。
哪怕温大老爷为了温家的名声,压下了这件事。
崔九贞心里总算好受了点,她应下了这事,“拜祭的事儿,我会去的。”
温慆笑了笑,朝她颔首,“能见到你过去拜祭,祖母泉下有知也该是很高兴的。”
崔九贞抿唇,并未回答。
对于他这手亲情牌,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因着她的外祖母,她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罢了。
目光流转,她看向一旁沉默许久的温怡,似是才想起来她般,道:“还不知道表姐今儿个过来,倒是许久未见了。”
温怡正垂眸想着什么,乍一听她提起自己,不免有几分紧张起来。
“是、是许久未见了……”
她勉强笑了笑,目光对上崔九贞幽深的眸子,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便避开了。
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再度扬起笑意,也真实了几分,“贞表妹许久不见,出落的愈发可人了,如今外头可都传着你容貌之盛,京城无人能出左右呢!”
这是明显的恭维了。
崔九贞眼中浮出笑意,幽幽道:“那比起曾经满负盛名的崔元淑比起来,如何呢?”
这一瞬间,无论是温慆还是温怡都是一怔。
两人看向崔九贞含着笑意的双眼,却不达眼底。
最先回过神来的温慆轻咳一声,道:“贞表妹,那人既然已经除名,又何必再提,徒惹不快罢了。”
崔九贞弯唇,目光却是盯着温怡,对温慆道:“听大表兄这意思,想来自那以后,便从未再与崔元淑有过往来?”
“自是如此。”温慆回答,虽说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难堪,但也是事实。
温家当时的确不想再与崔元淑有所牵扯,更不想再惹怒崔家。
明哲保身也好,捧高踩低也罢,总之,崔元淑和她母亲的确是个麻烦的存在。
他说这些话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家妹妹那揪着帕子的手隐隐发白。
崔九贞注意到了,却只是一笑而过。
温怡的小心思和小动作她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
温慆还要去拜见崔恂,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厅内,除开伺候的丫鬟们便只剩下了崔九贞和温怡。
两人从前每回见面都没有好过,这回虽不再争锋相对,可着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崔九贞也不急,只慢慢地欣赏着温怡复杂的面色。
就看她能撑到何时。
犹豫良久,温怡终是开口了,她想起在家中被嘱咐的话,道:“贞表妹可有空子?不若带我到花房走走,听说你养了不少娇贵的花卉,能不能让我瞧瞧?”
她说这话时,有些刻意地讨好,带着一丝试探。
小心翼翼的模样,当真与从前判若两人。
崔九贞没有拒绝,接过如云递来的帕子将手上沾的糕点油沫擦干净。
弯唇道:“自然可以!”
第290章 羞辱
闻言,温怡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崔九贞拒绝她,毕竟她们虽是表姐妹,可从小到大她只跟崔元淑一块儿玩。
至于这个表妹,她幼时看着还好,后头便越来越瞧不上了。
以至于长大后渐渐就成了这种看不顺眼的关系。
要真说她哪里得罪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总之,很多事已经成了习惯!
崔九贞带着她朝花房走去,离着有一段路,两人一前一后的地走着。
温怡舌尖的话转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从、从前的事,是我不好,往后……还请贞表妹莫要与我计较……”
前头的人突地传来一声嗤笑。
温怡脸色有些难堪,咬了咬唇。
到底是没忍住,崔九贞停了步子,转过头道:“温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现在卑躬屈膝的模样,很难看?”
轰地一下,温怡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双眼迅速泛红,噙着泪,瞪向她:“你这般故意羞辱我,现在可满意了?”
“什么叫故意羞辱?”崔九贞可不承认,“我可没对你做什么,说什么,是你自己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你……”
“怎么,温大小姐觉得我过分了?”
面对她的询问,温怡脸色微变,连日来压在她身上个心头的大石终于在这一刻滚下。
她质问她,“这就是你报复的手段?尽管来好了,只是不准牵连温家和其他人。”
崔九贞撇嘴,还真是把自个儿当回事呢!
“报复?”她上下打量了眼,“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
她根本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这一刻,温怡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她的态度。
可笑至极!
“我如今能让你们进府,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再者,温老夫人怎么说也是我外祖母,我生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崔九贞转过身去,继续带路,“你只要安安分分不招惹我,从前的过往我便不追究,至于崔元淑……”
温怡心神一提,拧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你们之间的往来与我无关,不过,可别教我抓到什么不好的事儿,否则温家也保不住你,明白了?”
说这句话时,她回过头朝身后的人看去。
目光浅淡又透着一股冷意。
温怡被震慑到,只觉得心中一突,下意识地移开了眼,不敢与之对视。
“我、我知道了。”她听到自己这么回答道。
看似冷静,可实则脑子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
崔九贞没有再为难她,待到了花房,带她指着几盆说了几句,便命看守花房的婆子给她端了两盆,回头带回府去。
这也昭示了崔家的态度。
中午留了顿饭,待温慆过来寻人时,注意到自家妹妹沉默了许多,但其他的都还好。
不禁松了口气。
与崔家辞别后,温慆便带着温怡离开了,路上,前者注意到丫鬟带着的两盆花,扬了扬眉。
看来自己的妹妹有是好好与崔九贞相处,这一刻,他也放下心了。
将人送上马车,他则是坐了另一辆,一行人打道回府。
温家与崔家的事很快便传开了,之前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现下这一出倒是教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尤其是之前那些打压过温家的人,一时间惶惶然,终是熬不住带了厚礼前去赔罪。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而温家都欣然接受了,日子也不再像从前一般难过。
崔恂得知后没说什么,而崔九贞就更没空子去管了。
她这会儿正在东苑的后堂屋里写着字,将历来应景的诗词都抄了上去。
周围是一溜的灯笼,老太爷坐在铺着草席子的地上,手中捣鼓着竹条和木棍。
他做的灯笼有特别华丽的八角宫灯,不过这种做起来麻烦,是以也就做了那么两个。
其他的便是纸扎灯了,做起来简单,至于外头黏的画则是由谢丕所作。
这会儿他和太子正在上课,便只有崔九贞在这里帮衬。
写了一会儿,她直起身朝老太爷看去,“祖父可要歇歇,您都做了一下午了,当心伤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