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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公主直接掀翻他手里的碗。
碗勺摔碎在地。
东方卿淡淡地扫一眼狼藉，视线再转回来时，莫离公主已然背对着他躺回床上。
他什么也没说，吩咐站在那边垂着头，一直降低存在感的那个丫鬟过来收拾，兀自出去。
东方卿和长孙无极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反正百里绯月没多久，就等到摄政王府的马车。
她借着男人伸出的手，一下子钻进马车里。
今天的街道简直热闹到了一种喧嚣不停的程度。
城外那些所谓得了‘花柳病’的人，完全没影响城里的人半点情绪。
压根不会去想，本来嘛，得了花柳病那种东西，谁去想谁倒霉。
然后呢，那些人被摄政王的人控制起来了。
摄政王虽然声名狼藉，但只要他管了，那些人就别想混入一个进城来。他们完全放心。
是以，在众多外史团离京这个时刻，成千上万的百姓跑出来看热闹。
原本是兴致勃勃，可当看到每一国家队伍后面都跟着一辆大景风格的豪华马车，还有大景打扮的宫婢时，那些人议论的风向就渐渐变了。
“那些马车里是谁？”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那些是送去和亲的公主啊！”
“什么？我们需要送公主去和亲？”这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谁知道呢，这些外使国这次来到占了大便宜！每个国家一个不落，公主们不值钱似的，发干粮馒头一样，谁都发一个，谁都不落空！”说话的人咬牙。
“皇家的人怎么想的，这是丢脸丢到四海诸国去了么！”
“呵呵呵，你还不知道。这些公主都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奈何摄政王要把他们送人，圣上能怎么办？”
“不是说和亲是皇上的意思吗？”
“你脑子里面有水啊？这都想不明白，事情是摄政王做的，但这锅当然得皇上来背！我还听到一个说法，以公主们的身份和我大景的国力，就算送过去和亲，那也绝对是成为这些国家的王后。可怎么着，这些公主过去只能做个侍妾！”
那人满身愤青气质，“就因为她们得罪了凌三小姐！”
在鼓乐喧嚣中，人潮拥挤中，各处的谈话声在激动都淹没在其中若水入大海一样。
这个环境给人的感觉很安全，挤得密密麻麻只能看见人脑袋，谁都在指指点点的说。
混在其中说了，什么除了周围这几个人，没有人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是以，也没什么顾忌了。
这一把百里绯月牵连出来，就有人冷笑着开口，“城外那些莱州来的得了花柳病的人，摄政王现在也在给凌三小姐铺路呢。”
另一人忿忿不平接话，“治好了那些人的花柳病又能如何？以后她重开医馆，我宁愿死，也不会踏足一步！”
“就是，治好了花柳病那种脏病，难道还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成？那些人早就该死！谁让他们自己不检点！”
虽然人群主要集中在外史出京的街道上看热闹。
但其他没来这条主街看热闹的，基本上也是在议论和外使离京有关的话题。
和亲，然后百里绯月这个凌三小姐，自然都是被频频提及的。
摄政王府的马车虽然没走人多这条街，但从其他街道经过时，那些讨论的人尽管心惊胆战的立刻闭了嘴，但那落在马车上的视线却说明了一切。
而马车稍微离开视线，更是立刻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马车里，百里绯月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这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跟着他一起成了过街老鼠了！
而马车里的男人此刻，没戴面具！
闻言，他微微愣了一下，紫眸中情绪不明，而后眼尾弯了起来。
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角度。
百里绯月瞧了他一眼，探身趴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嘴唇离开他唇时，看见男人紫眸风情着几分似笑非笑。
百里绯月直接一个字，“呸！”
然而等他们到了城外，百里绯月昨晚和那些医馆大夫说好的集合地点时，完全不出意外，半个人都没来。
百里绯月无所谓的耸耸肩，“大美人，我们直接去那个收容病患的庄子。”
那些人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不管是那些大夫，还是城内的百姓！
等着瞧！
想到这里眉眼是说不出的邪气，邪气深处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冷血。
一晃三日过去。
外使走了，整个京都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相关的。
基本都是个个义愤填膺，越说越暴怒愤恨。
谁也没注意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股子恐惧悄然蔓延开来。
等大多数都发现的时候，整个京都三分之一的普通百姓都中招了！
特别是那些喜欢在外面晃悠的人！
甚至，好像一夜之间，睡了一觉起来，就死了堆成山的人！
当官府把那些死了的人都拉走统一处理时，一片哀嚎遍野。
所有人心中无比惊恐的发现一个事实，京都，发了恐怖至极的烈性时疫！
烈性时疫的症状像极了花柳和天花！
但是，他们其中明明有人出过天花的！
其中大多数人更是洁身自好，不可能染上花柳的！
死亡的恐惧侵袭着每一个人的四肢百骸，大街上霎时老鼠都看不见一只。
此刻，回春堂那一条街的好几处医馆里。
大夫们再度三三两两聚成一团。
第538章 成亲，当然有目的4
短短三天，他们在一次凑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却翻天覆地。
此刻，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说不出的肃穆和沉重。
这一场疫病来势汹汹，猝不及防……
不，不是猝不及防，是他们不信凌三小姐说的话！
但真的！
好像突然之间就爆发出来，来势汹汹，有的人从发病到死亡，要不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们从没遇到过传染和死亡速度如此快的！
太可怕了！
有人终于艰涩的开口，“城外庄子上的病患怕是死得差不多了。”
这话一出，又是窒息的沉默。
是啊，这种病来得迅猛，时间就是命。
凌三小姐一个人就算对这病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治得过来。
“也许没……没那么悲观。毕竟，她都能说出这场疫病的名字，还对我们说治好了这病，普通人接种后此身就能免除天花和花柳的感染。可想而知，她应该……”
没太有信心的补上一句，“应该是可以治好这病的吧……”
话虽然这样说，但这场疫病可怕到什么程度。他们行医生涯从未遇见过。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有人开口，“我们……去，还是不去？”
这个问题就太现实了！
在场的人心中早就挣扎过了。
终于有人出声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虽然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应该做的，可也得看看实际情况。这疫病如此霸道，只要接触，就很大程度上可能被感染。我们的确是大夫，可这种程度的疫病，官家自然会派医术比我们高明到哪里去了的御医去管，哪里轮得到我们这种民间大夫去自以为是的操心？”
心底的内疚是一回事儿，真要去那种那种疫病堆里，就跟走进阎王殿里没两样。
他们是大夫，但，也是人！
是人就有所顾及，就会贪生怕死。
屋子里的人再一次没了声响。
他们说得没错，天子脚下，如此可怕的疫病说发就大规模的发，说死人就一批一批的死。
别说天子脚下了，就是离京都十万八千里，有个大规模的天灾人祸的，朝廷也不可能放手不管。
莱州的‘花柳病’景帝知道，还让人暗中造势推波助澜了一把。
让百里绯月这个凌三小姐费力不讨好。
然而显然，景帝现在的心境和之前那种还有时间精力去算计别人已完全不同。
不是花柳，这疫病简直颠覆他认知的可怕！
城中那些染病的人，不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亲朋好友，都会立刻被官府的人一起集中看管起来。
从疫病突然爆发出来，太医院的太医接到旨意，整个太医院根本没有一刻钟消停过。
然而，毫无头绪！
这疫病和以往遇到的所有时疫，传染病都不一样！
此刻，景帝的御书房跪了好几位太医院重量级太医，其中就有御医院的首座，张院首。
“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朕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景帝也是盛怒之下，第一次对太医说出如此重话。
任何疫病最后都能被控制，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这次的疫病严重到已经动摇了整个京都的民心！
他盛怒，那些太医莫名心惊胆战。
这时候，一个太监躬身进来。
景帝眉目冷沉看向他，“现在城外患者的情况如何？”
太监恭敬道，“回皇上，城外收容病患的庄子外有锦衣卫的人把守，闲杂人等一律进不去。不过奴才守了两天，看见运出来处理的尸体很少，不上十具。”
什么！
那些太医虽然还是跪着的，低着头的。
但不用彼此互相交换眼神，也能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彼此心底的震惊！
两天，不上十具？
城内从爆发到现在才多点时间，已经死了上千的人了！
这对比……
景帝眼中暗色更沉，他这么大的御医院，还比不上一个凌婧！
简直像是在活生生打他的脸！
凌婧的确有狂傲嚣张的资本！
而此刻，城门口已经炸开了锅。
“放我们出城！”
“放我们出城！”
一浪高过一浪的推嚷声此起彼伏，这些人自然不是染病的，染病的都被官府已经集中起来了。但人心惶惶到没有染病的对待在城内，已毫无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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