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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亲会疑惑,为啥苏暖和顾凌城结过婚,还没接过吻,因为她以前的身体不允许,顶多也是碰碰嘴唇,不知道碰嘴唇,算不算接吻?
谁的维纳斯(一)
明亮的光线穿透眼皮,渗透进她的大脑,苏暖突地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伸出一只手,捂着太阳穴,然后慢慢地从床上坐起。
覆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至腰际,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一件白色的衬衫,太过于宽松,以致于她一眼便认定那是男人穿的。
捂着难受的脑袋,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宜,却只记得她喝完那杯酒就倒了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陆暻泓?!
俯视着衬衫里裸露的肌肤,还有被窝里的男士休闲裤,苏暖也只有刹那的惊慌,随即是无所谓地淡笑。
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清冷孤傲,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俗家和尚。
掀开被子,下了床,却只发现一只人字拖,苏暖偏过头,看到了床柜上放着的一副无框眼镜。
她将眼镜拿在手里,端详着那两块镜片,几分钟后,发现了一个秘密:这是一副平镜,没有任何的度数。
她的眼神里,出现短暂的哀默,然后,将眼镜放回了远处,起身,绕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走了一圈,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房间非常大,大得有些空旷,却也简约得令人咋舌,干净的羊毛地毯上,躺着一张巨幅拼图,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拼片散落在一边,复杂的图案令人眼花缭乱。
目光环视着卧室,除了她睡觉的那张床,她只看到镶嵌在墙壁上的巨大的平面电视机,还有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盏精致水晶吊灯。
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绕过那张宽大的床,她走向一个大衣柜,虽然知道,随意翻动他人的衣物不是礼貌的举动。
但她觉得,她真的很需要一根皮带,纵使也不适合她的腰围。
滑动门哗的一声打开,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大叠大叠的衣物,而是一扇接近两米的镜子。
飞扬的纱帘过滤了阳光中的尘埃,柔和的光线倾泻在她身上,也点缀了那枚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被阳光照耀得格外的刺眼。
她凝望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凌厉的短发紊乱而随意,白色的衬衣经过一晚出现了褶皱,被卷起到脚踝的休闲裤,露出她白皙的双脚,清柔平静的五官,站在那里,在微风中掀起斑驳的掠影。
她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素净的模样。
两年来,她都不曾这样直面过自己的脸,坦然地,没有任何恐惧,不会牵扯出心底最阴暗处的那个噩梦。
她看到了自己那双妖娆的凤眼,微微一笑,笑容似火焰,灼烧着她的视线。
她本就不是一个妩媚风情的人,却偏偏生了一双妩媚的眼,那是一种罪过,也是一种邪恶的蛊惑。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欺负她,她们气愤的指着她的眼睛说,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就来火,真惹人厌!
她觉得委屈而火大,不顾虚弱的身体,扑上去就打。
她一直以为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很美丽,笑起来像雨夜里的星辰。
带着一身淤青跑回家,她不敢落泪,父亲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说,你的眼睛的确无法让人喜欢。
太过妖娆,太容易引发人内心盛大的邪恶和欲望,让人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心中的恶魔。
从那以后,她不再觉得被侮辱,也不再委屈,她只是平静地选择,带上了父亲给她买的眼镜。
直到遇到顾凌城,她才摘下了那副老气横秋的眼镜。
她以为她遇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憧憬,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将她从一种悲哀中带出来,送入了另一个绝望的深渊。
苏暖伸出手,轻轻地推向镜子,灵活的支架缓缓旋转,镜中那个如水影般浮动的女子迅速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镜子后面是一个宽敞的换衣间,各式各样的男式衣服,整齐地悬挂在衣架上,同类的衣物都摆放在一块,细看下来,竟没一件是放错地方的。
她严重怀疑,这个带她回家的男人,有着近乎病态的洁癖和强迫症。
这样怪癖的习惯,也让她很快就找到了她要的皮带,她随便挑了一根,往腰上一系,便出了卧室。
公寓和那个卧室一样,很大,却也很空旷,家具少得可怜,现代化的室内设计让整间屋子看上去干净得不像话。
苏暖有些无法苟同这间公寓主人的品味,蹙了下眉头,突然听到一阵窸窣声,眼角的余光瞟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她转头看去,便看到厨台边屹然而立的男人。
窗台上洒落的斑驳光点,掉落在他的黑发间,他像是在摆弄着什么,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忽然转过身,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又看到了少晨。
就像某一个清晨,少晨端着早餐迎接她的睁眼,笑容似阳光般清澈。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再望过去,发现陆暻泓已经在餐桌前落座,他的面前放着一盘早餐,他正拿着一把餐刀,默默地吃着。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文雅和风度,举止间犹如一阵清风让人忍不住想去欣赏。
苏暖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移到厨台上,便看到上面的厨具,这些细节告诉她,刚才是他自己在做早点,很难想象,他竟然会做饭!
“我以为你需要进食些东西。”
耳畔响起清冷却不失温雅的声音,苏暖循声看向陆暻泓,目光错愕而疑惑,他却没有看她,径直用刀叉操纵着那盘餐点。
她看到了餐桌上另一盘早点,和他的那盘有异曲同工之嫌,盯着盘中的鸡蛋,苏暖的肚子就配合地叫起来,她窘迫地抿抿嘴,偷瞄到陆暻泓并未注意她,才松了口气,悄声走到餐桌边坐下。
尽管她急着想离开,但在离开前,免费吃一顿早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昨晚我喝醉恐怕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抱歉。”
苏暖诚意十足的声音打破了用餐时的安静,她觉得自己会穿陆暻泓的衣服,必定有原因,而这原因无外乎酒量极差的她吐了,她想要回自己的衣服,必须得先道歉。
陆暻泓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未置一词,这样的态度,无法不让苏暖多想自己昨晚的行径,是不是得罪了这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早餐进行到尾声,苏暖还是沉不住气,再次提起话题:
“那个……能不能把我的衣服给我,我觉得我走之前有必要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你。”
苏暖就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坐在他的对面,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睁大着那双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反应。
陆暻泓轻挑眉梢,这样的动作也让他本清冷的脸色平和了几分,他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拭着嘴角:
“衣服昨晚送去了,过会儿送过来。”
苏暖这才舒了口气,忽然也觉得这个男人也并不是那么难相处,弯唇一笑,低头继续和自己的早餐奋战,不忘在吃下最后一块三明治后,冲陆暻泓笑着道谢:
“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
陆暻泓轻轻地颔首,放下纸巾,稍稍退开椅子,优雅地起身,瘦长美丽的手间,是他用过的餐盘,苏暖见他如此,也跟着站起来,收拾餐盘。
“哦,对了……”
他经过她的身侧时,停下了脚步,在她不解地侧眸仰望他时,他神色淡然地补充道:
“竟然好吃,就把厨台上那一盘也吃了吧,我不喜欢浪费粮食。”
苏暖顺着他的眼神,便注意到厨台角落的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的东西,和他刚才吃的那份一模一样,还冒腾着热气。
“那你干嘛做那么多早餐?”
“我只做了两份早餐。”
苏暖收起餐盘的动作一僵,望望他笔挺而高贵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里被自己吃得一点不剩的盘子,脸上黑线降临。
那她吃的那一份是什么时候做的?
昨天还是前天?!
谁的维纳斯(二)
衣服很快便被送过来,苏暖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时,陆暻泓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对她,他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政策,从洗好碗到现在,就没看过她一眼。
回想起那盘不新鲜的早餐,苏暖就忍不住胃部翻滚,也觉得忽视掉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虽然,现在她还在他的地盘上。
待她换好衣服出来,陆暻泓已经不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摊着他方才翻阅过的报纸,苏暖慢慢地靠近,便看到报纸上面的头版新闻。
那是一张夜景照,因为是晚上拍摄的,效果甚差,但可以确定是在一座高架桥上,然后,她也看到了照片里有一对相拥在一起的人,模糊不清。
那应该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吧,看到这样的照片,很难不让人认为他们正在相爱,即便这个新闻的标题和爱情无关--法拉利堵塞高桥交通,被交警强行拖走。
恐怕不止是她,任何人看到这张图片,都会诠释出她联想的那个意思吧?
浪漫的相爱桥段比枯燥的交通报道,更来得吸引读者的眼球,思至此,苏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轻轻地笑出来。
“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发出的声响让苏暖的身形一颤,恍然地想要回头,却因脚踝磕碰到茶几脚,整个人不稳地朝前扑去。
她惊慌地想要尖叫,背后却伸出两只手,紧紧地固定在了她的腰际,顺势一带,将她带入了一个宽广的怀抱,阻止她撞上茶几摔倒在地。
苏暖纤薄的后背撞上精瘦的胸膛,透着单薄的衬衫,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体温,他的手抓得太紧,她的双臂紧抱在胸前,蜷缩在他的怀中,惊恐几乎掌控了她的呼吸。
本能地回头,她微睁大的凤眸直直望进了一潭秋水中,平静而深邃,他和她挨得很近,他的鼻息浅浅地喷在她的脸侧,痒痒的,就像一把小刷子扫过她的心田。
晨风袭来,带着冬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