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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骁坤起身,冲着御阶上自己的亲生儿子拱了拱手,眼中闪现出了一丝蕴含深意的光芒,笑道:“皇后殿下训诫的是,臣在前朝,定会尽心尽力为皇上排忧解难。”
傲繄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这时,殿中又恢复到之前欢声笑语的气氛中。傲繄稍稍宽心,不由得回过脸来看向世勋,而他只是默默的用象牙筷子挑下蜜糖云花糕上的玫瑰丝,一脸恬静淡然。傲繄心中自发的对他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但随即又联想到右下首那个正喝着酒、一脸自得的女人,心中不免又添了几分不悦,只得暗自冷冷瞟了她一眼,闷声吃着碗里的汤羹,再无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琴瑟难和(下)
近两个时辰的晚宴,虽是饕餮珍馐、歌舞升平,但与万家人在一起,傲繄还是感觉颇不自在,更别提吃下什么,心口堵堵的,并不觉得饿。傲繄由李兰芝搀扶着走下玉阶,凑到近旁悄声嘱咐世勋回宫后早些休息,便在一片“恭送皇上,恭送皇后”的呼声中,坐着御辇,缓缓驶上通往元盛宫的甬道。
快进冬日的秋夜格外阴冷,但蒸汽袅袅的浴室中却是温暖如春。澡盆里温热的洗澡水是用了茯苓、白术等几味中药反复熬煮滤净,又兑了鲜花凝露而成,淡茶色的水面上不断升腾着柔白雾气,那甜淡的花药香,闻着不禁使人心神安宁。
傲繄看着纤细的双腿在水下幽晃晃的,在烛光的照射下似不真实一般,心中忧思怅然。本想借着为万骁坤晋封太傅一事,内地里趁机削了她的兵权,谁承想她却不顾一切断然拒绝,如此不留情面,着实令她难堪。身为皇族中人,从小她便把自尊心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万骁坤就算察觉出了她的用意,私下里推辞便可,实不该当众令她颜面扫地,也算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但天子威仪又岂容冒犯?可与她相比,自己毕竟还是年轻稚嫩许多,看来今后仍有一段遥远崎岖的路途要走,现下,竟是不得不忍耐。
傲繄坐低身子,将细嫩的下巴浸入水底,双眼轻轻闭合,想用这温热的浴汤暂时把脑子里的思绪放空,不去想她是谁,今后她又该如何绞尽脑汁去应对这暗潮汹涌的世界,什么都不去想,亦不去理会,只有这片刻的宁静。
李兰芝让宫人拿了干净的寝衣,守候在浴室内的屏风外,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忙与近身侍从一同进去伺候。一阵工夫,傲繄已穿了一身霜白绣银线的丝绸拽地寝衣,长长的秀发被一根银色丝带于腰背之间束住,发梢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刚刚涂抹过凝脂的脸颊泛着盈润光泽,但漆黑的双瞳深处却如华霜般冰冷决绝。
李兰芝低声请示:“皇上是去暖阁看书,还是回寝室安歇?”
“去凤翎宫。”傲繄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感。
李兰芝微愣了一愣,似乎没有立刻明白皇上的意思,待缓过神来,忙唤了宫人去衣橱取了薄絮袍并一件丝绵斗篷,严严实实的为傲繄穿戴好之后,便扶着她坐上辇轿。
辇轿跟随着莹莹的灯光前行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凤翎宫那暗红色的宫墙。虽然宫门外还挂着明晃晃的灯笼,但朱红色的大门紧闭,想必阖宫都已经歇下了。李兰芝唤了侍从前去叫门,尚夜的宫人轻轻开了门,看见皇帝的仪仗立于门外,不由得吃了一惊,跪下请安之后,正欲进去通报。傲繄只是微微摆摆手示意他下去,之后便默然朝寝殿走去。
寝殿内随即亮起微弱的烛光。李兰芝轻轻叩门,傲繄则站下玉阶下,盯着门窗中隐隐透出的暖橘色柔光,心中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见殿门微微开启,傲繄便面无表情的踏进寝殿,没有理会跪在门边一脸诧异的韫珣。
内殿里幽静安逸,绢面绣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只发出细微声响,似猫儿漫步。傲繄站在寝室外的红纱帷幔前,满眼都是红红的萤火微亮。她忽然觉得此刻竟似在梦中一般,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但等她醒来之后,又会不会为此时之举而懊悔万分?
傲繄伸出一只苍白无力的手,颤颤的掀起眼前绣金的红纱帷幔,眼前却依旧是那铺天盖地的炫红。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地毯、红色的被褥……就连那从天而泻的红绡罗帐,亦如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般让她窒息晕眩。
世勋撑着身子坐在罗张中,似乎本已经就寝,一定是刚刚的敲门声将正处于朦胧之际的他猛然唤醒。柔软的衣襟微微敞开,光滑的丝缎轻薄覆于身上,勾勒出肩胛优美的弧线,俊秀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讶。
相对无言,两个人都牢牢的凝视着对方,却并不开口,亦不必开口。傲繄微微咬着下唇,在心内黯然叹了口气,仿佛一切终已成了定局。她默默拉开颈下的丝带,轻微挪动双脚,一点、一点的向前靠近,那莹亮的丝绵斗篷便一截、一截的滑落到地上。终于,她将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轻柔放入他温暖宽厚的掌心……
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华照在窗纱上,将院内干枯树枝的影子投射进屋里,似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的手指。云昭和衣仰躺在床上,呼吸间隐隐透着丝丝酒气。内室外面,传来尚夜的佟霄阵阵粗重的呼气声,云昭眯合着双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大半个月以来,每一个寂寥如此的夜晚,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忍过。宫人们知道他心情郁结,都不敢惊动他,就连平时最贴心的佟霄与疏霖,虽也总是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可看着他阴沉的面容,亦不再敢多言。他早就知道,自从她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日日厮守在一起。他也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心里有他,他便知足了。
云昭神思迷离,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一树树艳红如火的红梅,身着月白色斗篷的少女,站在雪地中向他嫣然微笑,他便伸出双手去温热少女的脸颊,那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在他的手中,便绽成了那最明艳动人的花朵。而现在,那个面容娇俏,眼神中却带着几许清冷孤傲的女子,在哪呢?那个被世人奉为九五之尊的女子,在他的眼中,却依旧是他的妻主,他的繄儿。
美好的回忆被一阵闹声打断,云昭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侧耳倾听,却是似乎有谁在用力拍着门板。云昭睁开微醺的双眼慢慢坐起,借着月光,看着佟霄揉着惺忪的睡眼前去开门。那佟霄显然是盹着了,突然被吵醒,心中难免不悦。他抱怨着走过去,嚯地一下拉开了门,明亮的月光一下子泄进屋里,照亮了佟霄那惊恐万分的脸。
云昭见他瞪着双眼,嘴张的老大,却结结巴巴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楞在了原地。一阵阵阴冷的寒风从外面钻进来拍打着殿中的帷幔,云昭心中一下子紧张起来,正欲起身下地,忽见佟霄颤抖着双腿跪拜于地,紧接着一团黑白两色的影子便迅速地飘进了屋里,脑子便“嗡”的一声全懵了。
那影子进了暖阁,却反而放慢了速度,慢慢、慢慢地向他飘了过来,云昭只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倒竖,心脏突突的狂跳着,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床铺边缘。还没反应过来,那团影子竟突然向自己俯冲过来,紧接着便感觉一双冰凉的手臂牢牢环住了自己的腰身。吓得云昭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定睛一看,眼下正伏在自己膝盖上痛哭失声的女子,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繄儿。
这么冷的夜晚,她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寝衣,外面罩了一件丝绵斗篷,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手脚冻得冰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自打成亲以来,云昭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不由得慌了神,急切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但傲繄只是紧紧的抱住他低头痛哭,再三询问,她依旧不言。
云昭看着她甚是心疼,但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焦急,声音便大了起来,不由得捏着她的肩膀喊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说啊!”
过了一会儿,傲繄可能是哭累了,才慢慢的抬起头,在月光的照耀下,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头发与眼泪混成了一片,朦胧的泪眼疼痛地望向云昭,声音因哭泣而低闷沙哑,沉声道:“我对不住你!”
没想到她突然开口却说了这一句,而且是用的“我”而不是“朕”,云昭不解,因而追问,却见她一脸委屈受伤,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进而想到她竟大半夜只着单衣跑到自己身边,一见了自己便不顾一切的痛哭失声,心下多少也明白了几分。虽然内心疼痛,但亦有些小小的欣慰感动,只能紧紧拥住她,轻声安慰。
云昭用手指轻轻梳拢着她凌乱的发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相拥了一会儿。傲繄抬起头,见他眼角亦有晶莹的泪光闪烁,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云昭却先柔声道:“不必自责,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傲繄缓了缓神,闷着鼻子恨恨道:“早知道所有事都是……身不由己,当初,还不如让肃亲王去当这个皇上!”
云昭将傲繄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苦笑道:“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不是皇上了。但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就不能一味总想着逃避。”
“朕何尝不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傲繄凄然,随即又看向云昭:“她们在前朝怎么轻视朕,朕可以忍,因为总有一天会让她们明白,朕不会像皇姐那样,做一辈子的软弱女子任她们肆意欺凌。但是朕的生活,她们凭什么干涉?朕不过是想只与你在一起而已。”说着,眼泪又委屈的流了下来。
“这世间哪个人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