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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华风云脸上还是那个表情,你知道的,就那一个,没有表情的表情。
可他眼中忿怒、悲怜、不舍、自责,一闪一闪,奇异的放光。
「你……杀了张爷?张云鹏?定南将军张云鹏?不死金刚张云鹏?」
他点头,「吓著你了?对不起,我真气昏头了,不应该让你见到这种场面,可是看你那样被……」
吓著?我该因为张爷已死而开心呢?该因见到死人而害怕呢?还是该因张爷死在我身上而惶恐?
其实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或说一片混乱,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我现在只觉得累,全身给张爷操的酸痛不堪,还有,我担心湘瑶,他一直眼睁睁看著张爷那样玩弄我。
华风云用他的衣袖擦拭著我的脸和身体,可是血迹依然留在我白嫩肌肤上,我抓紧华风云,撑住自己尽量别晕倒,双腿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
「帮你洗个澡好吗?」
「湘瑶……」
华风云横抱起我,走到湘瑶床边放下。
我赶紧趴在他身旁,低声唤著:「湘瑶、湘瑶,没事儿了,你看,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湘瑶的眼睛很呆滞,依旧看向张爷操我的那张桌子。
去年我让人压在雪地里,湘瑶被逼著一起看,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著。
我怕血染上他洁净的身体,也不敢去碰他,「湘瑶?没事了,都结束罗,没有张爷了,再也没有张爷了……」
我声音颤抖著,不断想说服湘瑶,张爷已经死了。
或许其实我想说服的是自己,我其实深怕这一切都是我昏迷後做的梦,再睁开眼,张爷依旧压著我,身下炙热的铁棍依旧无情蹂躏,而张爷威胁著要湘瑶跟了他。
「都过去了,湘瑶,已经结束了。」
湘瑶美丽的眼瞳凝视不知名的彼端,我不知道他把什麽看进眼里了,只知道他似乎又缩回那黑暗的壳子中。
我的湘瑶,含苞待放的小玫瑰,小宝贝……
华风云将湘瑶的头轻轻移动一下,让他凝固的眼神正对上我的眼,我看到他清澈眼底有自己的身影。
狼狈不堪,一身血迹的人儿,诡异而华丽的脸庞,稚拙而妖野的线条,到底我,到底我算什麽呢?
这一身贱骨的狐媚子,终於让威镇八方的定南将军,惨死在我怀里,在交和中,狰狞的死去。
『狐媚子,一身贱骨。』
十四岁那年起,张爷他三夫人就明白了我会带来的只会是灾难。
又一个人,因为我而死去。
可我微微笑著,温柔的低唤:「小宝贝?我会保护你呦,不要怕,谁敢欺负你,我都会站出来保护你的,绝不让人那样对你,好不好?」
湘瑶眼神慢慢集中,好像才刚发现我就在他身边,他看我笑,於是也微微勾起嘴角,那模样就像个婴孩,天真纯洁。
「老天爷!」
我听到身後传来华樱的声音,惊讶、恐惧。
「怎麽……怎麽可以!华风云你怎麽可以!」
「住口,把这里清乾净,有什麽话待会再说。」
「可那是定南将军!你不问而斩……」
「住口!」
我没想到这件事会替华风云带来什麽样的麻烦,也不想去烦恼这个问题,湘瑶正茫然的看著我,轻声说:「琴官流血。」
「没有,血不是我的。」
「是谁的?」
「是……妖怪的,妖怪死掉了,被风云杀死罗,以後有妖怪要来欺负我们,都会被风云杀死的。」
华风云蹲跪在我身旁,帮著我哄湘瑶:「对,再也没人能欺负湘瑶,再也没人可以欺负琴官,我有宝剑,守著你们。」
湘瑶笑著,点点头,「嗯。」然後他闭上了眼。
我也闭上了眼。
醒来的时候是给水声吵醒的,睁开眼,整片雾茫茫,我先是想到那个被压在雪地的夜里,睁著眼看天空,也是白茫茫的雪花纷飞。
然後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雪的冰冷,而是全身暖烘烘的,浸在热水里。
有只大掌循著我双腿,温柔擦洗著,然後往上、再往上,万分小心、万分怜惜的往双股间搓揉著。
然後大掌往我最私密,其实也算最公开处,缓缓侵入一只指头。
「呜……」
「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就好了。」
「风云……」
华风云把我紧紧抱著,我发现他跪在沐场中,让我仰躺在他怀里,他衣服穿戴整齐,却跟著我一起下水。
当初华星北让人盖沐场时,引进活温泉,整个浴池用青花石砌成一个圆型往下挖,我跟湘瑶洗澡时他偶尔旁观,看我们嘻嘻哈哈的玩水,然後他会叫我先走,让湘瑶服侍他沐浴。
如果他真那麽喜欢我,为什麽从不要我服侍呢?这个问题我第一次想到。
「舒服一点了吗?」
「嗯……我没做到。」
「没做到?」
「答应过你的话……」我声音回在浴场中,听来有几分酸楚,「你说,跟人乱来的话,要罚。」
「不是你的错,我说过往後再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华风云脸上第一次出现那麽明显的表情,是忿怒。
「想不到张云鹏他居然敢用计调虎离山!」
华风云说:「他约了我说要谈判与你有关的事,想不到进了定南将军府,是父王等著……」
我从未想过一国之储君,夜夜不归,守著一个万人穿烂的破鞋,会引起什麽样的评论,造成什麽样的风波。
华风云从未让我知道这些日子他承受了什麽样的压力。
「皇上责备你?」
未来的一国之君要跟安邦定国的大将军抢个男娼,会不会很可笑?
「没事的,我告诉父王,今日他敢跟我抢人,明日他就敢跟我夺宫,这种臣子,何能纵容?」
他说的很简单,不过我想当时的气氛肯定不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耽搁这麽久才回来。
天纵英明的皇帝,难道没想到祸根是谁吗?
「皇上要你杀了我?」
华风云很惊讶,我这傻子也有聪明的时候?
我笑了,「答应你的事没做到,你可以罚我,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就杀了我吧。」
华风云让我自己站起来他也站起来,捧住我的脸,很认真的说:「有我立足的一天,就有你立足的一天,什麽都不用担心,我保证,像今天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再发生。」
「可是我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你知道,我是扫把星。」
华风云想了想,「那你更只能跟我在一起了,除了我,谁制的了你呀?」
奇怪了,他这样强词夺理,却说的振振有辞,连我都被说服了。
当晚,一辆马车载著我、湘瑶和华风云,离开这个豪华壮观的大园子。
「离开了,湘瑶,我们终於离开了。」我让湘瑶头躺在我膝上,小声对他说。
马车震的湘瑶有点痛,可他虽皱起眉头,还是笑著跟我说:「离开了、离开了。」
「小傻瓜。」
「小傻瓜。」湘瑶娇憨的学我说。
「湘瑶小宝贝。」
「琴官小傻瓜。」
……。我狠狠拧了一下湘瑶水嫩脸颊。
湘瑶无辜的睁大眼看我,然後嘴一撇,简直像要哭。
我笑著搂住他,赶紧安慰似吻他发红的脸蛋,湘瑶嘟高了嘴,又被我的亲吻痒的咯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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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搬进的这宅子,跟广寒宫比起来,小巧而温暖。
广寒宫既名之为宫,当然也就有它的道理,九落大殿,上百间房,里头至少一半地方我跟湘瑶连去都没去过的。
那地方奢华,而冰凉。
我们的新家,没有名字,没有大匾额,进门时我抬起头来看到这落没名字的宅第,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平凡人了。
以後再没有歌郎金娃娃,没有花魁湘瑶。
一个姓柳、一个姓兰,我们只是尚未长成的少年。
我看到门的右边用金砂在黑桧木刻了几个字:『御封擎天护国神威圣武一等公爷华风云』
左边更绝,没有什麽废话,一样的黑桧木,只有四个字『擅入者死』
华风云这人可能不懂联诗,把门联也写的怪里怪气的,一点都不对称,要给刘彤看到肯定笑的抱肚子。
不过看那几个字,我不想笑他,只觉得他真像棵古老的松树,朴拙、实在。
门还好算宽,华风云让人围了布,七手八脚的几个汉子把湘瑶从马车上,用担架抬下来。
会这样做,是因为离开广寒宫时华风云抱湘瑶上马车,可他一抱,湘瑶便疼的呜呜咽咽,一路上震著过来,可怜我的宝贝湘瑶又动了伤口,华风云要再抱他就不肯了。
他不肯时也不闹,睁著泪汪汪的美丽眼眸,口里颤著声只喊:「不要、不要,琴官,我疼。」
他疼我更疼,我疼华风云也疼了,我握著湘瑶手叫他忍耐,华风云却一股跳下车,叫人拿竹杆扯了布,让湘瑶躺著抬进宅。
从来没见过湘瑶这麽脆弱的样子,他是娇柔,单薄纤细的身子却从没病到这样,连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