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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下巴抬起,一张出水芙蓉般绝色倾城容颜忽现,沉鱼落燕,不过暂别数月,竟美的叫人惊心动魄。
他的娇嫩的唇让他自己咬的红润丽,黑瞳水莹晶亮,叫人晕眩,而他却忧伤的看著我,有点迷惑和怀疑。
「湘瑶。」我极温柔的唤著。
44
他勾起唇角,这傻东西,就是这样未语先笑,羞赧的娇态,才叫人总忍心欺负他。
「把人丢著就跑了。」他柔声细气的说:「这回我真生气了。」
一点没有生气模样,唉~不知这脾软之症有没有药可医?
「对不起。」我亲亲他脸颊。
看著他的蜕变的越发美丽,我却深觉不安,这人不该生成天仙般美貌,又怀个任人揉捏的性子,有谁能护著他一辈子呢?
湘瑶真是发不起脾气来,柔柔的说:「我想你,以为再见不著了,又不甘心死了,怕你真回来寻不见我,要哭的。」
他一句话说的乾净,里头不知多少心酸。我们都是给抛弃的孩子,我那麽离开他,无非是让他的恐惧重现,想到以前他曾企图自尽,我一阵寒颤。
「我做事总有自己的打算,你老操心呢!」我忙搂著他说:「你也敢想那事儿,要真自个儿寻短去,我便不理你,叫你一人在奈何桥旁空等,便是来生我也不认你。」
明明是我做错事,湘瑶却急了,「我没有啊,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还记得对你的承诺……可是我做错什麽了,叫你一声不吭就走……」说著,白皙的鼻头泛了点粉粉淡红。
我很惊讶,湘瑶这人柔弱归柔弱,却向来不肯在人面前哭的,身旁一堆宫人侍女,他怎麽红了眼啦?难道他那失心症还没好?
我捧住他的脸,「怎麽啦?」
「没……九爷……他就住同个院里,听说给皇上圈禁了,不给出门儿。」
风云!风云!到底是心疼他弟弟,还是红线牵著有趣呢?湘瑶被折腾成那样,心里的伤哪里是一年半载便可痊愈?将湘瑶跟华星北置於一院,叫他每天看著对自己施暴的爱人,难道这样湘瑶就快活了吗?他日渐灼美,却性子依旧,就吃了苦头也说不出的,干什麽让他待在华星北身边嘛!
我让他在花园里的石雕椅上坐下来,一时间不知怎麽安抚,只好将他搂著,让他倚我肩上。
「我不敢出房门,怕让他瞧见了,连门窗都不敢开。几次他踏进门,叫著我名字,我怕极了,他再走近,我竟昏了过去,狼狈的很,越是不想出丑,却越发丢脸了。」
「你又没对不起他,怕他做什麽?」我心疼的说:「他才该怕见你呢!」
湘瑶揪著我衣服,轻轻说:「一见他,便想起那晚,怎能不怕呢?」
他的声音像极细的碎冰,在雪白的背景里飘浮,莹透晶彩,人是这样脆弱,连声音都柔雅细致,一字字咬的清析,从樱桃般可爱的口中溜出,一瞬间化成了水,落进耳里,痒痒的,若有似无。
可怜极了,湘瑶就这麽紧紧揪著我,深怕再次分离。
「皇上或许以为这麽著,你们早晚就会和好;别担心了,我让他把华星北弄走吧?」
「别啊!九爷弄到这个地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呢!能弄到哪去呢?别叫受气了才好。想到他过去那麽意气风发的潇洒模样,现在的九爷,真是好可怜。」
「那可好,你何必可怜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应在他身上可真是灵活灵现。」
湘瑶就是想替他说话,也实在没好话可说,垂著眼帘不吭声,半饷才轻声说:「只恨我这麽没用,要能好好陪他也罢,见了人连句话都说不出,枉费他疼我一场。」
「疼?」我不以为然的说:「身上的伤怎麽来的都忘了?要把人弄成那模样也不是三两下功夫就了事,也不知道那晚你怎麽熬过来的,哪天他要发疯再糟蹋你一次……」
湘瑶眼波一震,又将身子靠的更紧。
唉~明知他放不下他的,即使怕他仍是爱他,那水般性子底下,却无比固执。若当初那一剑刺进华星北心窝,现在的湘瑶就能放手了吗?或许现在就没有湘瑶这人了……
我心狠狠揪一下,忍不住将湘瑶脸扳过来,看著他澄清的眼,乌亮的瞳。
「不谈他。你想我了,有没有偷哭?」
「谁像你?爱哭鬼。」
「没天良!我可是想著你就哭呢!」
「所以说你是爱哭鬼。」他又微笑了,瞳仁在目光流转的那瞬,让阳光映出彩虹般光芒。
我用指去触他的眼睫,密长卷曲,抚著叫人从指尖痒到心头,他笑的更深了,许久未能这般嘻闹,他淘气的笑著,猛然仰头,做势要咬我。
这傻子!又不是头天见他,他眼波一漾,心里打什麽主意,我摸的一清二楚,顺势以指在他鼻头弹了下,他「呀!」一声,嘴儿欲再咬上,我却把手往他腰际摸去,搔的他无路可躲。
一阵嘻闹,我见他额角微湿,便将他前襟顺手拉开,「包这麽紧干什麽,热出汗来要吹了风,又得病上……」
湘瑶见我脸色僵凝,便收了点笑意,将自己衣服拉好,「连痂都落了,一点不疼……」
我将指从衣缝中插入,硬是掀开他的衣襟,看著他雪白细致的肌肤,和那粉肌上,新月般咬痕。
疤痕有的粉粉淡红,几处却颜色深点,仍旧带点鲜艳的红,想是当初咬的深。在湘瑶身上错落的疤痕,如鳞片遍布,将他饰成了白蛇。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永远都要相好……再不让人欺负你……永远都不分开……不叫你一个人哭泣……」我边以指揉搓著他锁骨旁的疤痕,边低声反覆说著。
湘瑶无声的叹息,靠回我身上,几乎听不见的说了句:「没办法的,你有皇上了。」
我没回答,只以唇扫著他额角的柔软胎发,轻轻的说著:「再不叫你一个人害怕……」
45
那天,天空带著的紫蓝,连日光照在湘瑶的脸蛋上,我都只看到优雅的阴影。对湘瑶的不舍和依恋,冲刷了相会的喜悦。
相见不如不见。想是文人也有过这麽刻骨铭心的无奈。
我只搂著他说话,讲宫里头的事,避开了孤寂和落寞,专挑下人的趣事儿讲给湘瑶听。
讲到太监们阴阳怪气的嗓音,讲到传说里的冷宫。
「戏里头常唱冷宫、冷宫的,我当打入冷宫,说的是冰窖之类的地方,原来冷宫不是真的冷呢!夏天时,倒比别的地方都热,挑的是风水差的地方。」我稀奇般的讲给湘瑶听。
湘瑶噗嗤一笑,「原来你一直以为冷宫真的很冷啊?」
我傻眼,「难道你不这麽以为吗?」
他又笑,满脸溺爱的看我,「琴官真好玩儿。」
我回看他,看进他眼底很深很深的地方,他或许累了,眼底有著倦意,想是跟华星北同个院子住,他也辗转难眠。
我数著跟风云一个个缠绵的夜,可怜的湘瑶却孤寂渡过,连房门都不敢出了,难不成就这麽将自己囚在房内?连人带心,都锁住了。
怕黑的湘瑶,是否凝视烛火,在蜡炬成灰时,珠泪始乾?
石椅宽,我请人拿来大绣花枕头,跟湘瑶搂著躺下来看天空,宫人们劝了几句,怕我们吹了冷风,我说:「就躺躺,不睡的。」
他们还是捧被子的、捧屏风的浩浩荡荡来了。
体贴入微。只是连点放纵都不得享受,有点叫人喘不过气。日夜不断的在众人目光下行动,也太别扭了。
但湘瑶窝著我怀里,还真睡著了。可怜见的,刚开始欲睡难舍,拼命的想睁眼,说话都混沌了。
我问他:「要不,进房睡会儿吧。」
「不要,睡著了再醒过来,没的白过了时间。」
我知道他又不甘心就睡了,於是告诉他:「那闭著眼说话吧,我就在这儿。」
说没几句话呢!湘瑶气息平缓下来,安安稳稳的睡在我臂上。
我的左手渐渐麻了,右手跟湘瑶交握,因久了,也有点酸软,宫人於是又上来说要将湘瑶的身子扳开。
我怒目斜视,低声说:「做死呢!谁吵醒了湘瑶试试!」
或许风云送怀著龙种的丽儿,去当尼姑的事,给众人个警惕,他们蹑手蹑脚的下去,互相递著眼色,一副好心没好报的委屈。
管他呢!我在这宫里也没个知心人,白做那假好人给谁瞧呀?就当个狐假虎威的男宠又怎样?反正平日好声好气的,也没看谁真心跟我亲近。
从那麽个人人轻贱的倡优,成为转眼集三千宠爱於一身,我也知道自己多幸运,我这麽幸运、这麽幸运……
看著湘瑶,他眼底一轮淡淡蓝青,越发衬的长睫如扇,楚楚可怜。
宫人无声的在刚才盖著的绸子上盖了件薄毯,原本几许凉意,现在暖和舒适,有人事事照应周到,想来也不错。
湘瑶跟我总是处处遭人为难,尤其是我不知分寸的个性,若非风云这双翻云覆雨的贵手,我这扫把星,恐怕要将湘瑶拖累。
我一会儿想湘瑶,一会儿想风云,居然分不清自己最爱的是谁!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只是离愁吧?所有好的、坏的、苦的、甜的回忆,叫我混乱。
湘瑶……我的爱人、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儿女……我乾净的那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