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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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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孙兴文起身离开。 
  “哎,兴文,有件事我忘说了。”洪光宗想起近日夫人环儿让他办的事,说,“肚脐眼儿养孩子咱朝近说吧,你到底相中没相中枝儿?” 
  “这?” 
  “这什么,相中就相中,没相中就没相中,别晃人家。”洪光宗从内心希望枝儿嫁给孙兴文,他们成为连襟关系更密切,也是偿还一笔债,当年自己使计谋先下手娶了环儿,才有今天司令的身份,不然,这个要职是孙兴文的,轮大襟儿(衣襟方向依次轮流)也轮不到自己的身上。徐将军临终前流露出把枝儿嫁给孙兴文的遗愿。 
  其实,洪光宗很少在女人身上动脑筋,环儿三番五次地穿撺掇,他想都没想是谁的主意。真正或急于要嫁给孙兴文的是枝儿自己,她的姐姐按她的旨意行事罢了。 
  孙兴文对这桩婚事想法前后变化很大,徐将军遇刺前提过此事,是在环儿和洪光宗既成事实的情况下,他似乎没反对,对枝儿也蛮有好感。那时枝儿并不热心此事,因而错过了将军在世看到他们结成连理。后来,发生了徐将军遭暗杀,忙于协助洪光宗管理军队的他,将与枝儿的事放下了。倒是近日,枝儿积极提起这件事,对他的眼神充满爱慕,可是,孙兴文的想法有所改变,简而言之是,他不会同意和她成亲,至少目前不会。原因嘛,似乎有些复杂,孙兴文不能对洪光宗说,洪光宗呢也没看出来。 
  “司令,以后再说吧。” 
  “以后是什么时候,不会是猴年马月吧?”洪光宗摸不准参谋长的脉,说,“你有一打无一撞的,一家女百家瞧,惦心枝儿的人可不是没有哇!” 
  后面是玩笑话了。 
  “容我考虑考虑。”孙兴文说。 
  “别烤糊喽!” 
  孙兴文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门半掩着,他记得真切,去司令那儿关上门的,警惕加疑心推门进去。 
  “兴文,”枝儿从椅子上直起身,说,“我等你半天啦。” 
  “哦,坐,坐吧!”孙兴文客气道。 
  参谋长室内的男女属于正常交往,加之有几分家庭气氛,构不成太有意义的细部,故跳过去不叙述,我们跳得稍远一点。 
  黑龙会的一间密室里,小田向桥口勇马报告一个坏消息。 
  “河下君已不在黑瞎子洞。”小田说。 
  小田攀登过悬崖迂回到黑瞎子洞附近,他见到是空空的山洞,河下一郎已不知去向。 
  “你进洞去看了吗?”桥口勇马问。他希望找到河下一郎留下的东西,譬如草图什么的。 
  “什么都没有。” 
  桥口勇马也清楚没可能,巡防军定会搜遍他的全身,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留下。 
  “会长,有件怪事。”   
  《出卖》第十八章(7)   
  “讲!” 
  小田在洞口发现了几摊血迹,他敏感这里发生搏斗,谁和谁动武,疑心使他留心周围,林间出现几座新坟,墓碑上标明死者是巡防军官兵。 
  “一定是什么人打死了守山洞的巡防军。”小田说。 
  桥口勇马不这么看,他怀疑巡防军转移走河下一郎,叮嘱小田注意发现新的密押地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桥口勇马静下心来想着这件事,小田见到的血迹、新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月之香被桥口勇马叫来,他问:“洪司令最近找没找你?” 
  “没有,怎么?” 
  “有一件事想办法从他的口中了解出来。”桥口勇马说。 
  黑瞎子洞发生什么事,洪光宗自然知道,桥口勇马想让月之香探出真相,可是她坚决反对此做法。 
  “不行。”月之香觉得她和洪光宗还没有相处到无话不说的程度,没那么靠,没那么铁,问及男女以外的事情会引起他的警觉和疑心,操之过急,“啄木鸟计划”要前功尽弃,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对,对,你想的很远。”桥口勇马赞成,也改变了主意,说,“不能打草惊蛇。” 
  是啊,非但不能打草,而且还要为蛇护草。 
  “护草?” 
  月之香进一步说,她要成为洪光宗的围脖子草、窝边草,加快跟他上床,以后又都是刺探情报的机会。 
  “他新近娶了个女学生做二姨太……”桥口勇马指的是会不会对月之香失去兴趣? 
  月之香望着桥口勇马复杂地笑笑,男人不是从一而终的鸳鸯,女人多多益善。当然在与巡防军司令的相处上,掌握好分寸、火候,总之她不急,恰恰不急,才让洪光宗抓心挠肝,为日后能控制住男人,你不能轻易让他得手。 
  “蓝磨坊的人会沾这个事的边儿?”她说出心中疑虑。 
  桥口勇马摇摇头,从掌握的情报分析,蓝磨坊同巡防军关系不错,一个重要的人物在中间起着作用,那就是军需处长常喜久。他向她讲了正在酝酿的计划:借机除掉常喜久。 
  “暗杀?” 
  “不不,”桥口勇马说,“我要洪光宗亲手除掉他。” 
  月之香相信他们的情报头目有这等本事,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他玩得游刃有余。除掉军需处长这完全是他的事情,她殚精竭虑做的是交配雌蜻蜓一样吸引巡防军司令。 
  【47】 
  河下一郎恐惧蚊、蠓叮咬招了,亚力山大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弄清楚日本人进山是四人,两组分头去搜集木材和金矿资料,河下一郎被巡防军捉到。 
  “亚力山大先生,”占江东问绑在树上的日本人如何处置。 
  亚力山大说他有生以来没见过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叫蚊虫叮死,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叫你亲眼看看。”占江东从对方的话中听出弦外之音,磨坊主决定杀人灭口。 
  “吸人血的都是雌蚊子。”亚力山大说。 
  公蚊子母蚊子都叮人吸血,胡子大柜一直这样认为。 
  “雄蚊子不吸血而且也不嗡嗡叫,”亚力山大谈昆虫的兴趣很浓道,“雌蚊子吸血为了繁殖。” 
  光赤蔫儿被绑在树上的河下一郎听到他们的谈话已做不出什么感想,一种令他恐惧的声音正随夜色到来,数以万计的柔弱杀手涌来,他追悔莫及,相信说出真相就可以获生,事实正好相反,供出真相带来被灭口的横祸。 
  “黑头糜子!”已无任何生存希望的河下一郎拼命喊道。 
  “你嚎叫顶屁用?嚎出大肠头子,没人听见,没人救你!”占江东讥道。 
  蚊子、蠓虫云一样飘过来,河下一郎顿时给吸血昆虫覆盖,成为黑色的人……他因痒而痛叫! 
  “穿花!” 
  “穿花!” 
  胡子像看一场精彩的戏,哄喊着。 
  河下一郎像融化的冰一样渐渐缩小,整个身躯瘪下去,无比苍白如一张纸……据说,那一年夏天白狼山的蚊子特别多,且体大,叫声有些咸滋滋的海水味儿。   
  《出卖》第十八章(8)   
  亚力山大次日清晨走出山林,胡子将河下一郎白色的尸体扔进河里,至于漂向何方他不得而知。到了镇上,他兑现了承诺,牵出十二匹速步马送到指定地点。 
  蓝磨坊的阴谋策划河水一样流淌下去。尼古拉不满足弄到日本人进山目的的情报,为了嫁祸于人,间或转移视线(河下一郎被劫走,巡防军不可能不追查),他说:“我们要泼好这盆脏水!” 
  事实上从一开始劫持河下一郎就泼了,是否有效果目前尚未得到印证。尼古拉讲了进一步泼,方式也变得巧妙。 
  “通过雨蝶?”亚力山大每每动用这张王牌时都慎而又慎,再三权衡利弊。 
  看出他犹豫不决,尼古拉说:“只是通过雨蝶之口放出风去,别的她什么都不用去做。” 
  雨蝶放的风效果一定好,亚力山大相信这一点。上司尼古拉决定了,他只好勉强同意。 
  “孙兴文还没有拿下?”尼古拉语气是不满意,将巡防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拉过来,是蓝磨坊近期的工作目标。至于怎么个拉法,他们的计划正在实施之中,因没立竿见影使他对手下人不满意。 
  “他是一块石头!”亚力山大说。 
  “我们要征服的是石头,而不是土坷垃!”尼古拉的话意味深长,孙兴文在他们眼里就是石头,坚硬的石头,因为坚硬才更有价值。 
  “时间需要长一些。”亚力山大说。 
  获得日本人进白狼山搜集木材和金矿的情报后,尼古拉决定回国向他的上司汇报。 
  “我今晚动身。”尼古拉说,“你尽快让雨蝶放风出去。” 
  河下一郎的尸体是被几个摸蛤蜊的孩子发现的,河段是靠近亮子里,从远处的白狼山漂过来,水将蚊、蠓吸干血液的尸体浸泡得惨白,十分骇人。这个消息半日后才传进司令部。 
  “枝儿,你和孙参谋的事?”洪光宗问。 
  “司令姐夫,”枝儿用这怪称呼,她有些羞涩道,“人家不搭拢。” 
  洪光宗能想到孙兴文的态度,不仅一次问过他,最后一次在前天,他似乎比以前更冷淡此事。 
  “不能一头炕热乎。”她说,意思是一厢情愿不成。 
  东北有句土话:强扭瓜不甜。这种事情非瓜熟蒂落不可。洪光宗暗想咋就不能像自己一样,使计。也不知他让谁使计,总之希望促成这宗婚姻。 
  “司令姐夫,谢谢你关心我。”枝儿感激道。 
  “咦,应该的。”洪光宗拙嘴笨腮的说,“谁让你是我的姨妹,当姐夫的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啊!” 
  这种表白是不很得体的,在东北民间有小姨子有姐夫半拉屁股一说,语言亲近犯忌的。胡子出身的洪光宗,没有这些顾忌,顺口就说。 
  枝儿心里清楚自己和洪光宗的距离应该如何保持,她想在司令部大院呆下去,就必须保持距离,在姐夫面前言行得体,多半是做给一个人——姐姐环儿——看的,将军和夫人不在了,呵护她的是环儿,换句话说她需要她的呵护。 
  “实在不行,我下命令。”洪光宗说。 
  “这可使不得,有命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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