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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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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督军深信日本人的情报,过后他的日本顾问出谋,寻找一个理由,叫洪光宗带参谋长、郝秘书来省里,直接扣下孙、郝二人,也让洪光宗说清楚。 
  “就这么办。”杜督军同意。他已经钻入日本人的圈套,下令洪光宗带孙、郝二人来省城,给日本抢夺木材创造了机会。 
  月之香显然不知这些,因属高层机密,桥口勇马始终未对她说。自负的笑已向月之香传递一种信息,有办法对付巡防军。她道出第二件担心的事:“木把总管常喜天,不会轻易就范,他与洪光宗关系很靠。” 
  “钢我们也能熔化。”桥口勇马自信道,自信来自他的又一个阴谋。 
  压防军近日的一言一行都在桥口勇马的视线里,绑去了红萝卜,自然做不了那种事,去绑木把总管的夫人,刚烈的丛大美自缢美梦未成,派月之香上门——雪中送炭,目的是戳咕胡子控制木帮。桀骜不驯的胡子大柜可不那么老牛赶山似地听喝,月之香柔软的水穿这块顽石应该没问题,他相信月之香的能力。但是,木把总管常喜天也不是很好对付的,要下狠茬子重手,才能制服他。 
  “丛大美死掉,她留下一个两岁儿子。” 
  “绑架这个孩子?”月之香看到一双阴谋的翅膀飞翔。 
  桥口勇马讲只有绑这个孩子,才能牵住常喜天的牛鼻子走,赎票的条件放弃木排。 
  【80】 
  “啥意思呢?”洪光宗看着杜督军的亲笔信,心里犯嘀咕:省长让带参谋长去,可能与军事部署有关,特意叫带上郝秘书不好理解了,见督军、省长,郝秘书这级军官……可是指名道姓叫带他过去,又不好拒绝。 
  “司令,”黄笑天进来,“司令叫我?” 
  “笑天,我明天和孙参谋长、郝秘书去省里。”洪光宗说,通常作为警卫长,司令出行,他要提前做好安全保卫并随行。 
  “骑马去,还是坐车?”黄笑天问。 
  一般近途司令都是骑马,有时为显示身份也坐他的专车——玻璃马车,像去省城,还有一种选择,乘坐火车。 
  “坐火车。”洪光宗说等孙兴文回来就走,“我和参谋长、郝秘书都去,家里没人照眼不成,你在家。”   
  《出卖》第十九章(55)   
  “司令,省城路途遥远,又乘日本人的火车,时下世道这样乱,我不放心。”黄笑天坚持护送司令进城。 
  洪光宗有些心事重重,新来的杜督军不是有交情的耿督军,对自己这支军队咋个看法不清楚,是信任是有看法不清楚,事先没任何迹象的情况下,命自己带参谋长、郝秘书面见他,是凶是吉?如有变故,没人接应不成,当胡子时,黄笑天是二当家的,最信任他。 
  “笑天二弟,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洪光宗道出心中的疑虑,“谁都知道参谋长和郝秘书是我的哼哈二将,督军指名道姓叫他们俩随我去,不是要对我们下笊篱吧?” 
  “下笊篱,不会。”黄笑天摇头,他分析不像,新来的省督军不会不重视驻守三江这支队伍,丰饶的白狼山没人看守不成,战略地位上,奉满铁路的交汇处,水旱交通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的巡防军的兵力、武器装备不是徐将军时代可比拟的,谁当督军都会重视这支武装部队。 
  “也许我多心啦,但愿是我多心。”洪光宗说。 
  “司令,”黄笑天说,“你多个心眼没错,时局动荡,今天皇帝,明个总统的,乱哄哄地折腾……” 
  “朝廷折腾也罢了,又有外国黄毛蓝眼人掺和,搅得天昏地暗,令人眼花缭乱。”洪光宗觉得无所适从,耿督军调去热河,只派人捎给他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 
  头脑不笨的洪光宗,心里一直琢磨这句看上去十分平常却意味深长的话,青山是什么,他理解是军队,烧柴就是作为。有军队在手,就大有作为,何况有枪就是草头王。 
  “我明白了。”黄笑天看清洪光宗为什么留下自己,说,“司令放心,家里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你在家,我放心不少。”洪光宗嘱咐黄笑天一些事情。 
  “参谋长撤回来,放排……木排还没到老虎涡子。”黄笑天说。木排只有到了老虎涡子才能确定流送方向,向北去吉林船厂才安全,朝南恐怕就要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这件事参谋长会安排好的。”洪光宗说。 
  木排迟迟没起排,头棹误吃蘑菇,人衰败得不成个儿。 
  “曲大胆儿落炕(病得不能起炕)啦。”何万夫说,“曲大胆儿病在节骨眼儿上,耽误事吗。” 
  天灾病热的谁也避免不了,常喜天没想得太多,谁都可能病在排上,只是头棹的位置太重要了,一般人代替不了。他说: 
  “我掌头棹,明天起排。” 
  “那太危险啦。”二柜何万夫劝阻道,“还是等两天,绿豆水绿豆水:东北民间用绿豆熬水给误食毒蘑菇者喝,以期解毒。灌了,很见效,曲大胆儿比昨天精神多啦。” 
  薛神汉还懂天象,两天后天要变坏,那样过老虎涡子就有排翻人亡的危险。 
  “必须在变天前抢过老虎涡子。”常喜天说。 
  日本人指示曲大胆儿拖延时间,长年累月在山里钻,谁还不认得蘑菇?哪种有毒心里十分清楚,他故意吞毒蘑菇,吃的数量不至于丢命又把人毒倒。 
  曲大胆儿达到了效果,日本人达到了目的,排上没人替代了头棹,二柜何万夫不行,甚至二棹三棹都代替不了。当然,只有常喜天能担当此重任,他是总管,轻易不会去亲掌随时丢命的头棹,为此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日本人等什么?等洪光宗带孙参谋长、郝秘书到省里,督军拘捕革命党郝秘书,扣留孙兴文,询问洪光宗,那时候巡防军还会顾及什么放排,最佳时机好动手夺下木材。 
  孙兴文夜晚上排,他听说明天起排来看常喜天的。 
  “总管。” 
  “参谋长。” 
  木排上常喜天让烟道:“抽一口。” 
  “嗓子紧,不抽啦。”孙兴文说,“总管决定明天起排?” 
  “是,”常喜天说,“要不是家里出事耽误,我们早过了老虎涡子。” 
  孙兴文听出对方仍然带着伤感,明天起排了,不宜提伤心的事情,为此没往常家不幸的事情上说,问:“总管要亲掌头棹?”   
  《出卖》第十九章(56)   
  “曲大胆儿吃蘑菇中毒,坐起来都困难……不走不行了,如果下暴雨,过老虎涡子就更难啦。”常喜天说所以才替他,并讲了薛神汉预测的恶劣天气马上到来。“今天七月初九,鬼节鬼节: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前要赶到大姑娘砬子。” 
  孙兴文已做了沿河保护木排向前流放的安排,有些河段骑兵可以靠近就靠近,眼瞟着木排走,环境不允许就在前面等着。 
  “弟兄们那样太辛苦,到前面老虎涡子等着我们就行。” 
  常喜天考虑巡防军的辛苦,下一段路程河上要比河岸相对好走,顺流漂下,岸边多是悬崖峭壁,路途艰险。 
  “安全把你们送到老虎涡子,见你们漂流入江北去,我们回去向司令交差。”孙兴文说。 
  常喜天从内心感谢巡防军,有他们的护送,流送没受胡子、河匪的骚扰,顺顺利利地到达了马面砬子,每年不是这样的,大小河匪胡子都要遇上几绺子,不免要送些钱财才摆平。今年流送的这批红松,从商业的角度讲,与巡防军没关系,他们派兵护送出山入江,出于对国家财富的保护,义务护送。 
  “不能落入洋人手里。”这一点木把总管同巡防军司令是一致的。 
  孙兴文回到骑兵营,朱营长做好了明早出发护排向前漂流的准备。 
  “第一段路,我们可沿着河岸走。”孙兴文说,他已踏查了行走路线,“中间须绕过数公里悬崖,然后又可沿河岸走,到老虎涡子,还有两段河岸路。” 
  “我已向全营弟兄讲明了行动路线。”朱营长汇报道。 
  “我和你们一起走。”孙兴文说。 
  然而,孙兴文没与骑兵一起走成,夜里一名军官带来司令的紧急命令:连夜赶回亮子里镇。 
  【81】 
  压防军乐得发蒙,想女人发疯的当口,如花的日本女人从天上掉下来,落在匪巢。 
  “不喜欢我?”月之香没做任何铺垫,直截了当地问。 
  在女人方面接连失手的胡子大柜,什么都不去想,有个女人走进匪枭的窝棚,也不问是什么来路,迫不及待地道:“上炕!” 
  “你洗洗。”她说。 
  “去哪里洗?”胡子大柜说,“荒郊野外的,没澡堂子。” 
  “有河。”月之香坚持道。 
  压防军和她去了河边,水很清澈,很快他们成了两条激情的鱼。 
  “你们日本人喜欢在水里?”他问。 
  月之香眼睛像两只蝴蝶飞翔,她的回答方式很特别,躺在沙滩上,身子白在晶莹沙砾间,如一朵云一片明亮的阳光。 
  压防军占有云和阳光,疲惫不堪。 
  “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她提出要求。 
  此时她即使提出一百件事胡子大柜也会爽快地答应。 
  “难度很大的。”她说。 
  “登天?” 
  “那倒不是。” 
  “入地?” 
  “去劫木排。” 
  “去劫木排算屁难事。”压防军眼里木把手里只有木头撬杠,自己的马队对付一帮江驴子算什么,还不轻而易举。 
  “巡防军一个营护送……”月之香给狂妄自大的胡子大柜降降温,“孙兴文参谋长亲自率队,不那么好对付。” 
  巡防军护排压防军事先不知道,正规军的一个营的兵力不可小觑,同他们交锋输赢难料,参谋长是什么人他清楚……咦,压防军瘟鸡一样堆碎(蜷缩)下去。 
  “其实你不必惊恐万状。”月之香不能看着胡子大柜临阵堆裆,行动的当口他不能堆,要硬挺才行,她说,“巡防军护送木排到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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