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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蹙了下眉,周艳的脸色再次有些难看了起来,道:“我知道他有时生起气来持续得还是挺久的,譬如老杨吧,那是偷偷吃娟姐的豆腐,虽然娟姐看他年纪大没说什么,但真哥教训过他呢,所以他见到真哥总是绕着走的。”
“是么。”老杨,不就是那个死得很惨的剧组工作人员么,记得那天罗娟娟也是这样说他,看来的确原也不是个具有多少好品性的人。“但你不一样,你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是么……”她喃喃咕哝了句,似想尽力相信我的话,却又带着点儿偏执地无法完全相信。“阿真是个好人……”过了会儿她抬头望着我道,“所以他一定会不再生我气的。”
“那当然。”我几乎要觉得有些好笑了。
那样胆怯又痴心的一个女孩,为了方即真这样一个男人整天苦恼并心烦意乱,实在是件很作孽的事。要知她这样烦恼,对方可是完全都一无所知的。而他似乎也的确始终只对罗娟娟这样的女子感兴趣,细数他从艺至今所交往过或者被绯闻过的女人,几乎都是这种类型。
正暗自思忖间,见她看了眼表,匆匆带起墨镜站起身:“我该走了,老板娘。”
“好,那有空再来啊。”
“嗯,有空一定来。”
说着,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事般快步朝外小跑着离去,我目送着她身影直至消失在店门外的夜色中,想起她刚才的种种,不免又暗自笑了起来。边低头将桌上的杯子收拾起来,正要端进厨房去洗,不经意一抬头,心脏却突地一阵惊跳。
我见到厨房门前有道苍白的身影正在门帘处若隐若现地站着。
边上蹲着杰杰,它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东西的存在,低头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兜转嗅着旁边桌上的肉包子香。
那东西低头似是看了看它。
随后抬起头,它将那张几乎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苍白的脸慢慢朝我转了过来,嘴里轻轻发出一种声音,声音很单调亦很诡异,仿佛大提琴的一根单弦被无止境地拉动着,嗡嗡作响,令耳膜由此而一阵阵颤动……
随后那声音突然间嘎然而止,因为门帘被掀开了,狐狸自里头走了出来。
而那东西亦在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台消息,”
这时收银台上的小电视里突然播放出一条新闻,也许是因为画面上突然出现了方即真的关系,有人立刻便将音量给调大了。
“今天傍晚五点四十五分,位于陆家嘴清弯拍摄基地的一栋道具楼里被发现一具垂吊着的尸体。经确认,死者是近日正在此地拍摄电影‘北巷尸变’的剧组中女主角的扮演者,罗娟娟。死亡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相关内容将在今后做进一步的报道……”
啪啦拉……此时门外的风突然紧了起来,卷着街上的废纸在窗玻璃上拍出一阵细碎的响声。我望见屏幕里方即真远远站着,脸色铁青地站在一堆保安中间。
而离镜头最近的地方,一具尸体正被用塑料步包着,从一间幽黑的房子里头缓缓抬出。塑料布没有掩盖全的地方露出一把黑色的长发,是罗娟娟用来做道具的长发,它们死气沉沉地挂在担架上,随着风一缕一缕地晃动,仿佛在替那被如木乃伊般包裹着的人,向这人世作着最后的道别。
全文免费阅读 152小棺材十六
后来罗娟娟被法医证实为自杀。
新闻里说;她死前曾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并患有严重的贫血;由此可见;她的自杀应该是基于长期体质的不好以及抑郁症的折磨所导致。
我知道抑郁症的确是能致人于死地的,比如某位我曾相当喜欢的演员。谁能想到一个人前阵子还见他微笑着出现在公众面前;之后突然就会选择一个愚弄众人的日子堕楼自尽呢。
只是罗娟娟得抑郁症;却是我无论怎样也没想到的。
因为她看来十分坚韧的样子;尤其从她对周艳以及众人的姿态;可感觉是个很强势的人,一个如此强势而坚韧的人怎么会得抑郁症;并且自杀呢……实在是令人费解。
更令我费解的是,自她死去当晚开始;我每天做梦都会梦见她。
她身上穿着戏里民国时的服装。
那种素色的袄子和黑色的长裙;摇摇晃晃被一根绳子勒着脖子悬挂在我头顶那片天花板上,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由于是假发,所以同她整个人一样毫无生命力。
它们凌乱地遮挡着她半张脸,另半张袒露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嘴唇红到发黑,里面伸出细长一根舌头,被充盈在血管内的血液涨得笔直,呈一种黯淡的酱紫色,随着她身影的晃动闪着道金属般的光泽。
这情形令我不寒而栗。
因为它同那天张兰在秦奶奶家窗外时,对我所提到的那个悬挂在西厢房里的吊死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不是再次印证了张兰预言的准确性?
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罗娟娟每晚都要到我梦里来找我。
而每次来,她总是那样静静悬挂在那里,一双眼直愣愣看着我,不动也不开口。
我想跟她说,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思你告诉我。
可是却总也开不了口。
心里明白这是鬼压床的一种,她压着我,沉默地看着我,但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样过了三天,我实在没办法,便将这事告诉了狐狸。
于是他到我房间里关上门转了一圈,那之后,罗娟娟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狐狸这是不是同上次老杨魂魄在我房里出现的状况一样,他说不是。然后又道,罗娟娟只是为了来看你,小白。但至于究竟为什么原因,除非她开口,否则没人能知道。
而可惜的是,她只怕永远都无法开口了,因为她遭到了‘拔舌’。当然,那并非是指将舌头从她嘴里□的那种拔舌,而是有懂得处置尸体的人,在她死时用某种特殊的方式令她舌头的血管里充满了血,再令那些血一瞬间凝固,于是令死者死后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狐狸在说着这些时语气淡淡的,如随意描述着一种普通工序的进行方式。
这语气令我不禁手心里一阵发凉,于是望着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我脱口问他:“那么罗娟娟并不是自杀的了?”
他咧嘴朝我笑笑:“谁说是自杀的呢,像她这么一个年轻并且事业一帆风顺的女人,能有什么事会让她在拍戏的当口去想不开而自杀呢。”
自然是没有的。
除非是感情发生意外,但很显然,她同方即真的关系相处得还算不错。那天从张兰家回来时不还碰到他们两个一起开车兜风的么……
一想到这里时,手心里却突然更冷了起来,因为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在罗娟娟身后所见到的那个白色人影。
毫无疑问,它同罗娟娟死的那天出现在我家厨房门口的那东西是同一个。无论怎样我是不会看错的,因为那模糊的五官和它周身所散发着的那种冰冷而萧杀的气息,任谁在经历过后都不会将之轻易忘记。
只不知后来那次狐狸是否也见到了它,因为在狐狸出现的瞬间,那东西就消失了。
想到这里我便忙将在这段经历同狐狸说了一遍,一边看着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而他对我说的东西并不意外,似足以说明一切,那天他从厨房出来时显然是已经见到了那道白影了。但他对此并没有太多表示,甚至也没说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如同随口般轻描淡写对我说了一句:“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最近几天尽量不要出门。”
“为什么?”我问他。
他却不说,随后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将话题轻轻带了开来,当我意识到这点时,便不再追问,心想也许铘会知道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毕竟较之狐狸,至少也得活了上万岁的麒麟总应更见多识广些。
却不料当我为此上楼去找铘时,却发觉他根本就不在家中。
我明明记得上午时还听见他在楼上走动的,整整一天也并没见他下过楼,可是当我跑上楼喊着他名字将他房门打开时,屋里却空落落的,也不知他究竟是几时离开,更不知突兀间他究竟是去了哪里。
那之后,连着几天也没见到铘回来。
我则终日在店里待着。随着情人节的即将到来,生意变得越发繁忙,每天有大量手工巧克力和蛋糕的订单,狐狸亲手做的这些东西好吃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平时很少做,但逢年过节会开个小灶,因而这几天订单便如雪片般飞来,于是他整日忙忙碌碌地调着奶油跟巧克力酱,我则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帮他搭把手做做礼袋包装。因而连林绢找我去逛街吃饭的邀请也只能推掉,所谓灰姑娘般苦逼的生活,大抵便是如此了。
就这样几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天中午,天气似乎格外的好,太阳暖烘烘地照得整个店面舒服得令人一波波犯困,我招呼完客人回到收银台内,正一边理着账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忽见门外有人招呼我去开门。
仔细一看原来是快递,忙奔了出去,接过他手中的箱子签了单准备带进屋,不知怎的忽然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因为那瞬间似乎感觉有人在我身后匆匆而过的行人间朝我望着。
随即果真见到原来那人是铘,几天不见,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站在那边究竟是在做什么,也不过来也不说话,只那样带着一副有些奇怪的神情,在正午明晃晃的阳光下静静地望着我。
“铘?”当即我叫了他一声。
便见他朝我招了下手,似是要我过去,不由令我愣了愣。
“做什么?”虽然问着,但我还是立刻抱紧了箱子朝他走过去,毕竟铘很少会这样招呼我,既然让我过去,应该是有他的道理。
但没走两步突然猛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姐姐!别动!!”
这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