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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她回过神来,连忙掀盖察看,确认妥当才回答。「好了,已经蒸熟了。这次分量较多,所以多耗了一些时间。」
「很好。」雷贯天伸出大手,探向那十层蒸笼。
「啊啊啊啊——那个很——」嘴里的「烫」还没出口,就见他已经端起那十层蒸笼。她得隔著几层湿抹布、费尽力气才拾得起来的蒸笼,他却拿得轻轻松松,仅用一只手就端得稳稳的。
「什么?」
「没、没有——」她瞪大眼儿摇头,简直叹为观止。哇,他都不怕烫的吗?
瞧见雷贯天端著蒸笼,转身往厨房外走去,丁儿连忙停止崇拜,迈开小碎步追上去。
「你要拿到哪里去?」
「我要吃。」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全部?」那里足足有一百五十个呢!
「全部。」
「但是,大家等很久啊!」她鼓起勇气,扯扯他的衣袖,想为众人求情,请他口下留情,至少留下一、两笼给大夥儿分著吃。
这么一拉一晃,最上一层的小笼包滴溜溜的从松针上滚开,掉出蒸笼,落在地上乱滚。
孙虎动作最快,迅雷不及掩耳的扑过去捡起来,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嘴里搴——
「住口!」
轰雷响起,震得所有人眼冒金星。雷贯天踱步到孙虎面前,眯眼警告的瞪著他,看他是不是真有胆子把小笼包吃下去。
孙虎一脸哀怨,小笼包就搁在嘴边抖啊抖,不敢真的沾著唇。「头儿,就分我一颗嘛!一颗就好了。」他可怜兮兮的说。
「放手。」
这回声音小了些,口吻却更坚决。
孙虎不敢不从,只能吸吸鼻子,万分不舍的放开手,然後扑进江一刀的怀里啜泣。
「乖,不哭不哭。」江一刀叹气,拍拍好兄弟的头,其实也很想掉泪。
确定一百五十个小笼包,全都躺进蒸笼,一个也没少,雷贯天才又开口。
「小笼包是我的。」
他冷冷的、霸道的、不容异议的宣布,独眼轮流看过每一张脸,确定每一个人都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这才一手端著蒸笼,另一手握住那满是面粉的小手,迳自往外走。
没有人敢跟上去,更没有人敢开口抗议,全都听懂了头儿的弦外之音,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火,小气得连一颗小笼包都不肯跟兄弟们分享。
原来,头儿是在吃醋呢!
瞧著那逐渐远去的一大一小身影,以及那十笼飘香的小笼包,众人纷纷叹息,知道从此之後,再也没机会要求丁儿为大夥儿下厨。
头儿可是已经撂话,那小女人只能是他一人独享,旁人休想瓜分,哪个人要是再不识相,只怕就会被扔出牧场!
不过,呜呜,头儿啊,吃醋归吃醋,你也留些东西给大家吃啊!怎么可以一个人独吞呢?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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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落日,逐渐陷入远方的地平线,天边仍有余晖。
丁儿在黄昏的暮色下,逐一收下晒衣绳上的衣裳,在手里收拢好了,这才吃力的扛著衣裳,转身往石屋里走。
经过马厩时,她慢下脚步,探头往那烧得漆黑的废墟看了—眼,心里觉得好抱歉。
北栏圈早已修复完毕,但是马厩的重建工程,不知为什么,进行得极为缓慢。从她放火烧了马厩至今,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马厩仍未修复,就连重建的木料也迟迟没有运抵。
雷贯天问明状况,不肯再养伤,几天前就跟著弟兄们一起劳动,还领著胡虎等人策马出了牧场,去草原上围捕野马。
唔,养伤的时候,他的食量就已经很惊人了,如今恢复劳力工作,他肯定要吃得更多,她是不是应该做更多的小笼包,才能填饱他那无底洞似的胃?
丁儿一边思忖著,一边走回王房,还没走到门边,耳里就听到水声。啊,她没有料到,雷贯天会这么早回来呢!莫非是抓到好马了?
她用背顶开未拴的门,钻过厚厚的毡毯,绣花鞋踏过门槛,唇儿半张,正想问他饿不饿——
啊,她也没有料到,雷贯天会脱个精光,正泡在盆子里洗浴!
那结实精壮的身子映入眼帘,她吓得双手一松,洗净晒乾的衣裳掉了满地,立刻又沾了灰尘。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她羞红著脸,迭声道歉,蹲下来胡乱的抓起衣裳,然後转身就想开溜。
「站住。」
那沉如洪钟的声音,让奔跑中的腿儿自动停住,她惊险的稳住身子,差点要跌倒。
「你要去哪里?」
「衣服又脏了,所以,我要洗、洗洗——」她结结巴巴的回答,眼睛看著垂在门前的毡毯,觉得脸儿愈来愈烫。
「过来。」
「啊?」她抱著满手的衣服,不太确定自个儿听到什么。
「过来。」
嫣红逐渐蔓延,从她的粉脸红到了耳根。
见她像尊石像似的僵在那儿不动,雷贯天不耐烦的再度开口。
「我要你过来。」
圆润的身子总算有了动作,慢吞吞的往他的方向移动。她走得极慢极慢,好似脚有千斤重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浴盆旁边,双眼却始终瞪著地上,不敢往他多瞧一眼。
「把衣服放下,帮我刷背。」
丁儿惊讶的拾起头来。
「刷——」那个「背」字还没出口,却见那雷贯天赤裸伟岸、黑褐而沾满水珠的胸膛就近在眼前,羞得她火速低头,手儿发软,满手的衣服又散落一地。
那个大得可以淹死她的浴盆,却容纳不下雷贯天庞大的身子,热烫的浴水只能半淹到他胸膛。他半坐在浴盆里,还伸出长腿,在浴盆边缘交叠。
「对,刷背。」他收回长腿,在浴盆里盘腿坐直,黑眸瞧著她烫红的粉脸,朝她勾了勾指头。在卧房里头,他严酷的性子褪去不少,那些坏脾气与巨声咆哮,这会儿像是都被毡毯隔绝在外头了。
「可、可可可可、可是——」
「衣服脏了,我也脏了啊!」他懒洋洋的开口,用食指拾起她的下巴,为她的羞怯感到有趣。「你不是我老婆吗?」
她无法辩驳,只能羞红著脸点点头,一双眼儿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就是不敢看他。
雷贯天从水里捞出一团湿淋淋的丝络,不由分说的往她手心里塞。「那就先把我洗乾净再说。」
丁儿心儿怦怦乱跳,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次的「劳动服务」,只能慢吞吞的沿著浴盆绕了半圈,走到他背後,举起颤抖小手,捏著丝络往那宽阔的裸背上刷。
「这、这样吗?」她刷得气喘吁吁,手上也不敢停,拿著丝络在他背上四处刷刷抹抹。
虽然说,她从小就是个丫鬟,做惯了伺候人的工作,但是可从没帮男人洗过澡呢!
而且,跟雷贯天有过肌肤之亲後,只要碰著他的身子,她的脸儿就直发烫,脑子里总会浮现夜里那些亲昵场面,想起他是怎么摆布她、教导她,然後用那热烘烘的大嘴,亲吻她的每一寸——
讨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用力。」
讨厌,她也不能像昨夜那样,开口求他再用力——
丁儿没有察觉,自个儿把脑子里的想法全说出了口,直到雷贯天发出轰隆的笑声,她才茫然的抬头。
「现在是要你用力。」他朗声大笑,脸上刚硬的线条因为笑意而软化。
噢,她羞得好想从窗子跳出去!
丁儿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会羞死。她咬著唇瓣,使出吃奶的力气,埋头在他背後苦刷。
为了转移彼此的注意力,也免得自个儿被羞意淹没,她决定挑一个安全点的话题。
「那个——」她清清喉咙後才开口。「你这么喜欢吃小笼包啊?」这个话题够安全了吧?
半眯著眼的男人缓声回答。
「我喜欢吃你做的。」
「真的吗?」这个答案让她心头发暖,觉得好高兴,红唇也忍不住往上弯,替他刷背的小手更加卖力。「牧场里的其他人也很喜欢呢,我想——」
「不行。」
「但是——」
「不行。」
「你做的,只有我能吃。」他闭著眼,一副舒服至极的模样,嘴上的答案却仍没有半分通融的余地。
「可是——」
「不行。」
「那不然——」
「不行就是不行。」
再柔顺的冤子也是会被惹发火的!他连连打断她的话,让她心头一恼,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伸出双手就捣住他的嘴。
「你先听我说嘛!」她忿忿的说,微恼的嘟著红唇。
雷贯天浓眉一挑,还当真住了嘴,由得那双软嫩的小手搁在他的唇上。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先教大娘做,再让大娘做给大夥儿吃啊!」她说出盘算已久的计划,正觉得这是两全其美之计,冷不防却觉得掌心一阵湿滑——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用舌头舔她的手心!
「啊!」丁儿惊呼出声,吓得立刻缩手,像只见著猛兽的小白兔,猛地往後跳开三尺。
浴盆里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转过身,眸光深浓的眼,透过那缙垂在额前的湿发,嘴角微勾的瞅著她。
「你想替他们求情吗?」
不知为什么,他看著她的眼光,活像是想把她一口吞了。
不对啊,她不是确认过,雷贯天不吃人的吗?为啥他看著她的眼光,还是一副饿坏了的模样?把她的姊姊们关起来,饿个三天三夜,大概就会出现这么饥饿的表情吧!
她站在三尺之外,迟疑了好一会儿,不断在心里告诉自个儿,那些关於他吃人的传闻,全部都是谣言,这才敢稍稍点头。
「那就过来啊!」
丁儿迟疑的看著他,鼓起勇气靠过去。谁知,一双绣花鞋才踱近浴盆边,他就长臂一伸,揽腰把她捞了进去。
「哇啊!」她猝不及防,一头撞上他湿淋淋的胸膛,双手本能的乱抓,连忙攀丰他的颈项,这才稳住身子。一身的衣裳沾了浴水,紧贴著软润的曲线,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