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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还想说什么,灵儿已解开头发,拿梳子一下下梳顺了,用水淋湿抹了皂角,手指头在发间仔细揉搓,如墨僵着的身子渐渐放松,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是夜如墨睡得分外香甜,灵儿却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如墨精瘦瓷白的身子总在眼前,尤其是那只乖顺蜷伏的小鸟,令她害羞悸动,却又忍不住好奇。
好奇归好奇,如墨却再没让她见着,以后每次都洗浴好了,穿上里裤赤着上身,让灵儿为他洗发,别的再不肯让灵儿动手,灵儿怕自己压不住好奇心,惹恼了如墨,也就乖顺得非礼勿视,可越是按捺越是好奇。
忍了些日子,有一次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心头浮上一个大胆的主意,自己也吓了一跳,蒙着头不敢再想,可是那个念头诱惑着她,令她忍不住起身,熏了一炉安神的香,隔着如墨的窗户悄悄放了进去,将本来开着缝隙的窗户关了个严实。
半个时辰后估摸着差不多了,开了门蹑手蹑脚进去,掀了薄被脱了里裤,今日却没了小鸟,而是昂然而立的大鸟,灵儿惊诧着眨动着眼睛,难道是那日看错了,还是熏了香熏坏了小鸟,心怦怦跳着,手指头到鸟头上轻轻一按,鸟头轻轻颤动一下,如墨睡梦中蹙了蹙眉头,灵儿咬了咬牙,大着胆子重重摁了一下,如墨低低嗯了一声,似乎是无限欢喜,灵儿刚要再摁,如墨无意识动了一下,灵儿逃一般出了门,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如墨早起,发觉夜里梦遗了,正摇着头笑,灵儿在院子里喊了声:“爹,吃饭了。”
以前都是进来喊,今日却在院子里,其实是灵儿心虚试探,听如墨响亮应了一声,才探头探脑进来,如墨慌忙卷起了褥子,脸上浮起羞赧的红,上午灵儿出去买菜,回来时如墨正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褥子,灵儿狠狠责怪他一番,又暗自琢磨,是不是夜里熏了香,如墨闻了不舒服了,要不怎么把刚换的褥子洗了?
自此后灵儿按捺下好奇心,一心照顾如墨,如墨足足休养三个月,灵儿才肯让他走动,受伤时刚入夏,待痊愈已快入秋,如墨精神抖擞出去转悠一圈,街坊邻居都说胖了,如墨也觉走起路来脚步沉重,一日三餐刻意减了饭量,饭后出去沿街走动,盼着赶紧瘦下来。
灵儿却懊恼如墨负伤期间,不能做出精美的饭菜,需要炖汤做菜都是明生娘过来帮忙,有心跟明生娘学艺吧,她的厨艺着实平常,寻摸多日瞄上了一品香的头厨,头厨自然是傲慢的,灵儿求了几次都不理,只得搬出如墨试试,岂知郑大厨一听是魏郎中的女儿,笑眯眯满口应承,说魏郎中曾治好他的顽疾,一直回报无门,灵儿自此对如墨添了崇拜。
灵儿下了决心,得空就去一品香学厨,厨艺突飞猛进,如墨减下去的饭量又回来了,饭后沿街一圈变成了三圈,不住口得夸灵儿手艺好,灵儿有一次直觑到他面前问道:“那比小双的厨艺如何?”
如墨放下筷子看看灵儿,想要说不许灵儿提起小双之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养伤这三个月,灵儿操心劳累,性情也沉稳许多,大姑娘一般,他不好再当孩童一般训斥,笑了笑说道:“别小双小双的,说起来小双是灵儿的姑母。”
灵儿嗤了一声:“你都不是我爹了,小双又怎么会是我姑母。”
如墨没再理她,沉默着吃饭,吃饱喝足了对灵儿说:“明生早都跟我说了……”
灵儿猛得一惊,难不成他知道了我的心思?如墨叹口气:“那次看出灵儿不愿意,养伤期间就跟明生娘说过了,明生娘说明生也不愿意,这样也好,我们家灵儿花容月貌的,明生本来就配不上,回头再找一个更好的。”
灵儿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明生哥怎么说的?”
如墨沉吟半晌:“明生说他变心了,看上了别的姑娘,这也很平常,少年心性反复无常,我看灵儿这些日子不再别扭难过了,才提起此事。”
灵儿腾得站起身疾步出门去了,到了明生家,进去拉了他手就往外走,到了院门外站定了,看着明生问道:“明生哥放下了吗?”
明生点点头:“强扭的瓜不甜,虽没有完全放下,也差不多了,原来看别的姑娘,个个都不如灵儿好看,如今再看,竟有不少比灵儿漂亮的。”
灵儿噗得一声笑了出来,明生也笑了,若小时候一般揪揪灵儿发辫:“灵儿何时才能放下?”
灵儿摇了摇头:“这辈子不准备放下,他如今在我心里越发仙人一般,无人可比高不可攀,我要竭尽全力。”
明生叹口气:“竭尽全力也不可得呢?”
灵儿咬紧了唇,双眸亮如天上寒星:“我要竭尽全力一试,不得也无悔。”
明生双眸中目光复杂,说不清是赞赏还是怜悯:“当年灵儿被救本是幸事,却偏偏被魏郎中所救,说到底,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灵儿打断了他:“被他所救,自然是我之万幸。”
明生不再说话,灵儿朝他笑了笑,挥挥手转身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晚上再改,表怪俺伪更啊……
21。 归来
灵儿将满腔决心都放在烹饪上,如墨每日大饱口福之余,还是能挑出些小毛病,火候欠缺油大了盐少了该放点糖等等,半年后灵儿去一品香做了几道菜,郑大厨尝过后连连点头,说灵儿可以出师了,灵儿高高兴兴回到家中,一模一样做了菜肴,待如墨回来用过,灵儿笑问道:“怎么样?”
如墨笑了笑:“嗯,不错,差不多赶上乔大嫂的水平了。”
灵儿一门心思的努力换来这么一句评价,当下怒不可遏,站起身说:“我吃饱了,要去看明霞的儿子去,走了。”
如墨看看满桌子杯盘狼藉,喊了声:“灵儿,这碗筷和厨房怎么办?”
灵儿头也不回:“你收拾。”
如墨挠了挠头,自从上次腿伤后,除了提水就没进过厨房,想想还真是有些发愁,看灵儿出了门,只得忙碌着收拾,十几年做惯了的事,才几个月没碰,怎么就有些发愁上了,唉,被小丫头惯坏了……
刚收拾好盘碗端出来要进厨房,灵儿嚷嚷着推进一个人来,抬头看去正是雪茵,俏生生站着笑眯眯看着他,如墨看她半晌,手里的盘碗哗啦一声都掉在地上,悉数摔得粉碎,噼里啪啦声中如墨笑道:“回来了?屋里歇着去,我去泡茶做饭。”
雪茵点头说了声好,如墨进厨房里忙碌,雪茵在一旁坐着说话,灵儿站在身后为她捶背,如墨边忙碌边问:“嫂子这神情,比头一次见更欢快几分,是不是想开了,放下了?”
雪茵摇头笑道:“这次如墨可猜错了,我在大雷家呆了一年半,终于让我发现端倪,大雷啊,可能还活着……”
啊?如墨提开水的手抖了一下,也顾不得烫得发疼,忙问雪茵究竟,灵儿的拳头重重捶在雪茵肩头,雪茵喊疼出声,灵儿催促道:“师娘倒是快说啊……”
雪茵说声好,灵儿风一般扑到如墨身边,抓起他手问道:“师父,你烫着手了……”
如墨说声不要紧,雪茵笑道:“看来灵儿也记挂着大雷,叫错了,那是你爹,不是你师父。”
灵儿捧着如墨手指吹了吹:“早就不叫爹了,现在一直叫他师父。”
雪茵愣了愣,狐疑看着如墨,如墨笑道:“叫什么都随她,雪茵快说说怎么回事,难不成大雷骗了我们?”
雪茵接过灵儿端来的茶,呷一口吃几口点心,方慢悠悠开口。
大雷的家出乎雪茵意料,是宏源县一等一的大户,深宅大院雕梁画栋,府中人口众多,大雷是二房庶子,他的祖母老太君一听大雷去世,老泪纵横,哭着扯过二老爷,拿起龙头拐好一阵打,又指着二夫人骂道:“都说你老实,只有我知道你善妒成性,大雷的姨娘不过是长得好些,你就容不得她,她死了又容不下她的孩子,没过十岁就被逼着出门四处流浪,再没回来过。”
二夫人忙跪下委屈说道:“并不是媳妇容不下青萍,她产后身子虚弱,心绪又放不开,凡事往窄处想,一直都寻医问药,人参燕窝没断过,可还是去了,就算给媳妇几个胆子,也不敢在母亲眼皮底下生事,大雷我也当亲生一样疼爱,可是他生性不安分,闹着要习武做大侠,派人紧看着还是走了……”
二老爷也忙跪在二夫人身边:“每年都派出几拨人寻找,也找到过,可他不肯回来,后来被逼得急了,就跑到了南边,山高路远的……”
老太君指指他们:“如今人去了,没见你们掉一滴眼泪,说什么疼孩子,怕是连孩子的长相都不记得了,算起来十多个孙子女,就大雷最命苦,从小风餐露宿的,再跟人比武,刀剑不长眼,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们这两个心硬肠冷的,哭不出来是吧?来人,给我狠狠得打,打到他们哭再停……”
二夫人忙说道:“母亲容媳妇说一句话,大雷在外漂泊,只怕是因为嫣然,他从小就和嫣然亲近,嫣然出事后,他曾说过一定要将嫣然找回来……”
老太君的唇哆嗦一下,想说什么竟说不出话来,抚摸着怀里的瓷坛泪如雨下,大夫人流着泪站起来指指二夫人:“既是二房的事,好端端的提嫣然做什么?我这个女儿是不争气,可也没碍着你们什么事。”
老太君一声长叹,拉过雪茵的手吩咐道:“将嫣然住过的梅院打扫了,让雪茵住进去,以后她就是洪府的七少夫人,与其他的孙媳妇们一样看待,吃穿用度不许有丝毫怠慢。二夫人提起嫣然犯了家规,就在这儿跪着,老二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