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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吃痛受惊扬起四蹄飞奔,灵儿吓得紧抱住马脖子闭上眼睛,耳边风声呼啸,灵儿心怦怦跳着,惊慌得忘了呼救,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慌乱过后悔恨不已,和如墨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急在一时?为了和他独处一小会儿,再把小命丢了,万分值不得,胡思乱想着,两腿因用力夹着马腹,酸疼得有些发麻,求告了各路神仙,胯下马儿依然疾奔如飞。
如墨纵马快意驰骋近一个时辰,勒一下马缰缓步而行,回头看一眼,心里得意道,看来这两个小家伙追不上我了,正笑着,就听到身后马蹄声急如骤雨,尚未回头,一人一马飞一般掠过他身旁,他摇摇头喊道“急着赶路也不用如此,不要命了?”
灵儿惶急中似乎听到如墨的声音,想要大喊救命又喊不出来,只能拼了命啊啊了几声,传到如墨耳朵里,心里突得一跳,再看马上伏着人儿的衣衫,迎春花一般的黄色,两腿一夹马腹往前追去,边追边喊:“灵儿别慌,爹在呢,就在你身后,快,快摸马的耳朵……”
由于逆风,灵儿听不到他在喊什么,只是他的喊声让她镇定了些,再不想办法让马停下,只怕就得摔死,就再见不到他了,听不到他对自己说话,看不到他笑了,灵儿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深吸几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睁开了眼睛看着马儿随风飞扬的棕色鬃毛,抖着一只手抚了上去,马一甩头喷着鼻息长声嘶鸣。
如墨听到马嘶声中满是不耐,心跳得更急更快,咚咚咚的似乎要跳出胸腔,他紧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只是将马缰勒得更紧,让马儿跑得更快,期望能离灵儿的马近些,再近些,嘴里也不住口得呼喊:“灵儿,灵儿,摸马的耳朵,摸马的耳朵,别怕,爹会救你……”
灵儿依然听不清楚,自己积极想着办法,腾出一只手轻拍着马脖子,哄劝一般说道:“马儿啊马儿,你跟着我这么些年了,也多少知道些我的心事,拿簪刺你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回去给你刷洗,喂你青草,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若摔死我,可就没有主人了,若被人牵去卖了宰了吃肉,或者让你去拉磨干活,你也没好日子过,好马儿,你就慢些吧……”
灵儿的马似乎慢了些,如墨奋力挥鞭,策马疾奔去追,快要追上时,灵儿的马突然停步嘶鸣,如墨探身一看,呼吸窒住,心里结了冰一般又湿又冷,前方就是深沟,疾驰中的马骤然停步,将灵儿甩了出去,如墨全身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几层衣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抖得厉害,喊都喊不出声,只是下意识纵马向前,想要阻拦灵儿掉落。
只差了一点,灵儿的身子已向下坠去,如墨嘶喊了一声,跳下马疯了一般跑到沟边,望着下方深不见底,只觉心已成灰,灵儿就这么离开我了?难道我墨如,不,魏如墨,也许是纪伯瑾,竟是天煞孤星,连个相依为命的人都留不住。此时方觉,不知何时,灵儿已融入他的骨肉,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割离的一部分,若灵儿不在了,哪里还能是家?
伤痛之极却流不出半滴眼泪,如墨心里空落落的,伏下身子趴在绿草间,一点点向前爬去,不如下去找灵儿吧,下辈子还将她养大,还相依为命彼此依靠。
他的头和肩已然探了出去,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爹,我在这儿,我没事,他不置信得顺着喊声看去,原来灵儿危急之下反应奇快,甩出手中长鞭卷住沟崖上一棵树干,待鞭梢滑落,她已紧紧抓住沟壁上的葛藤,正庆幸劫后余生,就看到如墨探出头来。
如墨看她的身子晃荡着,紧攀住葛藤,手臂上青筋爆出,连忙朝她伸出手,灵儿喊道:“爹,够不着的,解下马缰和辔头,还有马鞍上的绳子……”
如墨这才醒过神镇静了些,把两匹马身上的绳子悉数解了下来,绑成死结系成一根,一头结成绳圈打了活扣,缓缓放下去,放到灵儿脚下,灵儿双脚一蹬,如墨往上一拉,绳圈绕在灵儿腰间,如墨忙将手里这一头系在自己腰间,让灵儿松开一只手系死腰间活扣,如墨丝毫不敢松懈,灵儿双手紧握住绳索,沿着沟边往上攀爬……
灵儿终于攀爬上来,靠着如墨几近虚脱,笑笑说道:“还好没死……”
一个死字,如墨身子一颤,伸臂将她圈住,紧紧抱在怀中,梦呓一般说道:“灵儿若死了,爹随你去就是……”
灵儿心头一震,抬头看着他,灰头土脸从未见过的狼狈,散乱的头发因汗湿结成了绺,从额头垂下贴在腮边,遮挡住他的双眼,灵儿抬手拨开他的乱发,双眸中染了雾一般,说不清的茫然,灵儿捧住他的脸,缓慢抚揉着,如墨双眸中迷雾更浓,喃喃说道:“灵儿,灵儿,爹……”
灵儿的唇突然迎了上去,紧紧贴在他的唇上,两人的嘴唇都有些凉,湿湿得碰触在一起,微凉的麻痒一直到了心底,如墨双手有些抖,却将灵儿抱得更紧,灵儿的唇摩挲着他的唇,轻轻吸吮了几下,他齿颊间的气息直抵舌尖,灵儿启开双唇舌尖翘出,轻轻描画着如墨双唇的边线,如墨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灵儿受到鼓舞,舌尖试探得舔向如墨的唇间。
随着唇齿洞开,如墨的心门轰然坍塌,蛰伏其中的猛兽呼啸而出,他一把攫住灵儿的腰,舌头缠住她的,向她的唇齿口腔席卷而来,霸道凌厉势不可挡,灵儿在微微愣怔之后,圈住他脖颈热烈回应,两人舌尖交缠着相互吸吮,喘息声渐渐急促,身子也变得灼热……
耳边一声马嘶惊醒了如墨,他猛得松开灵儿,闭了闭双眼苦笑道:“灵儿,爹这是吓疯了,一时疯魔,灵儿,忘了刚刚的事,我们回去吧。”
灵儿看向他,又是那个温文儒雅的郎中,那个云淡风轻的如墨,他又回来了,以为他因今日危机变了心性,谁知只是一时疯魔,灵儿笑了笑,回身要上马,如墨一把拉住她:“你的马危险,我们换着骑吧。”
灵儿点点头,和他换了马,一路缓辔而行却终是无话,眼看要到湖边,如墨方低低唤声灵儿,灵儿看向他,如墨垂了眼眸:“灵儿,今日都是爹不好,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灵儿摇了摇头:“你别往心里去,这……没什么。”
众人看二人狼狈自然惊讶,灵儿笑着简短说马受了些惊,摔了一下,好在有惊无险,如墨却只是敛着双眸,谁也不看也不说话,仲玉叔瑜早已回来,身旁还多了一个圆脸大眼的小姑娘,说是叫杏花,今年十二了,杏花跟如墨灵儿施了礼笑道:“这一定是大哥大嫂,我瞧得出来。”
众人哄笑声中,如墨闹了个大红脸,灵儿倒无异样,笑嘻嘻说道:“杏花可瞧错了,错得离谱。”
眼看天色不早,一行人打道回府,如墨始终沉默,灵儿自与杏花聊得热闹,也没怎么理会他。夜里灵儿刚要睡下,外面有人敲门,开了门是如墨,进来仔细察看了灵儿的手,敷了药,颈上脸上细小的划痕也上了药,嘱咐她好生歇息,起身就要离去,灵儿拉住他手笑道:“爹,最疼的是大腿内侧,怕是磨出血了……”
如墨犹豫了一下,灵儿笑道:“爹不敢看?”
如墨坐下来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小时候不都是爹给你洗澡吗?来,爹给你上药。”
灵儿本是有意激他,谁知他坦然自若,倒像是真忘了沟崖边的事,不由有些心灰,回过神来,如墨已伸手卷起她裤腿,果真是磨破了皮,皮下血痕隐隐,如墨微不可察嘶了一声,轻轻为灵儿上好药,将她腿放在膝上,为她揉捏按摩,灵儿看他头发微湿,嗅嗅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拈起他一绺头发:“尚没干透呢,怎么就跑了过来?”
如墨笑道:“爹挂心灵儿的伤,沐浴过就来了……灵儿,白日里爹受了惊吓,一时迷了本心犯了糊涂,以后再不会了。”
灵儿嗯了一声,心想,我倒是希望你再犯呢,可经此一遭,他起了警醒之心,只怕是更难了。
40。 无眠
如墨走后,灵儿躺着想心思,如墨唇齿间的味道,和他热吻的滋味,比想象的还要美妙百倍,怎么说呢,一句话,妙不可言,若是,若是和他象那只香囊袋上的男女一般,灵儿不敢想下去了,拿棉被蒙上了脸,好半天用力拍了拍脸庞,爬起来在灯下仔细看那只香囊袋。
香囊袋是来太康前收拾行装,灵儿从衣柜底下找到的,大概是师娘雪茵之物,香气早已褪去,其上绣着的图画依旧栩栩如生,她从来不敢看得太仔细,又忍不住隔些日子拿出来看,今日大着胆子,烧红着脸仔细看着,一男一女侧身相拥,男子胯间的大鸟进入女子体内,两人脸上的神情,是日常中人脸上看不到的,快活到欲要死去。
灵儿不由想起如墨的身子,肩臂结实胸肌强健,精瘦的腰身两条长腿直而有力,他胯间也有能突然变大的小鸟,灵儿捂上了脸,好半天心跳才回复平稳,将香囊袋收好躺回床上,五月初一就是爹的生辰,就送他一只香囊吧,里面装上佩兰,绣的图画,自然不敢绣这个了,就绣白日里见到的鸳鸯吧,成双成对,他看了,也许能猜到自己的心意。事到如今,既不能太过直白,也不能再象以前藏着不说,慢慢磨吧。
灵儿笑了一会儿,腿部药劲已过,一阵阵刺痛传来,白日里的惊险从脑中掠过,此时细想如墨的种种,不由流下泪来,他用绳子拉她上来时,本可将另一头系在旁边的树上,他却系在了自己腰间,若是灵儿一时不慎,他势必跟着掉下去,她平安上来后,他颤抖着抱住她,说她若死了,就随她去,拨开他的乱发时,他眼眸中惊痛茫然,灵儿从未见过,怜惜心疼之下抱�